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沈浠禾與張星凝出去買了些小玩意兒，準備在幾天後回校時，送給各科老師和關係較好的同學。
挑選的物件都不算很貴，值不了多少錢，僅僅代表了她們的小小心意，也可當作是對高中生活的一個完結儀式。
6月22日，距離高考查分僅一天。
高三各年級班主任在班群裏發了查分數的鏈接入口。
十多天的放鬆，考前的壓力或將暫緩，多數已適應現下生活的平靜，這一朝卻又將眾學子拉回到了對分數的緊張中來。
沈浠禾從早上一起來，就有些心慌，隻要腦子裏想起明日要查分數的事，整個人都有點心神不寧了。
吃了早餐後，她看了會兒電視劇，不過沒幾分鍾就關了，實在是看不進去，她又拿了本書《人生》出來，想借文字來使她平靜下來，但似乎也沒有什麽效果，心不靜時，做什麽都顯得略微浮躁。
將書放回書架後，她又拿起澆水壺，給陽台上的花花草草澆水，水不小心撒在了地上，她又去拿了拖把，給家裏拖起地來。
李清雲看著她跑上跑下的，一會兒做這樣，一會兒做那樣，忍不住問道：“婉兒，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沈浠禾仍然低著頭，腳下的淺灰瓷磚被她拖的發亮，“明天就要出成績了，我現在有點緊張，想找點事做做，緩解緩解。”
李清雲得知緣由，不禁笑道：“還有一天嘛，今天就不要想著成績的事了，總歸那分數已經出來了，現在再緊張也沒辦法改變什麽了。”
沈浠禾撇了撇嘴，“我知道的，但我就是控製不住地去想......”
“好......我知道婉兒你這三年不容易，沒日沒夜地學，所有心血都壓在明天的分數上了，你就是太在意才會這麽緊張。”
“不過......分數是一方麵，想跟小陳一起去明華又是另外一方麵吧？”
還是李清雲了解孫女沈浠禾，一下便看出了她的擔憂與顧慮。
沈浠禾猶豫片刻，緩緩開口道：“是啊，他學習那樣好，考上明華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就不同了，沒他那麽好的天賦，也沒他在學習上的自律和努力......能不能考上都還說不準呢......”
李清雲見她這般說她自己，不忍問道：“那婉兒你最擔心的是什麽？不能跟小陳一起去明華，還是沒有一個好的成績？”
沈浠禾嘟囔著：“都擔心吧，沒有好的分數，自然就考不上明華了。”
“那你最怕的還是不能跟小陳一塊去明華上大學。”李清雲總結道。
沈浠禾低著頭沒有回應，算是默認。
“婉兒啊，這兩個人在一起，不是說每天都要待在一塊就是感情好，也不是非得去一所大學才能表明你們對彼此的心意，那若是你們誌向不一呢？一個想去南，一個想去北，就必須讓一個人低頭去適應另一個人嗎？”
沈浠禾聽完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隻要你們兩個人心意相通，不論去哪兒，也不論分開得再遠，最後都會走到一起。”
“但你們若是不確定這份情意，隻想著當下黏在一起，不考慮未來長久的生活，哪怕能夠天天見麵，也還是小孩子過家家，成不了定局......”
李清雲說了很多，沈浠禾聽是聽進去了，但腦子裏隻要一想到分數即將出來的事，她還是會不自覺地慌亂，似乎這三年以來大大小小的考試，已經讓她產生了輕微的生理性恐懼，隻要一碰到查分數的事，她身體便會下意識地出現慌張、焦慮、不安等情緒。
“好，謝謝奶奶，我明白了。”沈浠禾將拖把放了回去，走到一側的沙發上，直接躺了下去。
李清雲見她還是有些擔心，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也不動，臉上沒有什麽情緒，繼續安慰道：“別想太多了，我們婉兒這麽優秀，就算不去明華，也有一堆名校可以挑選。”
“而且我們不是估了分的嘛，那成績上明華不成問題，別去想了啊婉兒，我寶貝孫女肯定可以上。”
“謝謝奶奶......”沈浠禾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不自然地笑。
李清雲看了看四周，又說：“在家是有些悶著了，不然你叫上曉凝，或者小陳，你們出去逛逛，放鬆一下嘛。”
沈浠禾瞥了眼窗外，嘟囔道：“今天太陽好大啊，我不想出去......”
“那你玩手機，打個遊戲，轉移轉移注意力。”
李清雲說著把沙發上的手機遞給了她。
沈浠禾接過打開手機，看到了一堆微信消息。
有班群裏麵的群聊消息，還有他們四人群裏的未讀消息。
【不知名地下組織】
張星凝：“明天就查成績了，你們慌不慌？”
許彥舟：“慌什麽，已成定局！”
張星凝：“嘁！你有把握了？”
許彥舟：“那是當然。”
張星凝：“明天成績出來了，你別啪啪打臉纏著我們哭啊！”
許彥舟：“開什麽國際玩笑！我會哭？”
張星凝：“那可說不定！”
“......”
沈浠禾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發了一句，“有沒有緩解緊張的方法，在線求！”
張星凝：“婉婉你緊張啊？”
沈浠禾：“嗯。”
張星凝：“你緊張什麽，肯定考得好！”
沈浠禾將她真實地感受描述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說，其實也沒那麽緊張，但又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平靜不下來......”
張星凝：“哎呀，莫慌婉婉，我對你有信心，明華肯定穩了！”
許彥舟：“對自己都沒信心，對別人倒信心滿滿了！”
張星凝：“別逼我爆粗口！”
“......”
忽地收到了陳墨謙的私信。
“婉婉？”
沈浠禾翻了個身子，回道：“在呢。”
他問：“在擔心明天的高考成績嗎？”
“嗯呢。”
纖長的手指動了動，將她心裏地疑惑問了出來，“我要是沒考上明華大學該怎麽辦啊？”
對麵立馬回道：“婉婉能上。”
沈浠禾又說：“我說假如，假如沒考上的話。”
陳墨謙：“那我們再看其他的學校。”
她問：“你不去明華嗎？”
他：“嗯，婉婉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可是......”
“可是什麽？”
沈浠禾猶豫片刻，屏幕上的手抖了抖，想了許久後還是決定將心中所想告訴他。
“剛才奶奶跟我說，兩個人不是一定得去同一所大學，隻要彼此心意確定，就算距離再遠，最後都會有重逢的那一天......”
“所以......假如我真的沒能考上明華大學，你也不要因為我，而放棄了去的機會......”
“我相信自己對你的心意，也信你。”
陳墨謙一字一句看完，心底暖意滋生，認真地回她：“嗯，我明白。”
“明華很好，但若沒有婉婉，它對我來說也隻是一所普通的學校。”
“去哪所學校念大學，在我這邊並不是最重要的一點，念書首在自身，其次環境。”
“我......”
“我習慣了有你在身邊，也期盼與你的長久相處。”
“我明白婉婉的意思......我知道就算那樣，我們也會很好......”
“但我......想要更好，婉婉能理解我的想法嗎？”
沈浠禾緩緩看完，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道：“嗯，我能。”
“所以婉婉，你別考慮那麽多，一切有我。”
陳墨謙真的給足了她安全感，隻要有他在身邊，她的問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她不需要擔心太多，有他在，就夠了。
“好。”
“嗯。”
他問：“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兒呢？”
“婉婉想去哪兒？”
沈浠禾透過窗戶，向外望了一眼，回道：“我不知道呢，感覺外麵很熱。”
“嗯，是有點熱。”
“那我今日能來蹭飯嗎？”
對麵突然出現的兩條消息，沈浠禾不太明白，怔怔地回道：“啊？”
陳墨謙繼續說：“婉婉上次不是說奶奶叫我去家裏吃飯嗎？”
“你看今天方便嗎？”
沈浠禾忽地坐了起來，轉身看向奶奶李清雲，而李清雲也被她這一下子吸引了目光，問：“咋了這是？一下蹦了起來？”
沈浠禾麵露尷尬，“嘿嘿......那個奶奶，陳墨謙說他想來家裏吃飯，問方不方便？”
“方便啊，怎麽不方便，讓小陳直接來就是了。”
李清雲放下手裏的茶杯，站起來看了看四周，還算整潔，又說：“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麽菜。”
“嗯，好啊。”
沈浠禾拿起手機，給陳墨謙回了過去，“奶奶說方便。”
對麵秒回：“好，一會兒見婉婉。”
“一會兒見。”
結束對話後，沈浠禾從沙發上下來，穿了鞋子就開始東看看，西瞧瞧。
李清雲則去了廚房，把急凍的肉拿出來解凍，又琢磨起等會兒中午做什麽菜來。
外麵的沈浠禾拿了根毛巾，在客廳捯飭起來，兩人很有默契的各自分工。
“婉兒，家裏沒什麽青菜了，我出去買點啊。”
李清雲去臥室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要不要我陪您一起去啊？”沈浠禾問道。
“不用，就在小區外麵，這麽近的，你就在家看看還有沒有要打整的地方，理幹淨一點。”
“好，那您早點回來啊奶奶。”
“嗯，買了就回來。”
“好。”
這一邊，錦府。
陳墨謙父母去上班了，這段時間白天基本上就他一個人在家，但大多時間都去他爺爺奶奶家了，就算不過去，他奶奶蔣碧瑛也會過來看他，就怕他一個人在家沒好好吃飯。
陳墨謙去換了衣服後，給他們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奶奶。”
對麵蔣碧瑛的聲音傳來，“誒，小墨，今天怎麽還沒過來啊？”
“嗯，奶奶，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就不過來吃飯了。”陳墨謙答道。
蔣碧瑛瞅了眼外麵天氣，問：“有事啊？去找浠禾嗎？”
“嗯，是。”
“今天天氣熱哦，別在外麵逛，帶浠禾去個涼快些的地方。”
“嗯，您放心，今天是去浠禾家裏......”一不小心暴露了目的地。
話未說完，蔣碧瑛打斷道：“去家裏啊？她爸媽回來了？”
“沒有，就她和奶奶在家。”
“哦，浠禾奶奶在家啊，那也不能空手去啊，你過來挑些東西帶去。”蔣碧瑛說著站起了身，向最裏側的儲物間走去。
“不用奶奶，我等會出去買。”
“這些我們都給你備好了，你過來看看送什麽就行，聽話啊孩子。”
陳墨謙見拒絕不了，隻好應下，“好......”
蔣碧瑛又叮囑道：“跟著就過來嘛，你收拾好沒有，衣服穿得體啊！”
“好，馬上就過來。”
“嗯。”
蔣碧瑛掛了電話，叫來了陳運季，“老陳啊，小墨一會兒要去浠禾家裏，你過來幫忙看看，讓他帶些什麽去拜訪。”
陳運季放下手裏的茶杯，走過來看了看，認真回道：“就她奶奶在的話，可以拿兩盒茶嘛，這些營養品也帶幾盒。”
“嗯，我也差不多這麽想的。”
蔣碧瑛點了點頭，拍了下陳運季的手，又說：“誒，老陳，你說反正浠禾奶奶在家，我們今天要不要跟小墨一起去拜訪一下？”
陳運季不是很讚同，“今天？也沒提前打聲招呼，直接就這樣去，未免唐突了些。”
“小墨不是說了嘛......”蔣碧瑛不禁提高了聲音。
陳運季分析道：“那是孩子自己去，我們也去的話，這性質不就變了嗎？”
“哎呀，我知道嘛。”
“你說我們小墨跟浠禾的事，也已經好幾年了，他爸媽倒是見了那女孩子，我們卻還一直沒見過啊，成天就隻是聽說，前兩年呢，你們說還沒確定關係，不好說見麵的事情，但現在，兩孩子也正式在一起了啊，是可以說見麵了嘛。”
“你說我們以前啊，麵都沒見就直接訂了婚了，結婚前哪見過麵啊......”
陳運季聽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時代不同了，這些思想對他們來說是老傳統了。”
“我知道你著急，但我們也要適應現在年輕人的節奏，先讓孩子們自己接觸吧，該見麵的時候自然會見的，你就別操心那麽多了。”
蔣碧瑛擺了擺手，回沙發上坐了下來，隨口回了句，“哎，好，知道了。”
陳運季聽她那語氣，倒不像是真的明白了，鬥氣的成分居多。
挑選的物件都不算很貴，值不了多少錢，僅僅代表了她們的小小心意，也可當作是對高中生活的一個完結儀式。
6月22日，距離高考查分僅一天。
高三各年級班主任在班群裏發了查分數的鏈接入口。
十多天的放鬆，考前的壓力或將暫緩，多數已適應現下生活的平靜，這一朝卻又將眾學子拉回到了對分數的緊張中來。
沈浠禾從早上一起來，就有些心慌，隻要腦子裏想起明日要查分數的事，整個人都有點心神不寧了。
吃了早餐後，她看了會兒電視劇，不過沒幾分鍾就關了，實在是看不進去，她又拿了本書《人生》出來，想借文字來使她平靜下來，但似乎也沒有什麽效果，心不靜時，做什麽都顯得略微浮躁。
將書放回書架後，她又拿起澆水壺，給陽台上的花花草草澆水，水不小心撒在了地上，她又去拿了拖把，給家裏拖起地來。
李清雲看著她跑上跑下的，一會兒做這樣，一會兒做那樣，忍不住問道：“婉兒，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沈浠禾仍然低著頭，腳下的淺灰瓷磚被她拖的發亮，“明天就要出成績了，我現在有點緊張，想找點事做做，緩解緩解。”
李清雲得知緣由，不禁笑道：“還有一天嘛，今天就不要想著成績的事了，總歸那分數已經出來了，現在再緊張也沒辦法改變什麽了。”
沈浠禾撇了撇嘴，“我知道的，但我就是控製不住地去想......”
“好......我知道婉兒你這三年不容易，沒日沒夜地學，所有心血都壓在明天的分數上了，你就是太在意才會這麽緊張。”
“不過......分數是一方麵，想跟小陳一起去明華又是另外一方麵吧？”
還是李清雲了解孫女沈浠禾，一下便看出了她的擔憂與顧慮。
沈浠禾猶豫片刻，緩緩開口道：“是啊，他學習那樣好，考上明華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就不同了，沒他那麽好的天賦，也沒他在學習上的自律和努力......能不能考上都還說不準呢......”
李清雲見她這般說她自己，不忍問道：“那婉兒你最擔心的是什麽？不能跟小陳一起去明華，還是沒有一個好的成績？”
沈浠禾嘟囔著：“都擔心吧，沒有好的分數，自然就考不上明華了。”
“那你最怕的還是不能跟小陳一塊去明華上大學。”李清雲總結道。
沈浠禾低著頭沒有回應，算是默認。
“婉兒啊，這兩個人在一起，不是說每天都要待在一塊就是感情好，也不是非得去一所大學才能表明你們對彼此的心意，那若是你們誌向不一呢？一個想去南，一個想去北，就必須讓一個人低頭去適應另一個人嗎？”
沈浠禾聽完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隻要你們兩個人心意相通，不論去哪兒，也不論分開得再遠，最後都會走到一起。”
“但你們若是不確定這份情意，隻想著當下黏在一起，不考慮未來長久的生活，哪怕能夠天天見麵，也還是小孩子過家家，成不了定局......”
李清雲說了很多，沈浠禾聽是聽進去了，但腦子裏隻要一想到分數即將出來的事，她還是會不自覺地慌亂，似乎這三年以來大大小小的考試，已經讓她產生了輕微的生理性恐懼，隻要一碰到查分數的事，她身體便會下意識地出現慌張、焦慮、不安等情緒。
“好，謝謝奶奶，我明白了。”沈浠禾將拖把放了回去，走到一側的沙發上，直接躺了下去。
李清雲見她還是有些擔心，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也不動，臉上沒有什麽情緒，繼續安慰道：“別想太多了，我們婉兒這麽優秀，就算不去明華，也有一堆名校可以挑選。”
“而且我們不是估了分的嘛，那成績上明華不成問題，別去想了啊婉兒，我寶貝孫女肯定可以上。”
“謝謝奶奶......”沈浠禾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不自然地笑。
李清雲看了看四周，又說：“在家是有些悶著了，不然你叫上曉凝，或者小陳，你們出去逛逛，放鬆一下嘛。”
沈浠禾瞥了眼窗外，嘟囔道：“今天太陽好大啊，我不想出去......”
“那你玩手機，打個遊戲，轉移轉移注意力。”
李清雲說著把沙發上的手機遞給了她。
沈浠禾接過打開手機，看到了一堆微信消息。
有班群裏麵的群聊消息，還有他們四人群裏的未讀消息。
【不知名地下組織】
張星凝：“明天就查成績了，你們慌不慌？”
許彥舟：“慌什麽，已成定局！”
張星凝：“嘁！你有把握了？”
許彥舟：“那是當然。”
張星凝：“明天成績出來了，你別啪啪打臉纏著我們哭啊！”
許彥舟：“開什麽國際玩笑！我會哭？”
張星凝：“那可說不定！”
“......”
沈浠禾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發了一句，“有沒有緩解緊張的方法，在線求！”
張星凝：“婉婉你緊張啊？”
沈浠禾：“嗯。”
張星凝：“你緊張什麽，肯定考得好！”
沈浠禾將她真實地感受描述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說，其實也沒那麽緊張，但又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平靜不下來......”
張星凝：“哎呀，莫慌婉婉，我對你有信心，明華肯定穩了！”
許彥舟：“對自己都沒信心，對別人倒信心滿滿了！”
張星凝：“別逼我爆粗口！”
“......”
忽地收到了陳墨謙的私信。
“婉婉？”
沈浠禾翻了個身子，回道：“在呢。”
他問：“在擔心明天的高考成績嗎？”
“嗯呢。”
纖長的手指動了動，將她心裏地疑惑問了出來，“我要是沒考上明華大學該怎麽辦啊？”
對麵立馬回道：“婉婉能上。”
沈浠禾又說：“我說假如，假如沒考上的話。”
陳墨謙：“那我們再看其他的學校。”
她問：“你不去明華嗎？”
他：“嗯，婉婉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可是......”
“可是什麽？”
沈浠禾猶豫片刻，屏幕上的手抖了抖，想了許久後還是決定將心中所想告訴他。
“剛才奶奶跟我說，兩個人不是一定得去同一所大學，隻要彼此心意確定，就算距離再遠，最後都會有重逢的那一天......”
“所以......假如我真的沒能考上明華大學，你也不要因為我，而放棄了去的機會......”
“我相信自己對你的心意，也信你。”
陳墨謙一字一句看完，心底暖意滋生，認真地回她：“嗯，我明白。”
“明華很好，但若沒有婉婉，它對我來說也隻是一所普通的學校。”
“去哪所學校念大學，在我這邊並不是最重要的一點，念書首在自身，其次環境。”
“我......”
“我習慣了有你在身邊，也期盼與你的長久相處。”
“我明白婉婉的意思......我知道就算那樣，我們也會很好......”
“但我......想要更好，婉婉能理解我的想法嗎？”
沈浠禾緩緩看完，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道：“嗯，我能。”
“所以婉婉，你別考慮那麽多，一切有我。”
陳墨謙真的給足了她安全感，隻要有他在身邊，她的問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她不需要擔心太多，有他在，就夠了。
“好。”
“嗯。”
他問：“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兒呢？”
“婉婉想去哪兒？”
沈浠禾透過窗戶，向外望了一眼，回道：“我不知道呢，感覺外麵很熱。”
“嗯，是有點熱。”
“那我今日能來蹭飯嗎？”
對麵突然出現的兩條消息，沈浠禾不太明白，怔怔地回道：“啊？”
陳墨謙繼續說：“婉婉上次不是說奶奶叫我去家裏吃飯嗎？”
“你看今天方便嗎？”
沈浠禾忽地坐了起來，轉身看向奶奶李清雲，而李清雲也被她這一下子吸引了目光，問：“咋了這是？一下蹦了起來？”
沈浠禾麵露尷尬，“嘿嘿......那個奶奶，陳墨謙說他想來家裏吃飯，問方不方便？”
“方便啊，怎麽不方便，讓小陳直接來就是了。”
李清雲放下手裏的茶杯，站起來看了看四周，還算整潔，又說：“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麽菜。”
“嗯，好啊。”
沈浠禾拿起手機，給陳墨謙回了過去，“奶奶說方便。”
對麵秒回：“好，一會兒見婉婉。”
“一會兒見。”
結束對話後，沈浠禾從沙發上下來，穿了鞋子就開始東看看，西瞧瞧。
李清雲則去了廚房，把急凍的肉拿出來解凍，又琢磨起等會兒中午做什麽菜來。
外麵的沈浠禾拿了根毛巾，在客廳捯飭起來，兩人很有默契的各自分工。
“婉兒，家裏沒什麽青菜了，我出去買點啊。”
李清雲去臥室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要不要我陪您一起去啊？”沈浠禾問道。
“不用，就在小區外麵，這麽近的，你就在家看看還有沒有要打整的地方，理幹淨一點。”
“好，那您早點回來啊奶奶。”
“嗯，買了就回來。”
“好。”
這一邊，錦府。
陳墨謙父母去上班了，這段時間白天基本上就他一個人在家，但大多時間都去他爺爺奶奶家了，就算不過去，他奶奶蔣碧瑛也會過來看他，就怕他一個人在家沒好好吃飯。
陳墨謙去換了衣服後，給他們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奶奶。”
對麵蔣碧瑛的聲音傳來，“誒，小墨，今天怎麽還沒過來啊？”
“嗯，奶奶，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就不過來吃飯了。”陳墨謙答道。
蔣碧瑛瞅了眼外麵天氣，問：“有事啊？去找浠禾嗎？”
“嗯，是。”
“今天天氣熱哦，別在外麵逛，帶浠禾去個涼快些的地方。”
“嗯，您放心，今天是去浠禾家裏......”一不小心暴露了目的地。
話未說完，蔣碧瑛打斷道：“去家裏啊？她爸媽回來了？”
“沒有，就她和奶奶在家。”
“哦，浠禾奶奶在家啊，那也不能空手去啊，你過來挑些東西帶去。”蔣碧瑛說著站起了身，向最裏側的儲物間走去。
“不用奶奶，我等會出去買。”
“這些我們都給你備好了，你過來看看送什麽就行，聽話啊孩子。”
陳墨謙見拒絕不了，隻好應下，“好......”
蔣碧瑛又叮囑道：“跟著就過來嘛，你收拾好沒有，衣服穿得體啊！”
“好，馬上就過來。”
“嗯。”
蔣碧瑛掛了電話，叫來了陳運季，“老陳啊，小墨一會兒要去浠禾家裏，你過來幫忙看看，讓他帶些什麽去拜訪。”
陳運季放下手裏的茶杯，走過來看了看，認真回道：“就她奶奶在的話，可以拿兩盒茶嘛，這些營養品也帶幾盒。”
“嗯，我也差不多這麽想的。”
蔣碧瑛點了點頭，拍了下陳運季的手，又說：“誒，老陳，你說反正浠禾奶奶在家，我們今天要不要跟小墨一起去拜訪一下？”
陳運季不是很讚同，“今天？也沒提前打聲招呼，直接就這樣去，未免唐突了些。”
“小墨不是說了嘛......”蔣碧瑛不禁提高了聲音。
陳運季分析道：“那是孩子自己去，我們也去的話，這性質不就變了嗎？”
“哎呀，我知道嘛。”
“你說我們小墨跟浠禾的事，也已經好幾年了，他爸媽倒是見了那女孩子，我們卻還一直沒見過啊，成天就隻是聽說，前兩年呢，你們說還沒確定關係，不好說見麵的事情，但現在，兩孩子也正式在一起了啊，是可以說見麵了嘛。”
“你說我們以前啊，麵都沒見就直接訂了婚了，結婚前哪見過麵啊......”
陳運季聽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時代不同了，這些思想對他們來說是老傳統了。”
“我知道你著急，但我們也要適應現在年輕人的節奏，先讓孩子們自己接觸吧，該見麵的時候自然會見的，你就別操心那麽多了。”
蔣碧瑛擺了擺手，回沙發上坐了下來，隨口回了句，“哎，好，知道了。”
陳運季聽她那語氣，倒不像是真的明白了，鬥氣的成分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