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苒沒想到盛揚老早就發現了自己,可他竟然一直憋到現在才問。


    腦子飛快地運轉起來,向苒簡直要把前二十年的小聰明都用上了,才從包裏掏出一個繩結,紅著臉說:“想在你枕頭下放這個。”


    白嫩的手心上托著一枚桃紅色的如意繩結。


    “這是什麽?”盛揚問。


    向苒故意支支吾吾地裝作害羞:“曾阿姨說這鴛鴦結是她去求來的旺夫妻感情的.......”


    “這是鴛鴦結?”盛揚問。


    繩結普普通通的,這本是向苒一衣櫃裏的一件中式衣裙上做裝飾用的,但前幾天她偷偷拿到二手平台去賣出去了。


    衣裙快遞發走了,但回去後發現繩結落在衣架上,本想著這幾天有空發給客戶的,隻是沒找到機會,一直在拎包裏。


    但向苒說鴛鴦結就是鴛鴦結,她強調:“並不是有鴛鴦才叫鴛鴦結,就像魚香肉絲裏沒有魚。”


    盛揚笑了:“我以為你在我臥室偷偷放針孔攝像頭.......”


    向苒被氣到了,雖然她的行徑不算磊落,倒也沒有那麽齷齪:“哈,你覺得我想偷拍你?”


    盛揚看她一張小臉氣得紅紅的,心裏一軟,笑道:“隻是開個玩笑。讓小陳帶你回去吧!在這裏你也休息不好,我沒事了,鴛鴦結.......不用放。”


    啊?


    他這話什麽意思?


    不放就不放唄。


    這繩結還有用呢,不發過去,客戶不付尾款。


    不過,聽他的口氣,好像......她躲櫃子裏的這事是圓過去了。


    -


    回到房間,向苒把手機裏的照片有文件的地方裁掉,然後又在網上查了一下藥名。


    無非是甲鈷胺之類有助於神經係統恢複的,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奇怪的是怎麽蘇家突然關心起盛揚失憶不失憶的事情?


    不如明日找曾阿姨反向打聽一下。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


    折騰了一宿也累了,向苒睡到日照三竿才起來。


    早飯和中飯吃到了一起。


    吃完飯剛回到房間,曾阿姨就來了。


    她一早就把收到的照片發給了蘇躍,但又聽小富說昨夜向苒陪盛揚半夜去了醫院,趕忙來打聽。


    “盛總是出了什麽問題,怎麽突然去醫院?”曾阿姨問。


    “就是發燒了,淋了雨。”向苒隨口說道。


    “真的?你跟著去了哇?醫生也是這麽說的?”


    向苒點頭:“醫生是這麽說的,但醫生有沒有騙我就不知道了。”


    曾阿姨諂笑道:“醫生騙人那倒不至於。”


    “對了,曾阿姨,你們大小姐是不是和你們聯係上了?”向苒問。


    曾阿姨一愣,忙撇的一幹二淨:“我不清楚。”


    向苒心裏有數了。


    如果蘇小姐和她們沒有聯係,曾阿姨必定一口否認,大概率是聯係上了。


    既然曾阿姨不願透露,她也不打算再追問。


    等第三個月的傭金到手也有不少錢了。


    就算她“金盆洗手”,也不虧了。


    -


    曾阿姨出去沒多久,房門又被敲響。


    一打開,竟然是盛揚?


    “你好了?”想到他昨天不願意驚動別人,改口問:“感冒......好了嗎?”


    “嗯。”男人聲音依舊沙啞,他雙手插兜,“那個......下周五有時間嗎?”


    時間?


    她不上班,當然有的是時間。


    “有事嗎?”向苒問。


    “有個酒會,想帶你一起去。提前和你預約時間。”


    向苒本來不想去參加什麽社交,主要是怕露餡。


    可又想到蘇躍給她下達的指標——“多結交盛總的朋友”,還是點了點頭:“沒問題。”


    男人握拳抵著唇咳嗽了兩聲。


    向苒條件反射,偷偷憋住氣。


    盛揚無奈:“新冠、甲乙流都測過了,我沒問題!”


    向苒破功,笑了出來。


    她問:“你怎麽能看出來我憋氣?”


    盛揚當然不能說他看她胸廓起伏——縮小了.......


    隻打趣她:“昨天,抱著我倒不怕被傳染?”


    向苒聳聳肩。


    臉不紅,心不跳。


    在她看來,昨天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全勤”。


    -


    自從這天後,向苒和盛揚兩個人雖然依舊沒什麽互動,但小富和曾阿姨都感覺他們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有時候盛揚出門,碰到向苒會說句諸如:“我去公司了”,“今天晚上不回來”,“今天在家辦公”。


    向苒也會問:“吃早飯了嗎?”,“晚上要不要讓小富準備一些點心?”


    曾阿姨看到這樣的場景,她總是會想起自家大小姐。


    小姐的夫婿這幾個月觀察下來也並不如傳聞中的那麽差,雖然性子冷冷的,但整天忙於工作,也不像是花天酒地的人。


    就算如小姐說的那樣,盛揚他不喜歡女人,但盛家太太這個名頭,可比澳洲那個無名之卒能給小姐帶來的要好多了。


    又想起前幾天蘇管家提到的小姐在澳洲過得並不開心,曾阿姨不免有些忿忿不平。


    家裏這個冒牌貨倒是整天樂嗬嗬的。


    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本來都是她家小姐的,現在都加持在姓向的身上。


    於是隻好咬牙安慰自己——蘇管家說了,隻要小姐想做回盛太太,隨時都可以。


    要不然他們花這麽多錢,意義何在?


    家裏這個冒牌貨終究也隻是冒牌貨。


    -


    到了周五,向苒換上了櫃子裏一條白色dior禮服,蘇以晴的身材和她差不多,隻是胸那邊有些緊,穿著略微有些胸悶。


    戴上了一條從蘇家帶來的珍珠項鏈,穿了個恨天高就坐上了車。


    盛揚安排的小陳來接她,他自己則從公司直接去了目的地。


    但向苒下車的時候,發現盛揚走出來接她了。


    他今天隻穿了黑色襯衫,下麵是西褲,但恰恰簡單地這身穿搭卻讓向苒覺得十分養眼。


    尤其是盛揚的腰,看上去十分有“勁”。


    難怪她看古言時,經常看到書裏描寫帥男人——“若要俏,一身皂(黑)”。


    可惜自己不爭氣,這高跟鞋穿的有些難受。


    盛揚步子邁的大,


    向苒走得快了,便有些不穩當的樣子。


    她便索性落後半步,先顧著自己的儀態再說,就像蘇管家說的,她現在可代表的是百年蘇家。


    總得有些職業精神啊,畢竟這裏那麽多人呢。


    隻是沒想到盛揚突然轉過身,朝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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