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蔡敬所露出來的那一副完全不屑的樣子,範真則非常從容地開口說道:“蔡大人,那我就首先來說說這物證。”


    “關於劉四石被害一案,以及宋江濤被刑訊逼供致死案,本官都讓人進行了詳細的記錄。”


    “每一位證人和嫌疑人的口供,都有他們各自的簽字畫押。”


    “所以,這兩份案子的案卷材料,那就是一個最好的物證。”


    “而這兩份案子的卷宗,目前就在大殿之外的本官手下的手中。”


    “蔡大人,你覺得是否需要現在就將這兩份卷宗給拿進來,以便讓陛下和在座的諸位大人們看一看呢?”


    隻見蔡敬將手用力一擺,然後開口說道:“不必了!”


    “既然你們倆有心想要汙蔑本官,那還有什麽樣的卷宗材料,是你們倆偽造不出來的呢?”


    “所以,本官覺得,範縣令所謂的這兩份卷宗材料,大家不看也罷!”


    “所以,範縣令,你還是說說你那所謂的人證吧。”


    聽了蔡敬的強詞奪理之後,範真不禁覺得有點兒好笑起來。


    於是乎,隻見笑著開口說道:“可是蔡大人,要是按照你這麽一個邏輯的話。”


    “那一會兒等我說完了那些所謂的人證之後,你會不會又說出以下這樣的話來呢?”


    “比如說,既然你們倆是有心想要汙蔑本官的,那還有什麽樣的人證,是你們倆不能夠收買來作偽證的呢?”


    “陛下,諸位大人,如果蔡大人一味地如此狡辯,那我們之間的這一場對質,還有什麽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嗎?”


    聽見範真如此一說,坐在龍椅上的趙匡正頓時將身子一挺。


    然後,隻見他有點兒激動地趕緊開口讚同道:“範愛卿言之有理啊!”


    “國丈,關於範愛卿所說的這一點,你怎麽看呢?”


    趙匡正顯然是知道的,這一場對質,所謂的那些人證、物證,最終能否被大家給采納,那還是要看蔡文亮的態度啊!


    因此,當範真提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質疑之後,趙匡正就趕緊將其拋給了蔡文亮,讓他自己來定一個規矩吧。


    趙匡正心想:就算你蔡文亮在朝堂之上有著再大的話語權,那你也總不能總是蠻不講理地一味地狡辯吧?


    難道你們蔡家之人,無論對方拿出什麽樣的證據來,你們始終都一口咬定,對方是想要汙蔑自己的。


    所以,對方所提供出來的任何一個人證和物證,那都是被對方所收買的,或者是偽造出來的嗎?


    如此一來,那可就是你蔡家之人在以勢壓人、胡攪蠻纏了啊!


    要是一直這樣的話,恐怕你蔡文亮在這朝堂之上,那就難以服眾了啊!


    正是由於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趙匡正才將此問題,趕緊直接拋給了蔡文亮來回答。


    趙匡正的這一招,那可是不可謂不狠啊!


    要是將這一招放在棋盤上來看的話,那趙匡正的這一手棋,就是在向蔡文亮進行“將軍”了啊!


    不過,這也隻是一招普通的將軍的棋而已,可是還遠遠沒有達到最終“殺棋”的那一招啊!


    所以,隻見蔡文亮非常淡定地開口說道:“關於這一點,我想陛下不用擔憂。”


    “剛才老臣聽了範縣令所說的整個案件的調查過程,不由得讓人忍不住地感慨:此案件是相當的複雜啊!”


    “而範縣令的破案過程,聽起來也是讓人感到相當的精彩啊!”


    “沒想到這麽複雜的一個案件,範縣令居然僅僅隻是花了七天的時間,就將其給破了!”


    “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範縣令的破案能力,就連老臣都要不得不為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啊!”


    “所以老臣在想,如此複雜的一個案件,那在整個的破案過程之中,想必所涉及到的人數,那應該是相當的多才對。”


    “比如說,參與辦案的衙門中人,與此案件有關的各方當事人,以及一些客觀的證人等。”


    “老臣認為,以上這些人員,他們都可以算作是範縣令所說的人證。”


    “因此,老臣覺得,哪怕範縣令和鄭禦史再怎麽厲害,他們應該也是不可能,將參與此案的所有的人員,都給收買掉的。”


    “所以,老臣在這裏表個態吧。”


    “隻要範縣令和鄭禦史兩人,在除掉他們自己的心腹手下之後,如果還能夠找出來五個客觀的人證進行作證。”


    “並且,這五個人的說法,都與範縣令和鄭禦史的說法相一致的話。”


    “那麽,老臣就相信,範縣令和鄭禦史所彈劾蔡敬的那些罪行,乃是真的。”


    “屆時,老臣必定會大義滅親,讓蔡敬受到應有的律法的製裁的!”


    “陛下,對於老臣的這一表態,不知陛下還滿不滿意?”


    而在這一刻,隻見朝堂之上的眾多官員們,都紛紛忍不住地點了點自己的頭。


    由此可見,朝堂上的大部分人,對蔡文亮這一表態還是表示認可的。


    確實,蔡文亮的這一表態,那也是有理有據的。


    而且,蔡文亮也並沒有用所謂的權勢來壓人。


    比如說,範真和鄭海瑞的心腹手下,不能算作為客觀的證人,這就是十分合理的一個要求啊。


    而從其餘的當事人,以及參與了此案的衙門中人之中,再找出五個客觀的人證來作證。


    並且,這五人的的說法,如果也是與彈劾的內容相一致的話。


    那麽,很明顯,蔡敬所犯下的那些罪行,就一定都是真的了。


    所以,蔡文亮的這一表態,無論在哪一方看來,都是顯得十分的客觀和公平的。


    因此,剛才在朝堂之上,才會有那麽多的變革黨的官員,也忍不住地點起頭來。


    而坐在龍椅之上的趙匡正,這一刻倒是有點兒詫異起來了。


    咦?今天這頭老狐狸究竟是怎麽了呢?


    他居然會提出一個顯得如此公平和公正的辦法出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哼!事出反常必為妖!


    這頭老狐狸,以朕對他性格的了解,接下來他肯定是又會使出什麽陰謀詭計來的。


    不過,即使明知道他接下來會繼續使壞,但在這一刻,他的這一表態,朕實在是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啊!


    咦,對了。


    這個範小子看起來倒是挺機靈的,我不如將這個問題拋給他吧。


    於是乎,趙匡正開口說道:“範真,你作為重新調查劉四石被害一案的直接負責人,對於國丈的這一提議,你有沒有什麽不同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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