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程蕊珠倒要看看,那孩子就是不掉,喬嬌嬌接下來怎麽演。


    喬嬌嬌:“……”


    你禮貌嗎?


    一片沉默裏,到底馬嬸子沉不住氣,開口打圓場:


    “那個,既然喬同誌也沒什麽事,估計是一場誤會。”


    “不如大家散了吧。再不上工隊長該扣咱們工分了……”


    “我看也是。”


    那個提意見的村民也覺得喬嬌嬌挺莫名其妙的。


    又嚷嚷著救救孩子,又不同意去醫院,到底是想鬧哪樣?


    “走吧走吧,馬嬸子說得對,咱們呀還得上工去。可不像人家這麽有福氣、能在這扯閑篇兒。”


    他剛被程蕊珠和喬嬌嬌同時撅了麵子,說話多少是有些陰陽怪氣。


    圍觀的人群陸續的散了。鄭小娥不放心的跟程蕊珠說:


    “蕊珠、我上工去啦。我們家那口子今天早晨說肚子疼,隻能我去。”


    是的,前幾天鄭小娥和那個叫常勝的男知青已經領了證,隻是還沒辦酒。兩人說不想辦了,知青們散一散糖就算過了禮了。


    她接著道:


    “你要是有什麽事就叫我!”


    說話同時掃了一眼喬嬌嬌和劉來香,不知怎麽這會兒覺得、劉來香像隻會咬人卻不叫的狗,實在有點不放心。


    “行了,行了,快上工去吧,小管家婆…”程蕊珠無奈道。


    鄭小娥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去,臨走前還惡狠狠的叫上曹棟梁:


    “怎麽,曹同誌還不走,留下是想幹什麽?”


    曹棟梁想到鄭小娥剛才的胡言亂語,心裏一哆嗦,竟乖乖的跟著走了。


    喬嬌嬌:“……”


    人走光了,場麵一時安靜下來。


    劉來香心裏有些懊惱,她自從來到這個村裏,就一直極為低調,幾乎像個隱形人。


    這次也不知怎麽,被喬嬌嬌幾句話挑動,輕易就摻和進來了。


    程蕊珠抬了抬下巴,示意喬嬌嬌:


    “怎麽,你還不走?”


    “難為你大著肚子鬧這一出,現在是等孩子出來,要我幫你接生嗎?”


    喬嬌嬌:“……”


    以前怎麽不知道、她這個繼妹還有毒舌的潛質呢?


    不過,她確實是在等,等著這顆不熟的瓜立刻馬上掉下來啊。可惜……


    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裏麵竟毫無感覺。


    這該死的孽障!


    就因為它不配合,自己今天這一場算計全都成了空!


    喬嬌嬌恨恨的一把甩開劉來香攙著她的手——今天這遭算計失敗,她也懶得裝了:


    “程蕊珠,你以為你贏了嗎?”


    “我告訴你,咱倆之間的賬,還早著呢。”


    “等著瞧吧~哼!”


    說完她恨恨的拍了拍身上的土,也沒管劉來香,自顧自轉身走了。此時的劉來香在她眼裏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她都多餘帶她出來。


    劉來香腳步頓了一瞬,眼神複雜的看了程蕊珠一眼,也走了。


    程蕊珠冷嗤一聲,聳聳肩。


    ——還早嗎?


    要論算賬,她還更著急些呢。


    晚上陸不棄回來,倆人飯後一邊在院子裏散步一邊聊天。


    程蕊珠便抓緊時機,添油加醋的告狀:


    “……嫁個軍官了不起啊,打上門兒欺負人,還讓我等著~”


    她推了推大手在她身上作亂的某男人:


    “今天幸虧有小娥幫忙。可嚇死我了,你說她會不會過幾天還來找茬?”


    程蕊珠第一次裝小白蓮,還有些不適應。


    ——這會兒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炮灰”,而是進化到“惡毒女配”了。


    但是……架不住招兒好用啊。


    果然就聽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堅定道:


    “不會。”


    三天之後,玉石河村出了樁爆炸新聞。


    夏斯國和劉來香母子倆因為毆打虐待喬嬌嬌,被人舉報抓起來了。據說帶頭抓人的,還是大家熟悉的閑漢陸不棄。


    消息不長。


    但每個字都值得被反來複去、敲骨吸髓的細細品味、分析、咀嚼。


    否則是絕對不能讓人信服的。


    首先,夏斯國是什麽人?


    那是村裏最有出息的軍官、玉石河村的驕傲。


    其次,劉來香又是什麽人?那是村裏有名的老實和善人兒啊。


    最後就不得不說,劉來香對喬嬌嬌怎麽樣,那可是全村有目共睹的。不用她上工掙工分不說,連家務活兒也不用她粘一指頭


    整個玉石河村的大姑娘小媳婦,有哪個沒偷偷羨慕過喬嬌嬌嫁了個好婆家?


    這樣的娘倆會毆打虐待喬嬌嬌?


    不如說是反過來,喬嬌嬌毆打虐待娘倆還更讓人信服些......


    最後的最後就是陸不棄。


    一個滿村亂晃的閑漢二世祖,還能立下這種不世奇功?


    不如說是程蕊珠幹這件事,他們倒更信服些。莫不是那天陸不棄出門的時候、他媳婦附體了?


    不管村民們怎麽猜測。


    這3天的經曆,對於喬嬌嬌來說,都是真實的。


    真實得太過,反倒像一場徹頭徹尾的噩夢。


    且說那天喬嬌嬌和劉來香一前一後的回到夏家。剛進堂屋,就見夏斯國正麵色陰沉的坐著,像是早就在等著她和劉來香。


    喬嬌嬌心情正不爽,張口便是挑刺:


    “你看你,不說躺著好好養身體,到處亂走什麽?”


    “像你這樣總是動來動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吃藥,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每說一句,夏斯國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按說往日,喬嬌嬌雖然對劉來香看不上,在夏斯國麵前卻是不敢放肆的。


    偏偏今天喬嬌嬌鬱氣上頭,竟然連察顏觀色的看家本領都忘記了。


    此刻還在繼續輸出:


    “我們結婚都多久了,你也不說張羅著領證。”


    “眼看我這肚子都要生了,你難道想讓我們的兒子生在村裏,以後長大了再當個農民……”


    她話沒說完,夏斯國突然像隱忍多時的獵豹。


    他動作敏捷的撲身過來,二話不說給了喬嬌嬌一個大逼兜。


    夏斯國此時的腿腳還是不太靈便,所以現下他這挾憤的一巴掌,是帶著整個身體的慣性打出來的。


    喬嬌嬌隻覺得臉頰劇痛,一瞬間腦子都似乎空白了幾秒。隨後就感覺挨了打的耳朵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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