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衍陷入思緒中。


    他從沒有思考過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受。


    他羨慕莊陽的資質,可是自己也不差。


    他也是天之驕子,莊陽有的他都有,莊陽沒有的他也有。


    可是,莊陽才一百來歲,資質萬中無一。


    他太年輕了!


    司雲衍知道莊陽早晚有一天會超越他,甚至到達他再也追不上的高度。


    他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又懼怕那一天的到來。


    心思翻轉,攪得他頭疼欲裂。


    “喂,你在幹嘛?”


    衛淵經過,見他愣愣地站著,表情時而疑惑,時而發愁。


    他在一旁好奇地看了許久,司雲衍竟然都沒有反應。


    這人莫不是傻了?


    司雲衍眼神聚焦,見是衛沐安,神色漸緩。


    “怎麽是你?”


    “不是我是誰?你在這裏幹嘛呢,沒事吧?”


    不會是失戀的打擊太大,真的傻了?


    司雲衍頭隱隱作痛,略感疲憊,他隨意找了塊台階坐了下來。


    “我沒事。你怎麽在這裏?”


    衛淵眼睛轉了轉,想到某種可能。


    看著扶額坐在地上的人,也坐到了他旁邊。


    “我剛剛去給老師送報名單,馬上運動會就開始了,你知道的,我可是老師的八好學生,我在這裏當然是因為,這是我回去的必經之路。”


    衛淵一邊說一邊觀察司雲衍。


    心想,他一定是又被打擊了。


    嘖嘖,怪可憐的!


    司雲衍嗤笑一聲,腦子裏亂糟糟的思緒都被打散了。


    “哪來的八好學生?”


    “難道我不是?”


    司雲衍看向衛淵,察覺到他不是在說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嘿嘿,我覺得你並不是真正的喜歡莊陽。”


    司雲衍皺眉,他自己都沒搞清楚,衛沐安怎麽可能比他還清楚?


    “你看看你,和那些說喜歡莊陽的人,有什麽不同?”


    “你們除了表白,送禮物,還為莊陽做過什麽呢?”


    司雲衍想反駁,卻發現他無話可說。


    他為莊陽做過什麽嗎?


    烤雞?


    還是鍛劍?


    他再一次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莊陽有喜歡的人,你們就立馬放棄了,因為你們都知道,離澤不是你們能戰勝的。”


    “你們不過都是喜歡那一具皮囊!”


    衛淵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突然化身為戀愛達人,希望能拯救一下沉浸在苦戀中的“五百萬”。


    “你們甚至都不了解他,就說喜歡,若是莊陽他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你們還會喜歡嗎?”


    “他不是!”


    衛淵見司雲衍似乎有些生氣,無所謂的搖搖頭。


    廢話,莊陽當然不是!


    “那你了解他嗎?你隻知道他喜歡吃蛋糕,你知道他還喜歡什麽嗎?”


    “他為什麽喜歡離澤?你又知道他們兩個經曆過什麽嗎?你什麽都不知道。”


    “難道你知道?”


    司雲衍也想知道為什麽,可是卻發現自己跟莊陽的相處,僅僅隻有在修真界那短暫的時間。


    他從旁人那裏聽說了莊陽的種種。


    他偷偷地混入了曆練隊伍,偷偷地關注莊陽。


    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僅僅是兩人一起吃烤靈鳳,還得避著師叔祖。


    他自以為已經很了解莊陽了,所以他才無法接受,他心中神一般的人物,竟然也落入了凡塵,喜歡上了一個凡人。


    自己真的了解他嗎?


    衛淵靦腆一笑,暗暗得意。


    他知道的可比旁人多得多。


    “我知道一點。”


    司雲衍看向衛淵,想起他曾經說過,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莊陽。


    心念一動,問道:


    “怎麽樣才算喜歡?”


    衛淵愣了愣,想了想離澤與莊陽兩人的相處,遲疑道:


    “喜歡就是......長久的陪伴。”


    衛淵絞盡腦汁,回想著兩人的一切。


    他們在一起都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個世界。


    他們之間,又豈是“喜歡”二字可以說清的。


    “那是愛吧......


    “是保護,是不顧一切的付出......


    “是犧牲......”


    想到了什麽,衛淵臉上微紅,但硬著頭皮說道:


    “是占有,是欲望......”


    司雲衍從短短的幾句話中,就已經感受到了他和莊陽之間的鴻溝。


    哪怕他不知道離澤就是師叔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卻仍然被深深的震撼住。


    不顧一切的付出嗎?


    原來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司雲衍有些迷茫,已經說不清自己是為了什麽來到這個世界。


    莊陽隕落時,他內心是自責的。


    他把宗門裏的靈鳳烤了,本來不是什麽大問題。


    可卻連累了莊陽。


    莊陽是因為被罰,才出了宗門,可卻遭遇了不幸。


    他痛苦,甚至差點走火入魔。


    得知莊陽還活著,他是慶幸的,是開心的。


    他進了小世界。


    可他真的是因為喜歡莊陽,才進入可能危機重重的小世界嗎?


    他那時修為已停滯不前,又何嚐不是到這裏來找尋機會的呢?


    如今得知莊陽有喜歡的人,他內心除了不甘,甚至多了一份釋然。


    司雲衍有些惆悵。


    他是不是連喜歡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有喜歡過誰嗎?”


    “啊?我......我嗎?我......我當然......當然啦!”


    衛淵不自然地回應。


    喜歡誰?


    他沒有啊!


    衛淵腦筋動了起來。


    他有八夫人啊,可......可八夫人她們是......


    他還能喜歡誰?


    有了!


    “我......我也喜歡莊陽啊。”


    迎著司雲衍疑惑的眼神,衛淵不自在。


    “但是我跟你是一樣的,我喜歡他,是單純的喜歡!”


    “當然,還有一點點崇拜啦。”


    莊陽又好看,又呆萌,有實力還有良心。


    他也沒有外界看到的那麽冷漠無情。


    他內心其實十分柔軟。


    跟著莊陽經曆過一個小世界了,他都從沒有見過莊陽隨意殺生。


    雖然衛淵也不會隨意殺生,但作為一個在修真界經曆過無數廝殺的修士,衛淵是很震驚的。


    修士殺人奪寶屢見不鮮。


    莊陽他在凡人界,還擁有靈力。


    不說一統天下吧,就是隨便做點什麽,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就連他剛到小世界時,都想要體驗一下帝王的生活呢。


    可莊陽心裏卻隻有一個完成任務的目標。


    隻要不碰莊陽逆鱗,莊陽甚至都能把天道能量分給他!


    這樣的莊陽誰不喜歡啊!


    但這樣的喜歡,又怎麽會是“愛”呢?


    “他是我好朋友,好兄弟!”


    司雲衍質疑的眼神,讓衛淵有些不爽。


    “我沒有喜歡過誰,行了吧!但我見多識廣,我肯定比你清楚!”


    “......”


    你見多識廣能有我見多識廣嗎?說起來,你都是個小屁孩!


    司雲衍忍不住扶額笑,自己竟然找他來求安慰了?


    衛淵把自己當做拯救可憐人的知心哥哥,卻不知被司雲衍當成了小孩。


    他還在盡職盡責的勸導。


    “總之呢,你若是真的喜歡他,你就應該祝福他!”


    司雲衍沉默。


    他不能確定自己的喜歡,有多少分量。


    但他想要接近莊陽的心,是真實的。


    他心中還有一絲妄想。


    莊陽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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