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陽沒有給他希望。


    “我不喜歡你,你不準打我的主意知道嗎?”


    他不明白司雲衍為什麽喜歡他。


    像司雲衍這樣,宗門裏偷偷看他,議論他的人數不勝數。


    以前他會把這些人當成是想要與他切磋亦或是挑戰來對待。


    後來,司雲衍主動找上他,卻不是切磋。


    他是器修,卻烤得一手好鳥。


    除此之外,他與其他宗門弟子,並無不同。


    哥哥不高興,他就不允許!


    想到這是師侄,莊陽聲音溫和了許多。


    口氣卻是模仿著長輩的模樣。


    “對長輩不可以不敬。”


    在司雲衍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莊陽手捧著離澤的臉,唇慢慢靠近。


    輕輕地吻了吻。


    靜謐的空間,仿佛能聽到唇與唇碰撞的聲音。


    莊陽放開手,轉頭看向司雲衍,似是教導:


    “這是師尊,你應該叫師叔祖!”


    “......”


    司雲衍驚駭地抖了抖腿。


    “師......師叔祖?”


    他不是衛淵,若是知道衛淵敢直麵莊修,不僅當麵求看一眼玄天宮,還敢在大乘尊者麵前腹誹而不懼。


    他一定會罵一句,不知好歹!神經大條的傻缺!


    連父親都畏懼的人,他怎麽敢放肆?


    但莊陽的行為......


    這......就是他說的不可以不敬長輩?


    他就是這樣尊敬的?


    司雲衍不敢置信地看著莊陽。


    修真界也不是沒有師徒結道侶的例子。


    修煉之路,本就逆天而行。


    師叔祖都已經修煉萬載,又如何會看重凡人的繁縟禮節。


    莊陽像是看著不懂事的晚輩,眼神嚴肅。


    司雲衍低下了頭,就算不信離澤,也要相信莊陽。


    如果離澤真的是師叔祖......那他......


    他不知作何感想。


    想起離澤先前提到的事,惶惶不安道:


    “師......師叔,師叔祖,是......是無邪,不知從哪裏得知神器玄天宮在師叔祖手中。”


    司雲衍抬頭偷偷看了一眼離澤,見他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麽。


    繼續說道:“據傳玄天宮內有至寶,無邪領著眾多大乘修士前來華陽宗找師叔祖。”


    “然而,雲海峰不知為何,消失了。”


    司雲衍暗暗觀察著離澤,發現他似乎不知情。


    他微微疑惑,師叔祖莫不是隻是一縷神魂?


    他默默地鬆了口氣。


    不管如何,在這個小世界裏,大家都沒有修為。


    除了......


    司雲衍偷偷看了眼正在玩著一個小玻璃瓶的小胖墩。


    “......”


    等等, 離澤是師叔祖,那小胖墩......


    如果是師叔祖的話,搞出一個孩子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司雲衍被自己的想法驚駭地倒退一步。


    哪怕是小胖墩自己說是莊陽的小孩,他都不相信。


    但若是......


    一顆心反複被揉捏,又反複上躥下跳,司雲衍快被搞崩潰了。


    他瞪著雙眼看向了離澤。


    雙眼在靈九和離澤與莊陽三人身上來回轉悠。


    他的行為突兀,表情實在是太明顯了。


    雖然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麽,但也猜到了大概。


    莊陽還有話問他,卻也不好無視,不得不解釋。


    “他是靈九,是我的......分身。”


    司雲衍愣住了,分身?


    也不知道他對莊陽有什麽濾鏡,隻要莊陽說是分身,哪怕他現在沒有修為,司雲衍也相信莊陽可以煉製出分身來。


    他大鬆了口氣。


    原來不是他們生的孩子......


    “你說雲海峰消失了,是禁製嗎?”


    司雲衍緩了緩,從師叔祖,再到靈九,一個又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身份。


    又是畏懼,又是震驚,腦子裏混亂又難過。


    如果不是靈魂足夠強大,他都快瘋了。


    大概是反複被折磨,心緒反而平靜了下來。


    “師叔,並非禁製,是完全消失,找不到蹤跡。”


    禁製可以隱藏,卻不能讓一座山直接憑空消失。


    攻擊亦無效。


    莊陽詫異。


    他從沒聽過師尊談及什麽玄天宮,更不知雲海峰可以憑空消失。


    聽起來,雲海峰更像是什麽靈寶神器。


    他看向離澤,眼神詢問。


    離澤攤了攤手,歪著頭聳了聳肩。


    “寶貝, 我亦不知。”


    莊陽點了點頭。


    “他們找不到雲海峰,應該不會禍及宗門。”


    莊陽有些擔心,雲海峰消失了,那師尊呢?


    他看向司雲衍。


    “你說你父親......星辰師兄,求了師尊讓你進了‘玄天宮’?”


    “是,雲海峰不見,師叔祖也不知去向。不過父親有一枚玉玨,可以聯係上師叔祖。”


    “你確定是師尊?”


    司雲衍頓了頓,肯定道:“沒錯,是師叔祖!我與師叔祖說過話。不過......”


    司雲衍像是有些失落,他快速看了眼離澤,低下頭說道:“師叔祖似乎不......不喜歡我。”


    “我好像讓他生氣了,一定是父親又求了師叔祖,才讓我進了玄天宮。”


    司雲衍後知後覺,大概猜到了師叔祖為何不喜歡他,又為何生他氣。


    他抬頭看了看莊陽,眼裏有一絲釋然。


    暗暗歎了口氣。


    如果是師叔祖的話,他永遠都不會有機會了。


    也許,他對莊陽根本就不是情人之間的喜歡。


    他喜歡莊陽的單純,羨慕他的資質。


    對師叔祖的崇敬,對師叔的崇拜。


    一切都是源於對強者的追逐。


    難怪父親總說,他缺乏曆練。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


    看似發呆,卻更像是修士的頓悟。


    隻可惜,這具身體並沒有修煉的本事。


    衛淵驚奇地看著他,與莊陽對視了一眼。


    沒有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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