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碧心輕輕地走進寢殿內,看著皇後,那位平日裏儀態萬千、風華絕代的女子,此刻卻如同被霜打的秋菊,滿臉淚痕,無助地坐臥在軟榻之上,眼中閃爍著無盡的哀傷與絕望。


    “娘娘”碧心的聲音溫柔,如同春日裏的一縷暖陽,試圖穿透皇後心中的陰霾。


    “您切莫再傷心了,麗妃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她一時氣急敗壞,口不擇言罷了。她雖得寵,卻無子嗣傍身,終是水中月、鏡中花,難以長久。而您,母儀天下,是正宮皇後,您的地位,豈是她所能撼動?”


    碧心緩緩走近,手中輕搖一柄精致的團扇,為皇後送去一絲絲涼爽的微風,試圖緩解這沉悶壓抑的氛圍。


    她溫柔地撫慰著皇後受傷的心:“娘娘,您還年輕,且深受陛下寵愛,有孩子不過是遲早之事。何必為了那些無謂的言語,傷了自個兒的身子呢?您要知道,這宮中的一切,都沒有您自己的健康重要。”


    在碧心的柔聲細語中,皇後的情緒似乎漸漸平複下來,淚水也慢慢止住了。


    皇後說道:“碧心,一會兒你去庫房,那裏存放的稀世奇珍,都是按規製精心籌備,專為宮中各等嬪妃晉封之用。你仔細挑選,既要符合嘉嬪新晉之位的尊貴,又要不失中宮的氣度,挑幾件上乘之物,親自送往嘉嬪宮中。


    估計待會兒這宮裏就要多一位婉儀娘娘了。雖說她不一定成什麽大氣候,但分分麗妃的寵還是可以的。”


    隨著碧心的到來,嘉嬪宮中頓時熱鬧起來,宮女太監們紛紛上前迎接,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敬畏。碧心微笑著將禮物一一呈上,並轉達了皇後的深意與祝福。


    碧心剛走,安康便帶著聖旨來了。


    “純婉容,您快快請起。奴才還要去霓裳宮宣旨,您好好準備,皇上今晚準備來永和宮陪您用膳。”


    “多謝公公。”


    那雙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搭在身旁侍女的手腕上,借力而起,姿態優雅而不失端莊。


    侍女們見狀,紛紛忙碌起來,有的忙著整理案幾,鋪設精美的餐具;有的則細心挑選著皇上最愛的菜肴與點心,力求每一道菜肴都能觸動皇上的心。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那是永和宮特有的芬芳,混合著即將來臨的晚宴的期待與喜悅。


    而沈妍可,則坐在銅鏡前,任由宮女們為她梳妝打扮。銅鏡中的她,容顏傾城,眉如遠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唇不點而朱,膚若凝脂,仿佛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


    她把玩著手裏的珠翠,心中暗自思量,今晚,定要讓皇上看到不一樣的自己,加深皇上的印象,為她以後成為皇上的寵妃做鋪墊。


    宮門兩側,金獅昂首,威嚴中透著一絲即將被打破寧靜的預兆。此時,一陣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那是安康公公,身著華貴的宮服,手持黃綾卷軸,一臉莊重地步入霓裳宮中。


    麗妃,早已從宮女的低語中得知了安康公公的到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與期待。


    她輕撫過鬢邊精致的步搖,眼中閃爍著光芒,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榮耀與輝煌。隨即,她優雅地起身,裙擺輕揚,如同晨風中搖曳的蓮花,引領著一眾身著各色宮裝的宮人,緩緩步至殿門之前,整齊劃一地跪倒在地,靜候那決定命運的時刻。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又興奮的氣息,連四周的花草樹木也似乎屏息以待。安康公公的步伐穩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敲擊著所有人的心弦。終於,他站定在了麗妃麵前,緩緩展開手中的黃綾卷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康公公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麗妃的心頭。


    隨著聖旨內容的緩緩展開,麗妃的眼中漸漸泛起了淚光,那是激動。當“冊封麗妃為麗貴妃,並賜協理六宮之權”的旨意宣讀完畢,整個霓裳宮仿佛都為之沸騰起來。


    麗妃的目光溫柔而深邃,輕輕轉向一旁侍立的安康公公,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安公公,皇上他……今晚可會回霓裳宮,看望本宮?”


    安康公公聞言,低垂著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躬身行禮,聲音沉穩而恭敬:“貴妃娘娘,奴才剛剛接到皇上口諭,今晚皇上將移駕永和宮,與純婉容共進晚膳。


    奴才還需即刻回去籌備一切事宜,以免有所疏漏,故而鬥膽,先行告退。”說罷,他輕輕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麗妃聞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失落。她曾是皇上心頭的朱砂痣,連續七日的恩寵,讓整個後宮都為之側目,以為她能夠再次獨攬聖心。


    然而,如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不禁開始懷疑,那曾經隻屬於她的榮耀,是否已悄然易主。


    純婉容,竟也獲得了皇上連續兩日的青睞,這份待遇,自麗貴妃之後,後宮之中再無第二人。麗妃的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純婉容的淡淡嫉妒,也有對自己未來的深深憂慮。


    她不禁暗自思忖:皇上,您是真的愛上了純婉容,還是僅僅為了平衡後宮的勢力?而我,這貴妃之位,究竟是您對我過去寵愛的補償,還是依舊深埋心底的愛意所賜?”


    於是,麗妃輕輕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不安都拋諸腦後。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已是一片堅定與決絕。


    她知道,屬於她和沈妍可的戰爭開始了,她允許皇上寵愛任何人,但絕不允許皇上愛上別人,誰都不行。


    剛跨過永和宮那扇雕花繁複的宮門,一陣細微而急促的腳步聲便由遠及近,打破了周遭的寧靜。雲芷,麗貴妃身邊的貼身侍女,臉上掛著幾分焦急與憂慮,匆匆而來,行至皇上麵前,輕盈一跪,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啟稟皇上,麗貴妃娘娘突感身子不適,麵色蒼白,氣息微弱,難受得緊,奴婢鬥膽,懇請皇上移駕,前去探望娘娘。”


    皇上的眉頭輕輕一蹙,眼中閃過一絲關切與憂慮。麗貴妃的身子,自然牽動著皇上的心弦。未及多想,皇上便大步流星,向麗貴妃的寢殿行去,心中暗自祈禱,願她無恙。


    穿過曲折的回廊,繞過精致的假山,皇上的腳步愈發急促。沿途的宮人見皇上神色凝重,皆紛紛避讓,整個霓裳宮仿佛被一種無形的緊張氛圍所籠罩。終於,皇上來到了麗貴妃的寢宮前,隻見門扉輕掩,一縷淡雅的熏香自門縫中逸出,與外麵的空氣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寧靜而又神秘。


    推開門,一股更加濃鬱的藥香撲鼻而來,室內燭火搖曳,映照出麗貴妃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眉宇間緊鎖著痛苦之色。


    她見皇上突然而至,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與驚喜,掙紮著想要起身行禮,卻被皇上溫柔地按住了肩膀,輕聲細語道:“愛妃勿動,朕來了。”


    麗貴妃的眼中泛起了淚光,她緊緊握住皇上的手,那份深情與依賴,讓皇上無法自拔。


    “娘娘,不好了……”紫夢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促,她快步走向內室,隻見靈月正侍立在一旁,手中輕搖著團扇,眼神中卻難掩憤懣之色。


    聽聞紫夢的呼喊,靈月猛地轉過身來,秀眉緊蹙,仿佛能擰出水來。


    “娘娘,麗貴妃她……她就是故意的!”靈月的聲音壓低了幾分,但憤怒之情卻溢於言表,


    “您想啊,這麗貴妃平時身強體健,怎麽偏偏在皇上要來咱們宮裏的時候,就突然病了?這不明擺著是裝的嗎?她就是想獨占皇上的恩寵,嫉妒您這段時間的恩寵!”


    說到此處,靈月的眼眶微微泛紅,仿佛是為自家主子感到不值。她輕咬下唇,繼續說道:“娘娘,奴婢真是為您不平!”


    沈妍可歎了口氣,聲音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靈月,切勿妄言。宮中之事,複雜多變,非你我所能輕易揣度。麗貴妃若真有病,我們自當體諒;若她真有此意,那也是她的策略罷了。我們隻需做好自己,靜待時機,方為上策。”


    “是,奴婢知道了。”靈月低垂著頭應道。


    “好了,為我卸妝梳洗吧,今夜早點休息,明早還要請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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