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求您救救臣妾的母家,臣妾生不如死。求太後娘娘了.......”沈妍可在外麵跪了很久,久到膝蓋都已經失去了知覺。趙嬤嬤才緩緩從裏麵走出來。


    她看到沈妍可的時候,微微皺起眉頭,快步走到沈妍可身邊,一邊攙扶她起身,一邊說:“好娘娘,怎麽能這樣折騰自己,您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啊,您太任性了。奴婢扶您起來,太後宣您入內回話。”


    沈妍可在太後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滿臉都是淚痕,神情憔悴,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美麗動人。她感激地看著趙嬤嬤,聲音哽咽道:“謝嬤嬤,我實在是太著急了。”


    趙嬤嬤見她這樣的狼狽,好好地一個妃子,竟然弄得灰頭土臉的,心中不禁有些同情。她攙著沈妍可往殿內走,壓低聲音說道:“娘娘別怪奴婢多嘴,如今太後正為您的姨娘生氣呢,等下見到太後,你有些不該說的話還是不說的好,別連累了您,不值當。”


    沈妍可點點頭,表示明白。她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必須要想辦法救自己的家人。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跟著趙嬤嬤走進了宮殿。


    趙嬤嬤確實是一片好心,畢竟如今能夠入得了太後法眼的妃嬪寥寥無幾,而沈妍可便是其中之一。她這一生都是為了太後著想,所以自然不願意看到太後更加動怒。


    然而,當沈妍可來到太後麵前時,她卻將之前的種種顧慮全都拋諸腦後。隻見她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太後身旁,淚水如決堤般湧出,滿臉淚痕道:“太後娘娘,臣妾的姨娘真的不是有意的,請您……”


    “放肆!”太後臉色陰沉,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沈妍可的話語,語氣嚴厲地斥責道:“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竟然為了你那個不成器的姨娘,一個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東西,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不堪、衣衫不整。你是否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地位?更何況你已經入宮,凡事都應當以皇帝為重,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副模樣傳揚出去後,將會引起多少風言風語?你究竟還想不想在宮中繼續安穩度日?”


    見沈妍可一聲不吱,太後的語氣也緩和下來:“這種貪腐之風一旦開了口,再想收住,是需要血流成河的教訓,哀家不能看著成國公府的一顆爛果子壞了一盤好糕點。必須嚴肅處置!”


    沈妍可神色淒切,囁嚅著想要說什麽,但是又不敢。隻是一味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太後。太後實在不忍心,她沒想到沈妍可竟然如此重情重義,即便那個妾室百般磋磨她,可到頭來,她依舊不想放棄救她,這樣的孩子當真適合在宮中生活嗎?


    太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示意趙嬤嬤將沈妍可扶起來,拉著她到自己身邊,拍著她的手:“你這孩子,太過良善,你那姨娘那麽虐待你,你竟然還為她求情。哀家答應你不會讓這件事牽連到你,皇帝是非分明,也絕對不會冤枉好人的。更不會因為這件事疏遠你。”


    沈妍可的眼眶濕潤,淚水在其中打轉,隨時都會落下。她用充滿感激之情的目光看著太後,輕聲說道:“多謝太後娘娘,臣妾深知您與皇上都是明理之人,也堅信你們必定會公平公正地處理此事。然而,臣妾仍想為姨娘求情,懇請太後能饒她一命。她之所以如此行事,皆是出於對弟弟的疼愛之心。關於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麗貴妃娘娘已向臣妾解釋得十分清楚。若不是臣妾口無遮攔地提及水紋錦之事,太後又怎會如此動怒,臣妾的姨娘也不至於惹來殺身之禍。一切過錯皆在於臣妾啊!”


    沈妍可一麵自責不已,一麵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太後的神色變化。當她提到麗貴妃時,太後的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流露出一絲不悅。


    此次調查成國公府之事乃是由皇上的暗衛親自出馬,而皇上向來嚴禁後宮幹預朝政。因此,這件事理應不可能傳到麗貴妃耳中。那麽,麗貴妃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太後坐在椅子上,心中暗自琢磨著。她終於明白為什麽皇上說暗衛很快就能查出罪證了,原來一切都是別人安排好的。她原本以為這是手下人的訓練有素,卻未曾想到是有人早就準備好了證據,等著她和皇上去查。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了。麗貴妃真是厲害啊!


    她想借助自己的手,成功地打壓了晗妃的母家,使得晗妃失去了皇帝的寵愛。一個有著罪臣外祖父的孩子又怎麽可能掀起什麽波瀾呢?更別妄想登上至尊之位了。這樣的算計,恐怕並非麗貴妃一人能夠想出,她要是有如此心機,也不至於被皇後壓製這麽多年了。


    此時,沈妍仍在不斷地向太後求情,但太後的心思早已不在她身上。她想著,如果沒有江姨娘,自己就無法出生,因此對江姨娘心懷感激之情。而這次的事情也是因自己而起,所以她實在不忍心看到江姨娘遭受懲罰,希望太後能夠從輕發落……


    然而,太後此刻根本沒把沈妍的話放在心上。當她回過神時,隻聽到沈妍說道:“江姨娘雖然並非臣妾的親生母親,但沒有她便沒有臣妾。臣妾對她心存感激。而且這件事完全是因臣妾引起的,臣妾實在不忍心,懇請太後……”


    太後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她緊緊皺起眉頭,眼神冰冷地盯著沈妍可,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一般。


    “晗妃,你為何如此固執己見?難道你聽不懂哀家所言?她與她的家族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本應被抄家滅族!而哀家已承諾不會牽連於你,你為何仍要執意求情?莫非你還想以腹中胎兒相要挾?”太後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無法抑製的憤怒。


    沈妍可感受到太後的怒意,嚇得渾身發抖,連忙跪地求饒道:“太後娘娘息怒,請恕臣妾之罪!臣妾實在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遭受苦難……”


    然而,太後並未因為沈妍可的認錯而平息怒氣。她狠狠地瞪著沈妍可,眼中滿是失望之情。


    “晗妃啊,本宮原以為你善良溫和,卻不料你如此愚昧無知!你可知那罪婦及其家族所犯罪行嚴重至極,若不嚴加懲處,如何維護國法尊嚴?哀家念及你毫不知情,特赦你無罪,你竟不知感恩,反而變本加厲地求情!你究竟要執迷不悟到何時?”太後的話語如同利箭般射向沈妍可,令她無地自容。


    沈妍可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深知自己的行為引起了太後的不滿,但她必須將這副善良、純真且愚笨的形象演繹到底。畢竟,一個毫無心機的人怎會忍心見死不救呢?隻有這樣,日後即便有任何陰謀詭計,太後也絕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此時,殿內的氛圍降到了冰點,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太後坐在高位上,臉色陰沉得嚇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讓整個殿內的人都不敢喘大氣。


    宮人們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聲音惹惱了太後。他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卻不敢抬手去擦拭。


    殿內一片死寂,隻有沈妍可偶爾發出的輕微啜泣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那股無形的壓力,仿佛一座大山壓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隻聽得太監一聲尖細的唱和:“皇上駕到!”


    沈妍可等的正是這一刻,她立刻站起身來,腳步踉蹌不穩,仿佛隨時都會摔倒一般,向著門外跑去。到了門口,她雙膝跪地,伏在地上,悲切地哭訴道:“求皇上寬宥姨娘,給她一個活命的機會,臣妾真的很傷心。”


    沈妍可為了這場戲碼,早已哭得淚流滿麵,雙眼紅腫如桃,嗓音也變得沙啞無比。此刻,她全身無力,軟綿綿地趴在皇上腳下,看起來可憐至極。這樣一個至真至純、至善至美的女子,如此孝順又嬌柔動人,怎能不讓人心疼?


    皇上見此情景,連忙彎下腰去,將她輕輕抱起來,放在軟榻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沈妍可剛才匆忙趕來,一路上顯得十分狼狽,沿途的眾人皆目睹了這一幕,皇上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更何況,那些等著看好戲的妃嬪們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呢。因此,隻要皇上心裏還在意她,在乎這個孩子,那麽他必然會過來探望她。


    沈妍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來得這麽快,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看著皇上頭上細密的汗珠,她心裏不禁湧起一股內疚之情。畢竟,這一次她確實是有意利用他。


    \"別哭了,可兒,朕來了。\"皇上伸出手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然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背部,試圖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可兒,朕明白你很擔心,也知道你心疼她,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朕無法輕易放過她。而且,後宮不得幹涉朝政,你怎能去找母後談論這些不合規矩的事情呢?前朝的事務,朕自有分寸。\"


    聽到這裏,沈妍可心中一陣苦澀,她深知自己這次冒險前來已經犯了大忌。


    然而,她還是忍不住向皇上求情道:\"臣妾知道,但是皇上,不管怎樣,她也是把臣妾撫養成人的人,臣妾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失去生命,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說完這句話後,沈妍可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傷和恐懼,撲進皇上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沈妍可越是為江姨娘求情,太後的臉色便越發陰沉,心中暗自懊惱:“這柳如眉平日裏看著挺精明的,怎麽生出來這麽個蠢貨!為了一個想要害自己的人拚命求情,說跪就跪,完全不顧及自己身為高位嬪妃的身份。”


    “晗妃啊,江氏犯下如此大罪,即便是五馬分屍也不為過。但哀家念著你對她還有幾分情分,便同皇帝商議,給江氏留一個全屍。至於江家其他人,全部流放到西疆去。而護國公則降為承恩伯。你若再繼續為難皇上與哀家,那他們就都不用活了,全都賜死吧。”太後語氣嚴厲地說道。


    沈妍可聽後,身體微微顫抖,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知道,這已經是太後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她感激涕零地向太後磕了個頭,然後緩緩起身。然而,就在這時,沈妍可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一黑,整個人軟綿綿地暈倒在地。


    “可兒!快來人,請太醫過來!”皇上焦急地呼喊著,一把將沈妍可抱進懷中,輕輕搖晃著她的肩膀,試圖喚醒她。太後見狀,臉上露出擔憂之色,連忙吩咐道:“快,把晗妃送回寢宮休息。”


    皇上抱起沈妍可,大步流星地朝著寢宮走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不斷呼喚著沈妍可的名字。進入寢宮後,皇上小心翼翼地將沈妍可放在床上,親自為她蓋上被子,守在床邊不肯離去。


    很快,太醫被安康拽著急匆匆趕來,仔細診斷後告訴皇上,沈妍可隻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才會暈倒,並無大礙。施針之後便可清醒。聽到這個消息,皇上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下來,但仍然不願離開沈妍可的身邊。


    太後得知情況後,雖然有些擔心,但更多的是對沈妍可的不滿。她覺得沈妍可是個軟弱無能之人,連自己都護不住,實在不配當皇子的母親。然而,對於沈妍可腹中的胎兒,太後還是非常重視的。


    看著昏睡中的沈妍可,太後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的皇上,語氣凝重地說道:“這丫頭心地太過善良,即便江氏平日裏不斷地折磨她,甚至害死了她的親生母親,她依然不願意看到江氏受到懲罰而死去,還如此懇切地為她求情。像她這般善良之人,在這後宮之中實在難得一見啊!皇帝,你日後可要多多照拂於她,以她如今的性子,怕是難以自保。”


    皇上望著眼前昏睡中的沈妍可,心中滿是憐惜之情。他輕聲回答道:“母後所言極是,兒臣見到她如今這番模樣,著實心疼不已。隻是……唉,兒臣也是別無他法,唯有讓她受些委屈了。”說罷,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沈妍可的臉頰,眼中充滿了愧疚與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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