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看見了王若靈,他朝身後看了一眼,接著保姆推著輪椅,向女人靠近。


    “天氣這麽冷,你怎麽出來了?”


    謝開心輕咳一聲,保姆立刻把男人脖子上的圍巾又繞兩圈,擔心地問道:“開心,要不我們回去吧……也出來一段時間了。”


    男人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從踏出家門口到現在,還不到半個小時。


    “我剛剛走了一圈覺得好熱,手套給你戴吧。”王若靈從自己的手上摘下手套, 塞進男人懷裏。


    “晨文說他們今天在練習高難度動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看?”


    “不行啊……”保姆擔心謝開心的身體,“我們還是……”


    “再看一會兒。”


    保姆的臉上十分為難,男人繼續說道:“如果爸媽知道我跟若靈在一起,肯定不會責怪你,說不定還會誇你做得好。”


    王若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女人轉身麵向滑冰場,搓著雙手哈氣。


    男人看著女人的背影,雙頰染上一層紅暈。


    保姆將二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忍住開口阻止的念頭。


    王晨文在溜冰場內遨遊,在這裏他才能感受到自由,他輕輕地閉上眼,感受風在臉上留下的呼呼聲。


    “晨文!”


    王若靈心如刀割,拚命地朝溜冰場內跑去。


    謝開心自己推著輪椅跟在後麵。


    溜冰場內早就亂做一團,眾人圍著鼻子往外冒血的王晨文,一個個都嚇得臉色蒼白。


    “是他自己溜得太快了……”一個戴毛氈帽的女人惋惜道,說完又看向另一邊,“人家小情侶停在原地,被他撞飛出去,他們兩個才更倒黴!”


    “弟弟!晨文……你沒事吧?”王若靈跪在王晨文身旁,雙手不知道該往哪放,這時的弟弟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她害怕輕輕一碰,就永遠失去他。


    謝開心在一旁安撫道:“我已經讓阿姨去找人幫忙,你先別著急。”


    女人的眼淚一顆一顆掉落在地上,身體一直在發抖。


    直到王晨文被送往手術室,她的腦子裏還是一團漿糊。


    很快,父母從家裏趕來,都是一臉的焦急神情,見到女兒的第一眼,王父就罵罵咧咧地斥責道:“我養你這麽大有什麽用?讓你找弟弟回來吃飯,你卻把人送進醫院,你到底是怎麽辦事的?”


    王父的語氣不像是父親,倒像是剝削下屬的領導,保姆在一旁默默地想,幸好她沒有在王家幹活兒。


    謝開心開口道:“是晨文他自己不小心撞得人,你罵若靈做什麽?”


    聞言,王父這才發現廠長的兒子也在場,急忙堆笑道:“開心你也在啊……我這不是擔心晨文嘛……”


    謝開心一臉漠然地看著他,提醒道:“晨文他還撞飛了一對情侶,你還是先醒一醒怎麽賠償對方吧。”


    男人話音剛落,小情侶的家人就找過來。


    “我的孩子啊……年紀輕輕就殘廢了,你們賠我兒子的眼睛!”


    謝開心急忙將王若靈拉到一旁,王父雖然一臉懵,但是也不甘示弱:“你們血口噴人!現在一切都還沒有調查清楚,我兒子還躺在手術台上呢!”


    對方眼睛珠子快要蹦出來:“你還敢狡辯?我……真是氣死我了!”


    “不知道你是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是不是想訛我們家的錢?”


    王父擼起袖子,一副要開幹的模樣。


    對方本就一肚子火,被他這樣一激,立刻動起手來,一群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你們別打了……”王若靈低低地哭泣著,醫生還在給弟弟做手術,如果影響到他的狀態……女人上前拉住父親的胳膊,不料卻被母親的指甲誤傷,臉上浮現假條紅腫的印子。


    謝開心正要開口說話,沒有加入戰鬥的王母走過來,男人以為她要安慰女兒,沒想到……


    “啪!”王母甩手就是一巴掌,王若靈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中年女人氣憤地說道:“你就是個掃把星!是不是你一天到晚說要讀書,所以晨文才不去學校,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沒有……”


    聽到女兒狡辯的聲音,王母抬手又是一巴掌。


    謝開心急忙轉動輪椅的把手,擋在二人中間。


    “王阿姨,這不是若靈的錯,晨文還在裏麵做手術,你們能不能消停些。”


    王若靈滿眼的淚,對於母親的斥責她早已習以為常,女人現在隻希望弟弟能早點醒過來。


    群架直到警察來了才停止。


    王晨文摔斷了一根肋骨,腿也骨折了,身上還有其他的傷,隻能吃流食,王若靈每天下班都會來醫院照顧弟弟。


    這天王晨文趁著父母不在,又跟姐姐解釋一次,“我跟爸媽說過很多次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得人,他們非要把這件事扯到你身上。”


    聽著弟弟的話,王若靈隻是微微一笑:“就算你解釋再多次,他們還是會把這件事怪到我身上。你是家裏的心肝寶貝,而我卻是個掃把星。”


    “姐姐,你別這麽說!”


    見姐姐眼裏含淚,王晨文急忙岔開話題,指著桌子上的粉色圍巾說道:“這圍巾你什麽時候買的?”


    王若靈的臉唰一下就紅了,“最……最近買的。”


    “我出去給你打點水,你先躺著。”


    王晨文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姐姐出門後不久,王父王媽來到病房,見兒子已經收拾整齊,沒好氣地說道:“你姐是不是來過了?”


    父母二人又說了很多女兒的壞話,把家裏發生的一切不好的事,全部都算到王若靈身上。


    “媽,你們這樣對姐姐不公平……”


    不管他怎麽解釋,父母都聽不進去,男人抬頭向門外看過去,一抹粉色一閃而過。


    “別哭了,我的心肝。”丁樹德把王若靈摟在懷裏,“等我跑完這趟車,就回來向你父母提親。”


    “可……”女人頓了頓,“我怕我會連累你。”


    “連累?”男人笑了笑,“你可是我的福星!”他說完將兩人脖子上的圍巾又繞了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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