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還在手忙腳亂地調整著車內的空調溫度,林軒已經輕輕按下了啟動鍵,引擎的轟鳴聲讓秦懷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哎,林軒,我還沒調好溫度呢!”


    林軒通過後視鏡,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輕輕掃了秦懷一眼,“你要是覺得不舒服,現在下車還來得及。”


    秦懷一哽,心想這話要是早幾分鍾說,他還真就毫不猶豫地下車了。他趕忙匆匆調好溫度,隨口問道:“你給葉晚晴準備的是哪家餐廳的菜?”


    林軒的眉頭微微蹙起,神色中帶著幾分專注,“你打電話問問那家‘雲端餐廳’,讓他們快點準備。”


    秦懷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嘟囔著:“你對葉晚晴還真是體貼入微啊。”


    林軒沒有像平常那樣反駁,隻是更加專注地凝視著前方的道路,仿佛連眼神都融入了駕駛的專注中。


    秦懷見他不語,終究還是忍不住打破了這份寧靜:“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我今天上午已經見過葉晚晴了。”林軒的聲音淡淡的,卻足以讓秦懷豎起耳朵。


    秦懷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然後呢?情況如何?”


    “母親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想讓葉晚晴幫忙調理一下。”林軒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車在紅燈前緩緩停下,“葉晚晴今天下午才去老宅,這次的事情,我確實也有責任。”


    秦懷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我還以為你突然轉了性子呢。”


    說到這,秦懷忽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原來還是事出有因。


    綠燈亮起,林軒重新踩下油門,車廂內再次恢複了寧靜。秦懷摸了摸鼻子,突然說道:“這種照顧人的事情,你以前不是都不屑於做的嗎?”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那些所謂的理由不過是林軒的借口罷了。秦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你這些話,騙騙別人還行,咱倆這麽多年的交情,你真當我看不出來?”


    林軒微微垂下眼簾,沒有作答。秦懷的話確實戳中了他的心事,讓他無從反駁。


    秦懷越想越覺得蹊蹺:“我就說呢,你為什麽不讓我坐副駕駛,原來是葉晚晴坐過的位置,你才不讓我占吧。”


    秦懷心中暗自嘀咕,要是林軒現在不是在開車,他真想湊過去好好看看他的表情。可惜,他現在隻能坐在後座,林軒的神情完全被前麵的擋風玻璃遮擋住了。


    林軒對秦懷的調侃充耳不聞,車廂內隻有秦懷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在回蕩。車內的氣氛在秦懷的絮叨中一路持續,直到那輛黑色的保時捷緩緩停在了“雲端餐廳”的門前。


    林軒解開車鎖,對秦懷說道:“你去取餐吧。”


    秦懷本想反問為什麽不是林軒去,但看到他今天穿著一件單薄的羊絨大衣,似乎不太適合下車跑腿,便點了點頭:“好吧。”


    雪花似乎越飄越大,秦懷匆匆跑進餐廳,提著打包好的食物又跑了回來。他剛關上車門,林軒就踩下油門,車子穩穩地駛離了餐廳門口。


    秦懷忍不住嘀咕:“你這麽急著回去幹嘛,葉晚晴的筆錄不是還得好一陣子嗎?”


    林軒仍舊不理睬他,一個漂亮的轉彎,車子便掉頭往警局駛去。


    秦懷的猜測果然沒錯,當他們回到警局時,葉晚晴依然在審訊室內做筆錄。


    秦珠玉坐在大廳的長椅上,秦懷將打包好的食物遞給她:“你先墊墊肚子,記得別急著打開,免得涼了。”


    秦珠玉白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嬌嗔:“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需要你教嗎?”


    秦懷被懟得摸了摸鼻子,自討沒趣地說:“那筆錄進行得怎麽樣了?”


    秦珠玉望向走廊深處:“我剛問了一個警察,說可能還得小半個小時。”


    “這麽久啊。”秦懷感歎道。


    “這是正常流程。”秦珠玉喝了一口熱湯,繼續說道,“雖然葉晚晴躲開了那輛肇事車,但其他人就沒那麽幸運了,那輛車一連撞了三輛車才停下來,情況相當嚴重,其中一個司機還在重症監護室搶救呢。”


    秦懷聞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不會是酒駕吧?”


    秦珠玉聳了聳肩:“不清楚,不過聽說開車的人背景不簡單。”


    這時,一直沉默的林軒終於開口問了一句:“是誰?”


    秦珠玉愣了一下,抬頭看了林軒一眼,有些不情願地說:“是薑家的人。”


    林軒的黑眸微微一沉,他輕輕冷笑一聲,隨後轉身離開了警局。


    秦懷望著林軒的背影,眉頭緊鎖:“薑家的人怎麽會牽扯進來?”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秦珠玉搖了搖頭。


    薑家在榕城的確勢力龐大,但也沒規定他們的人不能出現在這裏。


    秦懷低頭看著正在低頭吃飯的秦珠玉:“薑雨伯之前不是在追葉晚晴嗎?他們現在進展如何了?”


    秦珠玉白了他一眼:“追求者多了去了,葉晚晴怎麽可能每個都答應?”


    “我就是隨便問問嘛。”秦懷嘿嘿一笑。


    兄妹倆正說著,葉晚晴已經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秦珠玉慌忙收拾飯盒,沒來得及立刻去扶葉晚晴。秦懷剛要上前,卻發現林軒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大廳,搶先一步走到了葉晚晴身邊。


    秦懷挑了挑眉,和秦珠玉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兄妹倆此刻的表情出奇地一致。


    “葉小姐,感謝你的配合,希望你能早日康複。”林軒禮貌地說道。


    葉晚晴微笑著回應:“謝謝警官,我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可以,如果後續還有需要,可能還得麻煩你過來一趟。”林軒客氣地說。


    “沒問題。”葉晚晴點頭表示理解。


    秦珠玉吃完飯後,隨手將飯盒蓋好,塞給了秦懷:“哥,你幫我扔了吧。”


    說完,她便走向葉晚晴,準備扶她。林軒卻開口說道:“雪越下越大了,還是我來吧。”


    秦珠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鬆開了手。由於車輛不能駛入警局內部,門口還有台階,葉晚晴行動不便,確實不好走出去。


    葉晚晴望了望外麵,林軒說得沒錯,雪確實下得很大。林軒彎腰準備抱她時,她沒有拒絕,而是輕輕攬住了他的脖子。


    林軒穩穩地抱起她,向外走去。秦珠玉拿著拐杖跟在後麵,秦懷則去啟動車輛。


    葉晚晴靜靜地望著抱著自己的林軒,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結婚六年,他很少這樣抱她,沒想到離婚一年多後,卻有了這樣的親密接觸。


    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她的臉上,帶來一絲絲涼意。葉晚晴微微側頭,用手輕輕拂去臉上的雪花。


    不一會兒,林軒就將她安置在了車裏。車內的暖氣還未散去,一坐進來,她身上的雪花就開始融化。


    葉晚晴正想找紙巾擦拭,林軒已經遞過來一塊柔軟的幹毛巾。她看向他,輕聲說道:“謝謝。”


    “不客氣。”林軒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急著發動車子,“秦懷買了些吃的,你需要現在吃點嗎?”


    葉晚晴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漬,輕輕搖頭:“不用了,麻煩林總送我回家吧。”


    她的語氣平靜而疏離,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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