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一夜沒睡,等了一整晚。她是擔心極了,就怕等到穀瑤瑤戰死的消息。她根本睡不著,這大冷天的她就到房門那和守門的侍衛坐等了一個晚上。


    看到穀瑤瑤回來,小圓立即衝出來:“姑娘。姑娘您可回來了。”


    看到穀瑤瑤手臂上紮著白布,小圓及時刹車停在離穀瑤瑤兩三步的地方。擔心極了的聲音問道:“姑娘,您受傷了。姑娘,您疼不疼?”


    小圓走近看著,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


    穀瑤瑤笑著說道:“小傷,不疼。別擔心。”


    “小圓,我累了,你趕緊去燒些熱水來,我想泡個澡。對了,再去廚房提些吃的來,我餓了。”


    鏖戰一夜,她渾身是血髒兮兮 ,這讓潔癖的她感覺十分難受。殺一夜的人,她是又累又餓。現在她隻想泡個熱水澡,吃碗熱乎的飯,然後再好好睡一覺。


    “姑娘,您先回去,我馬上去廚房讓人給您做吃的。”小圓聽了穀瑤瑤的話,她讓穀瑤瑤先回去,她自己跑去廚房。


    在將軍府裏,穀瑤瑤還住在前院的雁歸居。這段日子她也經常出入,不會迷路。


    小圓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沒上過戰場沒殺過人;所以戰場的事穀瑤瑤半點都沒有跟小圓說。


    泡完澡,吃過飯之後,穀瑤瑤躺下就睡著了。她實在是太累了。


    她這一睡就睡了第二天早上,連霍將軍回來了,來看過她,睡得天昏地暗的她渾然不知。


    等她再見到霍將軍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


    這一場戰爭雖結束了,但後續還有很多戰後之事要處理。比如安排出防查看救治還活著士兵,這是件很危險的事。霍將軍親自帶人去的。


    霍將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還活著的士兵,也正是因為如此,將士們都敬重霍將軍。


    霍將軍過來找穀瑤瑤時,他發梢還掛著冰棱。


    “你剛洗澡出來?”穀瑤瑤聞到他身上的皂角的清香味,斷定他是剛洗澡出來。穀瑤瑤看著霍將軍皺著眉頭責怪說道:


    “你怎麽不等頭發幹了再過來?頭發都沒幹你就跑出來,你看你頭發都凍住了。你這樣子會有寒氣鑽腦袋裏的,會讓你患上頭痛的頭疾的。現在你年輕覺得沒什麽,等你年紀大了,到時有得你罪受……”


    穀瑤瑤念念叨叨說著指責的話,話裏卻透著關心。


    霍將軍聽了覺得穀瑤瑤是在關心他,他心裏甜蜜,他看著穀瑤瑤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以往的冷臉消失了,此時他臉上帶著寵溺幸福的笑容。


    穀瑤瑤正念叨著,抬眸看霍將軍,看到他寵溺的笑容和眼神,穀瑤瑤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傻笑什麽呢?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


    霍將軍帶著一臉笑容說道:“我聽著呢。我已經擦幹頭發了,隻是發梢一些沒幹而已。不會頭痛的,你不用擔心 。”


    說著就見霍將軍將發梢拉過來,手一搓,冰渣全掉地上了。他剛進來一會,發梢的冰還沒暖化。


    這讓穀瑤瑤看得一愣一愣的。


    看到這一幕,讓穀瑤瑤想起前世在某音上刷到過的。東北人洗完頭,出去站半分鍾,頭發就結冰了。等頭發結冰了,然後一甩,冰渣全掉,頭發就幹了。


    原本還不太相信,現在親眼著她相信了。


    穀瑤瑤覺得這話題說不下去了,她轉移話題:“表哥,戰場都打掃完了嗎?藥材還夠嗎?”


    說起這事,氣氛一下沉重了。


    霍將軍也收起臉上的笑容:“已經打掃完了,此次秦國戰死有士兵人一千多人,這還是因為我們在城牆,占了優勢。”


    霍將軍神情凝重。


    此次若不是他們占優勢,麵對北狄的強兵悍將,會有更多的將士犧牲。過往與北狄短兵相接,秦國的勝利都是靠將士們的犧牲換來的。


    每次在城外交戰,秦國戰亡的將士都比北狄的多。北狄人比秦國人生得更加人高馬大,在身材和體力方麵,北狄人都占了優勢。


    幸好那天晚上燒毀了北狄人的投石車,否則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穀瑤瑤聽到有一千多人犧牲,想到那個倒在她眼的侍衛,穀瑤瑤心裏難過,眼睛很快都紅了,眼中帶著淚花。


    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或許在那晚戰爭之前,將士們都在談笑說著過年的事。可那一夜鏖戰,他們戰死了,他們都沒能等到過年。


    穀瑤瑤很難過,眼淚奪眶而出。


    霍將軍看到她落淚,伸手拂去她的眼淚,將她擁在懷裏安慰她:“別難過。打仗嘛 , 是避免不了會有犧牲的。”


    “將士們,他們都以保家衛國以為榮,就算是戰死,他們無怨無悔。我們會為他們建墳立碑,讓他們安息的。”


    “此次一戰,我們雖有一千多將士戰亡,但也消滅了北狄將士近兩萬人。經此一戰,短期之內北狄人不會再來攻城。這是好事。”


    霍將軍說北狄的戰亡人數,希望以此安慰穀瑤瑤。


    穀瑤瑤推開霍將軍,她看著霍將軍說道:“雖然北狄人短期之內不會再來攻城,但我們也不能放鬆警惕。他們一定會再來的。他們沒有糧食,若是他們想熬過這漫長的寒冬那就隻有攻城掠奪北宿城。他們一定會再來的。”


    穀瑤瑤非常肯定地說。


    穀瑤瑤和霍將軍心裏都知道,這一場戰爭隻是開始,是今年冬天北狄人攻打北宿城的開始。夏天他們沒來,等到秋冬再來;那是因為他們知道秦國的百姓們都有儲存過冬的糧食。


    他們這時候來攻城,就是想打進城來,掠奪北宿城的百姓們儲存的過冬的口糧。


    去年也是如此。


    去年他們從冬天打到春天。初春的時候來打,那就不僅僅是奔著奪口糧來,還奔著擄人來。畢竟貓冬養了一冬都養胖了。


    北狄人吃人,尤其是他們餓極了之後,什麽人都吃。別國的人在北狄人眼裏那就是他們的口糧。餓極了,他們連他們自己人都吃,更別說是別的國家的人。


    霍將軍沉聲堅定地說:“不管他們來多少次,都別想攻進北宿城。他們敢來,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穀瑤瑤沉思一會說道:“肯定是不能讓他們攻進城來的,可是總是這麽打,犧牲太大了。我們得想個辦法減少犧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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