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媽的瞳孔瞬間放大,隻見劉母頭上纏著紗布,正在不遠處盯著她。


    更讓人驚訝的是,對方的視線跟她對上後,一絲絲躲閃的意思都沒有。


    劉母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在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來,然後把兩隻手都放在額頭的紗布上。


    女人的幾根手指相互揉搓,雪白的紗布漸漸被鮮血染紅,有幾滴血從紗布的邊緣滴落,停留在劉母的鼻尖和臉頰上,與她臉上鎮定自若的表現形成一幅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媽!”


    在女兒的推搡下,珊珊媽終於清醒過來,“怎麽了?”


    女孩一臉奇怪地看著母親,“媽,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難道是你那個傻逼領導又為難你了?”


    咳咳……


    珊珊媽回過神來,女人緩了緩情緒,嚴肅地說道:“小孩子不許說髒話!”


    女孩噘著嘴,小聲說道:“是你經常說……”我還不是跟你學的,女孩把後半句話咽進肚子裏。


    媽媽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即使她沒有明說,女孩心裏也清楚,媽媽一定是遇到不好解決的難題。


    接下來的幾天,珊珊媽繼續早晚接送女兒,而在公司的前台,也總能看見劉母的身影。


    又一個下班的周五,珊珊媽拐出公司大門後,直奔馬路對麵的咖啡店。


    兩分鍾過後,劉母尾隨她進來。


    女人朝著劉母點點頭,招手示意她一起坐。


    劉母見狀,大大方方地從不遠處踱步到珊珊媽這一桌,待她走近,臉上已掛上一副標準的微笑:


    “珊珊媽,我是真心想讓琳琳瘦下來。”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不用一次次地反複強調。


    “琳琳媽,以後別再跟著我了。”


    “抱歉,我做不到……”


    “琳琳媽你!”


    “怎樣?”


    珊珊媽的上半身向前微微傾斜,臀部和椅子形成小小的擠壓,她麵色猙獰,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一致。”


    就在這時,服務員把咖啡和甜品端上桌,“請慢用。”


    珊珊媽坐回到位子上,後背緊緊倚著椅背,瞬間傳來刺骨的涼意。


    “你到底想怎麽樣?”


    “哼……”劉母眼中滿是得意。


    珊珊媽握著杯子的手發抖,幾滴咖啡掉在桌麵上,她抬頭對上劉母的目光,自己的憤怒隱忍,在對方看來顯然是個笑話。


    不知道這個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臉上總是掛著陰森的笑,自己以前還覺得她又瘦又美,現在想想真是瞎了眼!


    不管她想要什麽,今天一定要做個了斷,不然天天被她尾隨,神經時刻緊繃,時時刻刻都覺得喘不過氣……


    可即使自己痛苦難忍,她也不想對方把矛頭指向自己的女兒珊珊。


    劉母喝了一口咖啡,平淡地說道:“我不想你女兒和琳琳走這麽近,你給她轉學吧。”這是將女兒和閨蜜團分開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珊珊媽緊緊咬著後槽牙,“能不能商量一下,轉學又要適應新的環境,高中是很重要的一年,就算轉也要有學校接收,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即使辦下來,也至少要一個月。”


    “一個月?那可不行!”劉母的反應很大,一下子吼出來。


    珊珊媽見女人的情緒有所波動,立馬和顏悅色地笑起來,“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聯係學校老師給她轉班。”其實說心裏話,遇到這樣的同學媽媽,她心裏也很害怕,雖然劉澤琳也很可憐,但是她不想女兒也受到傷害。


    轉校的事情她也想過,私底下還托人了解過,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相比較之下,轉班要容易得多。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


    珊珊媽愣住了,她放下杯子,“太倉促了……轉班雖然比轉學簡單,但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我還要去說服兩個班級的班主任,而且還有校領導……”


    “那是你的事。”劉母打斷她的解釋,“就三天,三天之後如果珊珊還沒有轉班……”


    “咱們就走著瞧!”劉母噌地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


    女人的臉上又揚起可怖的笑容,“謝謝你的咖啡。”


    珊珊媽在座位上沉思片刻,立即起身追上去,對著劉母的背影喊道:“你真的覺得琳琳胖嗎?孩子的開心快樂,比他們的胖瘦美醜要重要百倍,你這麽千方百計地對付我,讓她孤立無援,你覺得這麽小的孩子,能承受得住嗎?”


    呼……這些話她還是說了出來,珊珊媽本打算把話爛在肚子裏,可腦海中總是閃現劉澤琳那張天真無邪的臉龐,實在是讓人不忍心。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是在教育我?”


    “行,我知道了。”劉母扭頭就走。


    這怎麽跟老公說的不一樣?他說隻要按照他說的做,珊珊媽一定會就範,劉母一臉煩躁,隨手把額頭上的紗布扯掉,一把扔在地上。


    女人的這一舉動在珊珊媽看來,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前兆,她立即追上去,拉住劉母的胳膊,“珊珊媽……你聽我說。”


    劉母停下腳步,一臉疑惑,沒好氣地反問:“你又想說什麽?”


    “沒什麽,就是和你確認一下珊珊轉班班的事。”


    “以後你們家的事,我們一定不會再插手,剛剛我說的話,你就當沒聽過。”


    她真後悔,一時心軟說出維護劉澤琳的話,攤上這麽個媽,外人說什麽也沒用,可無論如何,她要保證珊珊的安全。


    晚上放學,珊珊媽老早就在校門外等著。


    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從班級裏出來,她老遠就看見珊珊、玲玲、琳琳幾個人手拉著手,有說有笑地從樹下走來。


    在燈光的映射下,三個女孩滿臉地青春洋溢。


    最後,她的眼神停留在劉澤琳臉上,女孩看起來沒瘦,隻不過有點憔悴。


    不用猜,這一定是劉家父母的傑作。


    想到劉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女人就一陣惡心。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劉母的身影,那女人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刀,那把刀在女兒的頭上高高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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