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點頭應是。


    沈翰又問道:“那吳氏在後院可好?” 吳氏便是原主的親生母親。


    許氏臉色一僵,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老爺,還是老樣子,吳氏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悶在那裏半天都說不出個話。”


    沈翰拍了拍衣擺上的褶皺,“罷了,我今晚便宿在吳氏屋內。”


    許氏看著沈翰離開的背影扭緊了手帕,那個賤人,她也配得到老爺。


    沈環瑜在一旁見母親的臉色,心裏的怨恨更加深,不就是兩個下人,也配爬在她和母親的頭上,沈初墨,你等著,這個仇,我早晚要報。


    原主的母親吳氏原本是主母許氏身邊的一個丫鬟,在許氏懷著沈環瑜的時候,被沈翰醉酒強行占有了。


    吳氏深知許氏的性子,心眼比針尖還小,平時就把沈翰看的比眼珠子都牢,不讓那些女人靠近沈翰半分,


    更何況她還是許氏的人,若是被許氏知曉她定然沒有命可活。


    沈翰沒有說出這個事情,吳氏便就當沒發生過,一樣瞞著。


    但偏偏吳氏竟然懷上了,眼見著肚子越來越大,吳氏差點被拉出去浸豬籠,


    她終於才說出了實情,許氏當初氣的要將吳氏打殺了,


    但這件事鬧的很大,驚動了老夫人,沈府人丁稀薄,為了子嗣,老婦人作主保下了吳氏,抬為了姨娘。


    許氏心中雖然憤恨難平,但目前也隻能暫且忍下這口惡氣。


    當吳氏順利產下原主之後,許氏立刻找到了一個借口,將原主領養到自己身邊。


    從表麵上來看,許氏對待原主與自己的親生女兒並無二致,並且在長安城內外都贏得了良好的聲譽。


    但實際上,原主隻是她同齡嫡姐沈環瑜的一名仆人而已,許氏就是要讓吳氏明白,即使吳氏曾經爬上了老爺的床並生下了孩子,她仍然是自己的下人,包括她的孩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主逐漸長大成人,她的美貌越發出眾,令人讚歎不已。


    相比之下,沈環瑜原本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但隻要站在原主身旁,就會黯然失色。


    沈環瑜對此心生嫉妒之情,甚至企圖暗中毀掉原主那美麗動人的臉龐。


    幸好,沈翰深知原主麵容姣好有著重要的用途,所以阻止了沈環瑜的行為,使得原主的容貌得以保全,此後,原主一直被囚禁在後院之中,過著安靜的生活。


    而吳氏為了女兒不受折磨,一直安分守己,死守在院內,沒有要事從不踏出院內半步,沈翰去她院內她也從不留沈翰留宿,


    這態度倒是取悅了許氏,才讓吳氏一直活到現在。


    隻是,現在因為沈初墨的事,沈翰又記起了吳氏,現在還要去她屋裏留宿,這又讓許氏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怒火。


    哼,就讓她先得意幾天,等到沈初墨沒用了,她這個親生母親自然也該死了。


    ...


    次日,沈初墨慵懶地躺在涼椅上,旁邊的小桌上放著一些精致的糕點和新鮮的水果,


    沈初墨閉上眼任由微風拂過她的臉龐,微風如同溫柔的精靈,輕輕地撩撥著她的發絲,帶來絲絲涼意。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光影如同金色的絲線,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那雪白的肌膚像是在發光一般,如同神女下凡。


    眼前這幅美景,流雲宮的宮人都不自覺地放緩了動作,生怕驚擾了這如詩如畫的一幕。


    此時,紅葉拿出一封信走到沈初墨麵前,帶著一絲憂慮輕聲說道:“娘娘,沈府來信了。”


    沈初墨微微睜開雙眸,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慵懶與愜意。


    沈府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沈初墨支起身子,微微一笑道:“拿來我看看吧。”


    沈初墨拆開信,快速瀏覽後,輕笑一聲,信中沈翰以一種看似關切實則命令的語氣寫道:


    吾女初墨,入宮多日,為父甚為掛念。然家族興衰,亦係於汝身。今聖上謝厭懷乃天下之主,汝既為妃嬪,當竭力取悅聖心。汝之美貌,乃上天賜予之利器,當善加利用,以此誘之,使聖上對汝寵愛有加。


    如此,沈家方能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家族榮耀亦可得以延續。切不可有絲毫懈怠,否則,家族之危,汝難辭其咎。另,汝之母,吳氏,為父會悉心照料,汝且安心。


    字裏行間透露出沈翰的自私與功利,全然不顧沈初墨在宮中的處境與感受,隻將她當作謀取家族利益的工具,


    竟然想讓沈初墨去色誘謝厭懷,這個沈翰還真是不在乎這個女兒的命啊,這信裏還提到了吳氏,還想用吳氏來要挾她。


    沈初墨合上信,笑容裏透露出一絲涼薄,將信遞給紅葉,“收著好好保存起來。”等以後她要用這封信讓沈翰嚐嚐被天下人唾罵的感覺。


    接下來幾天,沈初墨並沒有動作,悠哉悠哉地躺在宮裏吃甜點看畫本,綠袖和紅葉開始還有些著急,現在也放平了心態。


    左右這皇宮沒有虧待她們娘娘,也是奇怪,明明她們是不受寵妃嬪的宮女,每次外出時其他人卻總是對她們很恭敬。


    唯一不好的是,娘娘太實在是偏寵小懷子了,這些天不僅由著他給娘娘梳頭,還給娘娘按摩捶背,把她們的活都給搶了,真是個心機的小懷子。


    半夜,夜黑風高,


    乾陽殿內,莊嚴的氛圍讓人感到壓抑,高大的梁柱撐起沉重的屋頂,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格灑下,卻無法驅散那彌漫在空氣中的沉悶。


    謝厭懷獨自躺在空曠的寢殿中,四周寂靜無聲,隻有他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今天又是他餘毒發作的日子,那熟悉的疼痛如同潮水般襲來,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的神經。


    就像有人在拿著鐵燎炙烤著他的全身每一處肌膚,謝厭懷佝僂著身軀,仿佛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著,他緊咬著牙關,汗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打濕了他的衣衫,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透露出痛苦與疲憊,他的雙手緊緊抓住一個手帕,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這是謝厭懷從沈初墨身上順來的,這手帕上充滿了沈初墨的香氣,也隻有聞到這個味道時,謝厭懷才感覺自己好過一點。


    以往,每次一到這個時候,謝厭懷就恨不得有個人可以來殺了自己,這樣他就能從這無盡的折磨中解脫,


    可是....謝厭懷痛苦的笑了出來,可是他們連死都不讓他死!隻因為他是那個人在世上最後的血脈,


    他活在這世上沒有被那個人愛過一天,他死後卻要他替他承擔起責任,極其的諷刺,極其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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