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將軍見穀瑤瑤反應這麽大,也沒再提那件事。他順著穀瑤瑤的意思,跟穀瑤瑤一起去做實驗。


    實驗場地就在穀瑤瑤現在住的院子裏的耳房裏。沒安排在別的地方,主要是穀瑤瑤懶得去別的地方。


    霍將軍跟著穀瑤瑤過來,進了耳房穀瑤瑤就看到鳳曦也在房裏,看著小圓幹活。


    小圓按穀瑤瑤說的,將大粒的苦鹽放到盛著幹淨的清水的陶罐裏融化開。


    房間裏有個用磚頭臨時搭起來的小灶,還有一堆木柴,一個銅盆。銅盆上放著竹篩子,竹篩子裏放了好幾層白布。


    “霍將軍,姑娘 。”聽到腳步聲,小圓抬頭看到兩人。


    “姑娘按你說的,鹽都已經融完了,現在怎麽辦?”小圓將陶罐裏的鹽水給穀瑤瑤看。


    穀瑤瑤:“小圓,你先把火燒起來,剩下的我來。”


    穀瑤瑤讓小圓燒火 ,她自己要動手時霍將軍拉住她:“你的傷還沒痊愈不能使勁。你說,我來做。”


    穀瑤瑤也沒拒絕,她指揮霍將軍:“先將陶罐裏的鹽水倒在竹篩裏,倒在這。”穀瑤瑤指著放了好幾層白布的竹篩。


    霍將軍拿起陶罐按穀瑤瑤說的開始倒水。


    “慢點倒,別倒到外麵去,別浪費了。”穀瑤瑤盯著,嘴上還提醒霍將軍小心別浪費了。現在這時候,不僅是鹽精貴,水也珍貴。


    因為隻是做實驗,陶罐裏的鹽水不多,也就一兩斤而已,很快就倒完。


    土陶罐是偏暗色的,苦鹽水裝在陶罐裏,看不到苦鹽水中的雜質。


    苦鹽水被白布過濾之後,原本潔白如雪的白布上落下了一些黑色,褐色,黃色等雜質。因為白布經緯密實才能在過濾時將雜質攔下來。


    那些雜質顆粒很小,在白布上才能看得出來。


    穀瑤瑤指著白布上的雜質中霍將軍說:“表哥,你看到了嗎?這些就是苦鹽裏含有的雜質。”


    霍將軍蹲下盯著白布看,穀瑤瑤繼續說道:“就是因為苦鹽中有這些雜質,所以苦鹽的鹽色才會偏黃偏黑。也就是因為苦鹽中有這些雜質,鹽才會有苦澀之味。”


    霍將軍抬頭看穀瑤瑤問道:“現在如你所說,將這些雜質過濾掉了,那苦鹽水是不是就不苦了?”


    穀瑤瑤搖頭:“隻是這簡單的過濾還不行。這樣簡單的過濾隻能過濾一些比較大的雜質,還有更小的雜質沒有被過濾出來。它們還融在鹽水裏。”


    “想要得到沒有苦味鹽還有幾個步驟。我說你做。”


    穀瑤瑤又讓霍將軍將鹽水反複過濾了好幾遍,然後將陶釜放到灶上,將已經過濾好的苦鹽水倒在陶釜裏開始燒火。


    沒錯是陶釜。穀瑤瑤讓小圓找鐵鍋的時候,她才知道秦國竟然還沒有鐵鍋。難怪穿越過來之後吃的菜都是燉的。


    穀瑤瑤讓小圓找了寬口扁平的陶鍋,小圓說沒有,就給穀瑤瑤拿了個陶釜。穀瑤瑤隻能將就用了。


    因為水不多, 沒燒一會陶釜裏的水就開始沸騰。


    穀瑤瑤見霍將軍盯著陶釜看,便告訴他:“表哥,你別著急下,出鹽沒那麽快。”


    雖然穀瑤瑤說沒那麽快,但因為水少,很快就蒸發得差不多了。隨著水分蒸發,鹽開始結晶出在陶釜裏。


    “鹽。姑娘,有鹽了。”小圓看到一點鹽同現就驚呼。


    霍將軍也坐不住,立即蹲下來看。鳳曦也飄過來。


    穀瑤瑤也不好再坐著,她走過來和大家一起盯著看。


    隨著水越燒越少,出現的鹽越來越多。


    “小圓,可以卸柴火了,別燒幹了,免得把釜燒壞了。”穀瑤瑤見水快沒了趕緊提醒。


    小圓慌忙將柴火抽出來,還拿到屋外去了。


    霍將軍更虎,趕緊將陶釜給端了下來。陶釜有點像陶罐,隻是口比陶罐要大些。


    霍將軍看著粘在陶釜上的潔白的鹽,他竟沒什麽反應,似乎還在疑惑。


    穀瑤瑤就對他說道:“這些鹽應該已經不苦了,刮點下來嚐嚐看。看還苦不苦。”


    “我來。”穀瑤瑤剛說完,霍將軍就已經拿匕首,小心翼翼的刮鹽。他隻刮了點,然後放到嘴裏仔細品。


    穀瑤瑤盯著霍將軍看,她有些緊張,擔心失敗了。雖然鹽看起來已經潔白了,但穀瑤瑤還是擔心沒有完全去的苦味。實在是過濾的工具太簡陋了。


    “義兄,怎麽樣?苦不苦?”鳳曦比穀瑤瑤還著急,他飄在霍將軍身邊一直問,都忘了霍將軍看不到他。


    穀瑤瑤也擔心問:“表哥,怎麽樣?還苦嗎?”


    都品了這麽久了,就一點鹽而已,用得著品嚐這麽久嗎?穀瑤瑤心裏著急。


    其實霍將軍品嚐的時間不長,隻是穀瑤瑤和鳳曦心裏著急,才會覺得時間久。


    霍將軍抬眸正好對上穀瑤瑤的眼睛,因為穀瑤瑤盯著他看呢。霍將軍那眼神著實是有些複雜,不過可以肯定他是激動的。


    霍將軍激動說道:“不苦。這鹽不苦了。瑤瑤,這鹽不苦了。”


    穀瑤瑤聽了之後,她鬆了口氣,然後笑起來:“不苦了,那真是太好了。不苦那就說明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製出了不苦的精鹽。”


    霍將軍:“是的,我們成功製出了不苦的精鹽。”


    霍將軍低頭看著陶釜裏潔白鹽霜,他不說話。


    穀瑤瑤見他這般不解問道:“表哥,你怎麽啦?我們製出不苦的精鹽你不遍興嗎?”


    霍將軍歎息:“瑤瑤,秦國每年產的苦鹽有限。即使是苦鹽也不是所有秦國百姓都能吃得上吃得起。若是將苦鹽製成精鹽,那市麵上流通的鹽量就會大大減少。到時鹽的價格就會被炒得更加昂貴,那樣百姓就更吃不起鹽了。”


    穀瑤瑤聽完就明白霍將軍的意思了。


    穀瑤瑤想了想分析道:“若是將苦鹽都製成精鹽,那鹽的產量至少得減少三四成至於更多。鹽的產量少了,市麵上流通的鹽量就會更少。尤其是百姓吃得起的苦鹽會大量減少。”


    “原本苦鹽就已經很貴了,若是將苦鹽製成精鹽那鹽價就會更加昂貴。百姓買不起鹽吃,更買不起精鹽吃;但秦國有的是吃得起精鹽的官宦和富戶。”


    “鹽販們為了掙更多的錢,他們會將苦鹽都製成精鹽,賣給那些官宦人家和富戶。如果這樣就會導致市麵上苦鹽大量減少,老百姓就吃不到鹽了。”


    穀瑤瑤說完看著霍將軍問:“表哥,你是擔心百姓們沒有鹽吃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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