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的議論和他們異樣的眼神,落在莫悠悠身上,簡直如同淩遲。


    她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全都是拜蘇月牙所賜。


    “你沒騙我?”莫悠悠看向劉德凱,她心裏的天平七上八下,自己也說不上來更傾向於哪個結果。


    “我絕不會騙你!”劉德凱信誓旦旦。


    他當然也注意到了圍觀的人,覺得實在丟臉。


    “悠悠,你先冷靜一點,這裏不是說事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好嗎?”劉德凱懇求道。


    他還穿著軍裝,真丟不起這個人!


    莫悠悠生氣歸生氣,但理智還在,也是不想讓人看笑話的。


    她恨恨地瞪了蘇月牙一眼。


    “我們走著瞧!”


    於是,莫悠悠便跟著劉德凱走了。


    “都讓讓。”劉德凱趕忙拉著人灰溜溜地跑路。


    護士才剛過來,這邊就散了。


    隻剩蘇月牙看著空無一人門口的方向,臉上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


    她真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麽能混賬到這個地步?


    劉德凱是怎麽信誓旦旦說出自己沒有欺騙這樣的話?


    難道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好了好了,都趕緊回病房去休息,不要待在別人的病房裏。”護士喊道,催著看戲的病人和家屬離開。


    護士又看了一眼狼狽且悲傷的蘇月牙,什麽話都沒說。


    她記得這個病人,病人的丈夫還找過她,讓她多照顧一下病人,也不知道這一家到底是什麽隱情……


    在醫院裏,見慣了許多家庭美好或不堪的畫麵,護士都已經習慣了閉嘴不言。


    等所有人都離開,病房再次變得空空蕩蕩。


    放在櫃子上的飯菜已經涼了。


    蘇月牙將椅子拖過去,坐下,繼續吃涼了的飯菜。


    不能浪費糧食。


    蘇月牙一口一口往嘴裏塞著飯菜,她的味覺好像消失了,吃進嘴裏是什麽滋味,根本感覺不到。


    涼的熱的,沒有差別。


    突然,一絲鹹味在嘴裏變得特別明顯,蘇月牙這才低頭去看。


    原來竟是自己流下的眼淚。


    她伸手摸臉,一片濡濕。


    蘇月牙早已淚流滿麵,她就這樣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吃完了飯菜。


    另一邊,劉德凱和莫悠悠回到家。


    門被關上,屋內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之下。


    但這一切都隻是表象,或許隻需要一顆小小的火星,便能引發巨大的爆炸。


    “劉德凱,你解釋,你快解釋啊!她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以前和她結過婚?”


    莫悠悠的強勢全都是裝出來的,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她怕從劉德凱的嘴裏聽見任何一個肯定的字眼。


    那會將她瞬間變成一個笑話。


    虧她在蘇月牙麵前那麽炫耀,結果她居然要了蘇月牙的二手貨?


    哪怕蘇月牙說是劉德凱拋棄的她,莫悠悠也不能接受!


    “悠悠,我根本沒什麽好解釋的,那就是蘇月牙她編出來的謊話,我解釋什麽?難道她隨便編一個故事出來,我就要自證清白嗎?我要怎麽證明我沒和她結過婚?根本沒發生的事情我怎麽證明沒發生。”


    “悠悠,我們從處對象,走到現在結婚,成為真正的夫妻,難道你對我這麽點信任都沒有嗎?”


    從把莫悠悠帶走後,劉德凱的心就穩了一大半。


    至少在沒有蘇月牙添油加醋、煽風點火的情況下,他還是有自信能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將莫悠悠說服。


    如果真是被誣陷的,那劉德凱的說辭也沒錯。


    剖開肚子自證吃了幾碗粉這種事,向來是費力不討好的,更沒有必要。


    可壞就壞在,莫悠悠心裏已經因為蘇月牙的話起了疑。


    懷疑從來不是結果。


    懷疑隻是一顆不起眼的種子,它會根植心中,在不知不覺間,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而每一個反常的舉動、可疑的細節,都將會是這顆種子的養料。


    而劉德凱也的確是做過這些事,他不可能一點破綻沒顯露出來。


    “可我為什麽覺得,滿嘴謊話的人反而更像是你呢?”莫悠悠問道,她深深地看著劉德凱,想要抓住他每一絲的表情變化。


    企圖從其中尋找到證據。


    “從第一次見到蘇月牙,你就表現得很不對勁,我記得,你當時看了她很久。”


    可笑那時,莫悠悠還覺得劉德凱對蘇月牙有意思,吃過醋。


    “後來在北操場遇到蘇月牙給陸政君送飯,你當時又不對勁,還說什麽眼睛不舒服,可是事後你從未提過你眼睛不舒服。”


    “再後來,你在我麵前說,不許再見蘇月牙這個人,因為她像你們村子裏一個死去的人。”


    “我怎麽覺得,蘇月牙就是那個人,你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認識蘇月牙!”


    “你和她結過婚,你怕我和她接觸,她會告訴我你們以前的事情。她說她之前失憶了,所以你是怕我和她交談,談起你,會讓她恢複記憶,告訴我事情真相?”


    莫悠悠將過去諸多細節都串聯了起來。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不是的!”劉德凱矢口否認。


    他現在除了否認,也沒別的能說了。


    這樣下去不行,他得想個辦法,扭轉莫悠悠的看法……


    “我根本就不認識蘇月牙,悠悠,你不會真的信了她那些胡言亂語吧?她有病的!你看看她直接暈過去,她說不定是腦子有病!”劉德凱說道,好像有多不忍心莫悠悠被騙一樣。


    “可你又怎麽解釋,你那些反常?”


    “什麽反常?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多看了她幾眼,就是因為她長得像認識的死掉的人,不想再看見她,也是因為晦氣!”


    “悠悠,我現在更加覺得讓你別跟她接觸是對的,她就是個瘋子!”


    劉德凱好像找到了最合適的借口。


    他話鋒一轉,開始對莫悠悠苦口婆心。


    “悠悠,我從第一次看見她,就不喜歡這個人,看來我的感覺一點都沒錯,她就是個滿嘴謊話的騙子,是個見不得別人好的嫉妒鬼!”


    “你想想,要不是因為嫉妒你,她為什麽處心積慮毀了咱們的婚禮,還要編出那些謊話來刺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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