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鬆扶起女兒,將她再次擁入懷中,溫柔地安撫道:


    “別怕,一切都有爸爸。”


    在男人懷裏的張希恩抬起頭,女孩的臉上布滿淚痕,哽咽著說道:


    “爸爸……我不配你對我這麽好,我……我不是……”不是你的女兒。


    “嗚嗚嗚……”女孩泣不成聲。


    床上的希恩爸爸看到這一幕,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男人的雙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本以為隻要他離開這個世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他……他實在是後悔,為了一點想見張雪鬆的私心,讓大家陷入如此痛苦的困境當中。


    “你永遠是爸爸的女兒。”張雪鬆沉穩有力的聲音傳入女孩的耳朵,那麽清晰有力,“從你一出生開始,你我的父女關係就已綁定。不管發生什麽,這一點都不會變!”


    “可是……”張希恩吸了吸鼻涕,想要作出解釋。


    “我養育你二十年,血緣關係算得了什麽呢?”男人搖搖頭,“何況……你媽媽生前早就跟我坦白了這一切。”


    張希恩又驚又喜,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一旁的張雪淩發瘋似得扯住張雪鬆的衣服。


    “不可能!”女人一臉難以置信,“你怎麽會比我先知道……明明是我告訴的你!”


    張雪鬆拍拍女兒的背,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笑容。


    轉身,緊緊抓住妹妹的手腕,疲憊地歎息道:“雪淩,別鬧了……”


    “你放開我!”女人歇斯底裏地叫嚷著,“你總把我當小孩子看,對我嚴加管束。為什麽……為什麽你對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都能這麽寬容,卻不願意分一點寬容給我。”


    張雪鬆無奈極了,他像往常一樣解釋道:“雪淩,你隻要開心做自己就好,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我不聽我不聽!”女人雙手抱著頭亂晃,“爸媽從小就寵你,我在家裏就是個透明人,你們誰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要你們付出代價!”她說完這句抬起頭,往門口看了一眼。


    頓時,一群黑衣人湧進來,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明晃晃的大刀。


    張希恩從地上爬起來,緊張地躲在張雪鬆身後,“爸爸……”


    男人回頭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不用怕。”


    聞言,女孩心裏莫名地心安。


    床上躺著的希恩爸爸掙紮起身,雙腿打著哆嗦挪動到張雪鬆身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你這是做什麽?快點去床上躺著!”張雪鬆把右手搭在希恩爸爸的肩膀上,他能感受到對方的脆弱。


    “雪鬆……你快帶著希恩離開。”


    張雪淩大笑一聲,“哈哈哈!”


    “你們在這演苦情戲呢?”女人貼近二人身側,對著希恩爸爸的耳朵說道:“放心,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你……咳咳咳!”希恩爸爸的胸腔發出劇烈的顫抖,“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張雪淩挑眉,“哦?是麽。”


    女人把頭扭了一下,“給我把他們都綁起來!”


    關懷病房裏鴉雀無聲,一股詭異的沉默四散開來。


    張雪鬆氣定神閑地站著。


    張雪淩蹙起眉頭,眼睛眨巴幾下,不耐煩地說道:“你們還愣著幹……”


    就在這時,黑衣人自動從中間分成兩排,阿榮從門口處緩緩走來,頗有黑幫大哥的氣勢。


    女人張大了嘴巴,一副吃驚的模樣。


    張雪鬆走近她,右手在妹妹下巴下麵一抬。


    嚓!


    張雪淩察覺到口腔中牙齒碰撞的聲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瞪著眼看著哥哥指責道:


    “又是你搞得鬼!”


    “對不對!”


    希恩爸爸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倚在病床床上的欄杆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雪鬆,你做事情還是這麽滴水不漏。”


    張雪鬆聞言,點頭又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阿榮,你先把雪淩帶下去。”


    “是。”阿榮的聲音毫無感情,目目地看著張雪淩,“請跟我離開。”


    “誰要……”女人剛想反抗,卻被阿榮一把抗在肩上,男人大搖大擺地走出門。


    張雪鬆在背後叮囑道:“她鬧就讓她鬧……你別傷著她。”


    阿榮沒有回頭,從背影都能看出他的沉默與無奈。


    二人走後,張雪鬆扶著希恩爸爸在床上躺下來,對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弱。


    張雪鬆讓女兒按鈴,男人攔住了他。


    “雪鬆,能在死前見你一麵,我已經很開心了。”說完他又劇烈地咳嗽幾聲,“你……你不會討厭我吧……我對你有那樣惡心的想法。”


    男人不敢看心上人的眼睛,隻是看一眼,他就覺得仿佛是對張雪鬆的一種褻瀆。


    “當然不會,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


    “謝……謝謝你。”男人的眼睛裏噙滿淚水,好累啊……一輩子懷揣著這樣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他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好想休息一下。


    張雪鬆在他枕邊耳語,“能讓你這樣喜歡,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他說完看了一眼床上的好友,對方臉上露出了安詳的笑容,隨即緊緊閉上了雙眼。


    張希恩在一旁,默默地把頭扭向一邊,她為什麽要哭……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對她來說,不過是隻見過今天一麵的陌生人,她的爸爸隻有一個,那就是張雪鬆。


    太沒用了,眼淚為什麽要一直流出來啊!女孩倔強地抬起頭看著天花板,試圖將眼淚逼回去。


    “希恩,快過來跟叔叔道別。”張雪鬆拉住女兒的手,溫聲說道。


    “嗯……知道了。”


    父女二人在希恩爸爸的床前站了好一會兒,直到醫生護士將男人的屍體抬走。


    女孩臉上的淚已經幹了,心情也輕鬆起來。


    不料,張雪鬆的一句話讓她五雷轟頂,“你知道你那個後宮群的皇帝是誰嗎?”


    女孩懵懂地搖搖頭,後宮群裏的人都是她在網上隨便找的噴子。


    “是你姑姑。”


    “啊?”女孩驚訝地叫了出來,嘴裏嘟囔著,“姑姑可真壞!”


    說完心虛地扣手手,說實話……她和姑姑其實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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