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起了又落,落了又起,斷斷續續,直到後半夜才完全停下。


    沒過多久,白晝悄悄降臨……


    一直以來,溫知墨都過得很平順,金錢,權勢,名譽,都是唾手可得,他家風又頗為嚴格,從小修身養性,很少有什麽事讓他情緒波動、喜怒於色。


    但是此刻,他被一隻軍雌拿刀架在脖子,性命時刻都可能戛然而止。


    溫知墨平淡冷漠的神情已然消失不見,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怒氣,他冷冷道:“你要殺了我?”


    真是見了鬼,溫知墨心裏想。


    這一段日子的過得真的夠離奇和倒黴,他先是旅遊和團隊失聯,再是被星盜綁架,後來墜入了懸崖。


    而昨晚,他還被迫標記了一隻雌蟲。


    他甚至還不是上麵的那一個!


    如今,他們從情\/欲中掙脫,餘溫消退,雌蟲卻變了臉,拿著刀抵在了溫知墨的脖子上。


    那上麵,還有昨晚留下的紅印,在白皙細膩的的肌膚上格外明顯。


    尤安麵上有些難堪羞恥。


    這裏隻有他們,沒有別蟲,紅印是誰留下的不言而喻。


    溫知墨笑了笑,有些諷刺:“這一次,你該不會又沒有想起自己做的事吧?”


    溫知墨覺得好笑,明明他才是受害者,這隻雌蟲卻表現得像是自己被糟蹋了一樣。


    尤安自然是沒有忘記昨晚的事,所以才會拿著刀抵著雄蟲,他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咬了咬牙,道:“娶我,不然我殺了你。”


    昨天晚上,他強行得到了雄蟲的標記,這在蟲族是十分大膽的行為,是大罪,會被剝奪所有的財富和政治身份,流放廢星。


    尤安不敢賭眼前的這隻雄蟲回到帝星後會不會舉報自己,隻能先下手為強。


    要麽,這隻雄蟲娶了他,選擇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裏;要麽,他便殺了這隻雄蟲。


    畢竟,在追捕星盜時死了一隻雄蟲是很正常的事,尤安完全可以在回帝星之前解決掉這個麻煩。


    溫知墨:“你覺得我們現在是可以相互結侶的關係嗎?”


    這隻雌蟲不僅強行得到了標記,現在還威脅自己娶了他,做法一個比一個刑。


    尤安皺眉,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如果您答應娶我,克勞利家族會給您最好的生活,物質,名望,都可以奉上。”


    作為克勞利家族的繼承蟲,帝國的高級軍官,尤安有自信能給這隻雄蟲最好的生活,隻要對方答應不惹事。


    溫知墨像是聽到了笑話,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人”用錢來引誘自己:“如果我不呢?”


    “那您就隻能死在這了。”


    脖子上的刀尖又逼近了幾分,雪白的肌膚上出現了殷紅的血。


    事情已經發生,是非對錯從來都是由強大的一方決定,尤安不想將自己的一生都搭在這隻雄蟲手上。


    再說了,如果昨晚不是雄蟲偏要在他存有理智的時候往上湊,他也不至於聞到信息素情況加重。


    溫知墨:“你不是最討厭我這張臉嗎?你會接受這樣一隻雄蟲作為你的伴侶?”


    尤安倒是很平靜,與生氣的溫知墨不同,他此刻像是一個狩獵者,沉著冷靜,嘴巴輕輕抿著,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散發出危險的信息。


    “是不喜歡,但是說不上討厭。閣下,想必您也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麽,如果放您走,那麽死的蟲會是我。”


    溫知墨咬著牙:“你也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麽!”


    一想到自己被雌蟲壓在身下不斷索求,溫知墨隻覺得羞恥難堪。


    尤安:“抱歉,所以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溫知墨笑:“你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惡心嗎?明明是你發情不受控製,才會發生了那樣的事。”


    而現在,雌蟲還想要自己娶了他,瘋子。


    起碼的愧疚還是要有的吧?!


    尤安皺著眉,有些不解:“您為什麽拒絕?我的資產足夠多。”


    而且這種事,雄蟲並沒有吃虧不是嗎?標記約束的從來都是雌蟲。一想到標記,尤安的眸色又深了幾分,神情也更加的冷峻。


    雖然尤安談不上有多喜歡眼前這隻雄蟲,但是看到自己被不斷地拒絕,內心也是很不愉悅的。


    他財產豐厚,樣貌好,地位高,饒是雄蟲尊貴,也有不少往跟前湊,雄蟲這隻雄蟲到底有什麽不滿意?


    溫知墨:“這是拒不拒絕的事嗎?”


    溫知墨和尤安這段時間相處,關係近了不少,雖然沒有朋友那麽好,但也算得上是可以相互幫助的關係。


    就在昨天,他們已經商量好要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彼此間有種劍拔弩張的意味,氣氛也尤為尷尬。


    溫知墨閉了閉眼:“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你要怎麽處理,我不會過問。”


    他細想,星盜經常找隊伍裏的雄蟲一夜春宵,不同的時間,和不同的雄蟲,說明標記不是絕對的,並不能完完全全將雌蟲和一隻雄蟲綁定在一起。


    溫知墨不是這裏的雄蟲,不會要求和他發生關係的雌蟲守貞潔,更不會對尤安有什麽占有欲。


    能做到這個份上,算是對這隻雌蟲最大的回報了。


    溫知墨在心中還是有些憤恨和生氣,誰報答用身體報?!


    尤安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溫知墨說的話的可信度。


    “我憑什麽信得過你?”


    溫知墨冷笑了一聲,不想維持什麽體麵:“那就沒有辦法了,你殺了我吧。”


    這個煞筆世界,他也沒有很想待。


    尤安皺眉,靜默了好久,終於是將刀放了下來:“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娶我?”


    溫知墨卻已經閉上眼,不想再說話了。


    尤安深深地看了溫知墨一眼,不知是含了什麽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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