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邵的臉色瞬間凝固,他仔細審視著葉晚晴臉上那抹似乎真的毫不在意的笑容,心中充滿了困惑。


    怎麽可能?


    她怎麽可能如此無動於衷?


    如果她真的不在乎,又怎會與林軒走到分道揚鑣的地步?


    許邵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葉小姐真是演技派,你在不在乎,恐怕隻有天知地知你知。”


    他稍作停頓,語氣加重:“但若是林軒聽到了這段錄音,葉小姐的平靜生活,恐怕將不複存在。”


    許邵的話終於觸及了關鍵,葉晚晴輕輕抿了抿唇,她身著單薄,大衣內僅有一件薄薄的打底衫和針織衫,寒風侵襲,讓她感到徹骨的寒冷。


    正當她準備開口回應時,葉晚晴忽然注意到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近。


    她微微一愣,那似乎是林軒的車。


    果然,轎車很快停下,車門打開,一位身著深色風衣的男子走了出來。


    葉晚晴越過許邵,目光落在剛下車的林軒身上,眼神複雜難辨。“許先生,你真的敢把錄音給林軒聽嗎?”


    許邵正自鳴得意,以為已捏住葉晚晴的把柄,沒想到她會突然反問。


    他嗤笑一聲:“葉小姐這個問題真是可笑,我有什麽不敢的?”


    葉晚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現在就請許先生給他吧。”


    許邵被葉晚晴的態度徹底激怒,咬牙切齒道:“葉晚晴,你不要以為我——”


    “許先生。”


    許邵的話被打斷,他回頭一看,林軒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眼神冷漠如冰。


    許邵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手機:“林總。”


    他萬萬沒想到林軒會突然出現。


    許邵偷偷瞥了葉晚晴一眼,但她臉上的表情依舊難以捉摸。


    “葉小姐,我有些私事想請你幫忙。”


    林軒直接對葉晚晴說道,仿佛許邵是空氣一般。


    許邵最終沒敢在林軒麵前播放錄音,色厲內荏道:“葉小姐,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不用三天,我不會撤訴。”


    葉晚晴說完,看了一眼林軒:“我們進去吧。”


    外麵的風太冷,她一刻也不想再待。


    林軒瞥了許邵一眼,見葉晚晴已朝別墅走去,便緊隨其後。


    許邵望著兩人的背影,心中滿是不甘。


    他憤怒地踢了一腳門柱,沒想到觸發了報警器。


    葉晚晴在拐角處停下腳步,回頭對許邵說:“許先生,門口有監控。”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別墅。


    林軒也回頭看了許邵一眼,後者尷尬至極,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別墅內溫暖如春,葉晚晴一進門就連打了幾個寒顫。


    林軒關切地問道:“許邵來找你,是因為許心怡的事?”


    葉晚晴輕輕吸了吸鼻子,應了一聲:“嗯。”


    她去廚房洗了手,端出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給林軒一杯:“你找我有事嗎?”


    林軒接過咖啡,輕抿一口:“母親最近腰痛又犯了。”


    葉晚晴剛喝了一口咖啡,聽到這話,秀眉緊蹙:“怎麽又犯了?”


    葉晚晴剛嫁入林家時,林母便經常腰痛發作,吃藥效果甚微,需要定期做物理治療。


    此後,葉晚晴為了緩解林太太夜晚被失眠所困的苦惱,每當林太太前往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處尋求治療時,她總是默默相伴。曆經數月的悉心學習,她終於掌握了老中醫那套精湛的按摩技法。


    老中醫的技藝源自家族世代傳承,他之所以願意傾囊相授,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葉晚晴作為林家的一份子,那份對家人的深情厚意打動了他。


    葉晚晴又投入了三個多月的刻苦練習,漸漸地,每當林太太被失眠引發的頭痛困擾時,無需再遠赴老中醫處,葉晚晴便能以她那雙巧手為她緩解痛苦。


    加之中藥的輔助調理,林太太頭痛的發作次數顯著減少。


    在她與林軒婚姻走到盡頭的那一年,林太太頭痛的情況幾乎可以用屈指可數來形容。


    林軒凝視著葉晚晴,眼中流露出一抹憂慮:“管家說,老太太最近夜裏總是輾轉難眠。”


    “睡眠質量不佳,自然會引發頭痛。”葉晚晴心裏明白林軒的來意,但她已不再是林家的兒媳,沒有了往日的身份與責任。


    林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和老太太感情深厚,她年歲已高,頭痛對她來說是一種難以承受的痛苦。”


    “如果你不方便回林家,我可以安排管家接送老太太到你這裏來。”


    葉晚晴很少聽到林軒用如此柔和的語氣與她交談,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她有些驚訝地抬頭望向對麵的男人:“老太太最近頭痛發作了幾次?”


    “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林軒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無奈。


    葉晚晴沉默了一會兒:“昨晚又發作了嗎?”


    “是的。”林軒的回答簡短而沉重。


    葉晚晴深知,按摩並非頭痛發作時的臨時救急,林太太的症狀之所以能夠得到緩解,離不開她日複一日的堅持與付出。


    這也是林太太在得知她與林軒離婚後,並未過多責備她的原因之一。人心都是肉長的,葉晚晴對林家的付出,林太太心裏明鏡似的。


    見葉晚晴不再言語,林軒輕聲說道:“如果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


    葉晚晴抬頭,目光堅定地看著他:“我有一個條件。”


    “請講。”林軒的聲音溫和而誠摯。


    “我去林家為老太太按摩時,你不許在場。”葉晚晴的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林軒瞬間明白了葉晚晴的用意,心中泛起一絲苦澀:“我答應你。”


    “我下午會過去。”葉晚晴說完,已經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態。


    林軒的手不自覺地緊握又鬆開,他緩緩站起身,目光深邃而複雜地看著她:“你現在如此排斥我嗎?”


    葉晚晴輕輕搖頭,眼神裏滿是淡然:“不是排斥,隻是不想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她的回答雖然委婉,但態度堅決,意味著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糾葛,哪怕隻是流言蜚語。


    林軒感到胸口一陣沉悶,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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