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靈兒雙眼緊閉,想都沒想地反駁道,


    “不能!我看不見你!”


    殊不知她已經出賣了她自己,長滿白胡子的鬼臉驚喜道,


    “小老兒在這虛無間遊蕩幾百年,終於後繼有人啦!啊哈哈哈……”


    後繼有人?這老頭兒不是想我下去和他做伴兒吧!


    不行不行,我人還沒做夠呢!


    梅靈兒驚恐地張開眼,剛想拒絕,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直奔辦公大樓樓頂。


    晴空萬裏,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睛,梅靈兒鬱悶地看著眼前一臉誠懇的小老頭。


    鬼不是不能見光的嗎?


    “你能曬太陽麽?”女孩兒好奇道,“鬼不都是見光死麽……”


    老頭兒一臉不解,頓了幾秒後會心一笑,


    “原來姑娘誤會了,小老兒可不是鬼怪。我乃修仙之人,飛升之前想找個徒兒傳授我這一身所學罷了。”


    為了這個心心念念的徒兒,他可是耽誤了好久的時光。


    “啊?您不是開我玩笑吧?”


    什麽妖魔鬼怪,什麽老頭兒畫餅?


    “姑娘,要小老兒給你畫個餅嗎?”


    額……這小老頭會讀心術麽,這麽邪門兒?


    “讀心術算什麽,小老兒我會得可多了,隻要姑娘你願意學,我一定傾囊相授。”


    看著對麵一臉認真的老頭兒,梅靈兒一時想不到拒絕的話,可是這也太荒謬了,擱誰都得緩一緩才行。


    “姑娘,你不用著急,好好考慮考慮,小老兒等了這麽久,也不急你這一天兩天的。”


    得,她都不用張嘴費口舌了,簡直一個心意直譯機。


    接下來的幾天,老頭兒時常會出現……


    晴空萬裏,提醒她要帶傘


    領導閃現,提醒她不要摸魚


    陌生號碼,提醒不要接聽


    突然尿急,提醒帶紙……


    梅靈兒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奔襲,就算是社畜007她也有休息的時間額,這老頭讓她時時刻刻精神高度緊繃。


    此時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比那纏人的老頭兒可愛太多了。


    而且她要送她玉扳指唉……


    白嫖真開心!


    梅靈兒內心竊喜,當老奶奶直接把玉扳指套在她右手大拇指時,一向不太愛占別人便宜的她鬼使神差地沒有縮回手。


    當冰涼與壓迫感從指尖傳來,女孩才終於回過神來,卻驚覺老奶奶和攤位一起消失了。


    她驚恐地左顧右盼,發現路人並沒有像她一樣慌張,就像攤位和攤主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梅靈兒渾渾噩噩地走到家,四肢無力的躺在沙發上,耳邊傳來老頭關切的問候,


    “靈兒,你很累麽?”白胡子老人小心翼翼地蹲守在旁邊,


    “饒了我吧,讓我歇會兒。”


    女孩兒實在是累極了,她不耐煩地抬起右臂蓋住腦袋,不料下一秒就被一股力量死死拽住右手。


    那股力量將她的右手舉到半空中,身旁的老頭隨即開始仔細端詳,嘴裏念叨著,


    “老夥計,老夥計,我找了你好久啊,沒想到飛升之前還能再見你一麵。”


    這又是鬧哪樣?


    “你見過這個玉扳指?”


    見老頭兒點點頭,女孩兒便將老奶奶的事情告訴了他。


    “看來你真是天選之人,這是我遊曆人間時隨身攜帶的玉扳指,我將一半的靈力寄存於它。”


    “那它怎麽在老奶奶手上。”


    “嘿嘿,我不小心弄丟了,估計是被有緣人拾到又轉贈給你。”


    “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徒兒。”


    老頭兒察覺對麵的女孩似乎有一絲動搖,不免暗暗得意。


    年輕的小女生就是好騙。


    梅靈兒沒有理會老頭兒的又一次天命師徒之說,打開手機查看支付寶、微信、銀行卡查看餘額,加起來是……


    她下個季度的房租還沒著落呢,給老頭兒當徒弟又不能當飯吃。


    “能當飯吃,當然能當飯吃!”


    該死,這老頭兒又偷聽我講話。


    “徒兒,是你講話的聲音太大啦,為師想忽略都不行。”


    “不就是幾個月的房租嗎?為師遊曆人間時是很多達官貴人的座上賓。隻要為師稍微幫他們改改風水、算算前程,大把大把的黃金珠寶還不是隨我挑。”


    “既然你這麽厲害,幹嘛非得纏著我啊?”梅靈兒忍不住打岔道。


    “嘿嘿,我的好徒兒,小老兒的徒弟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的,我都說了你是天選之人。”


    “你看這玉扳指你都戴上了不是,你就看在小老兒年紀這麽大的份兒上答應我吧。”


    梅靈兒看著胡子花白的小老頭,有點莫名的心動了。


    真糟糕,聖女心又要泛濫了……


    “要不這樣,我給你展示一下我的厲害。”


    梅靈兒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怎麽展示?大變活人還是胸口碎大石……


    “這樣,現在的人間不是流行直播麽。你也弄個直播間讓我玩玩兒。”


    看這老頭躍躍欲試的興奮勁兒,到底是想收徒弟,還是想當網紅啊?


    “你要直播隔空賣貨嗎,別把人嚇死,不是誰都像我這麽心大的。”


    隻見老頭兒伸手捋捋白花花的胡子,邪魅一笑。


    “乃直播算命是也。”


    梅靈兒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不是吧不是吧,這老頭兒怕是大數據她了吧。


    她最近每天都會看直播算命的小說,被什麽林半仙、葉半仙迷得要死。


    好奇心嚇死貓。


    梅靈兒也不例外,一邊被這不知是鬼是神的老頭兒煩的要死,一邊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開了手機軟件商城,下載了快腳直播app。


    “起個啥名啊?”梅靈兒抬頭看了老頭一眼。


    “你看著起吧。”


    梅靈兒思索一番,注冊了賬號,名字就叫靈靈妖。


    直播標題:每日一卦不要錢。


    擇日不如撞日,接著她就戴上狐狸眼罩,坐在手機前打開了直播。


    等了半天,直播間連個人毛都沒有。


    梅靈兒無聊地咬斷指甲殼。也好,至少今天不用被老頭煩了。


    女孩不知道的是,老者垂下的手悄悄地掐了個訣。


    不到一秒鍾,直播間湧入了一大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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