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婚禮上的作為新人的裴之玉並不知道瑞奇心中的悲涼,就算是知道了還不會有任何憐憫的。


    錯誤都是要自己承擔的,裴之玉來蟲族不過是三年,受到來自瑞奇的迫害遠遠沒有洛斐多,因此沒有資格說什麽原諒。加上他和瑞奇沒有半分感情,這三年來,更多時候是迫害者和被害者的關係,他自認也不是什麽大度的人,自然不會原諒對方。


    也許是婚禮上的場景太過於幸福和溫馨,裴之玉身體裏某些受過傷害的東西在悄悄哭泣,連帶他也感受到了一股難以抑製的難過。


    裴之玉的身體止不住地顫了顫,一旁的江尋發現了端詳,摟著腰的手收緊,問:“怎麽了?”


    裴之玉搖了搖頭,笑:“沒事。”


    也隻是一會兒,那股感覺便消失了,比以往消失得更加徹底。裴之玉想,這一次,他不會再回來了吧。


    江尋扣住裴之玉的手,輕輕地親吻對方的手指,那枚散發著淡淡微光的戒指帶著一股涼意,清晰地提醒著這對新人,他們之間是有羈絆的。


    “真沒事?”


    裴之玉“嗯”了一聲:“真沒事。”


    這一天,這一對新人雖然身處異世,但還是收到很多祝福。


    特別是裴之玉,他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今天都出現在身邊,一個是伴侶,一個是家人。


    由喬望代表家人,給裴之玉送去了祝福。


    而裴之玉在曆經艱險後,也如願地擁有了江尋。


    江尋在尋尋覓覓後,也找回了曾經的伴侶,也終於可以不用陷於每晚因思念而產生的巨大失落中。他的寶貝如此真實,如此鮮活,就這樣站在了麵前。


    往後餘生,他們會見證彼此的點點滴滴,將空白的三年盡數地補償回來,再也不相離。


    晚上時,江尋比平常時更加地鬧騰,這讓裴之玉有種錯覺,自己平時是不是虧待了他。


    裴之玉扒拉在身上的人,呼吸半天沒有緩過來:“夠了,我累了。”


    江尋有些可憐兮兮的:“我還沒夠。”


    裴之玉閉了閉眼,有些憂慮:“再這樣下去,是真的會懷孕的。”


    蟲族生育至上,用套子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所以蟲族在套子這方麵的研究是幾乎沒有的,要是想製造,就該從頭研製,以至於過了好久,江尋到現在都沒有用上。


    他們最近的頻率有些高了,每一次江尋又很能鬧,裴之玉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江尋親了親裴之玉的嘴角,安慰道:“沒事的,一會兒幫你清理出來。”


    裴之玉皺眉:“就算是這樣,今天也應該結束了。”


    江尋不死心:“不要了?”


    裴之玉“嗯”了一聲 。


    江尋抿著嘴:“真不要了?”


    裴之玉再也受不了了:“……你出去睡吧。”


    江尋:“……”


    哪有新婚之夜,新人不同床的?不吉利!


    其實裴之玉心中也是有些內疚的,新婚之夜卻讓伴侶沒能盡興,怎麽說都說不過去。但是由於擔心懷上蟲蛋,他最近已經沒有再將東西留在生殖腔了。


    可這一樣以來,他因為受傷的身子就變弱。


    平常也還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江尋跟瘋了似的,一個勁兒地要,裴之玉有些受不住,眼淚都流了不少。


    可是身上的人並不想停,反而有種越來越興奮的感覺,裴之玉這才出聲停止。


    在信息素的影響下,裴之玉還能保持清醒是很難得的,那雙清冷的眼睛瀲灩瑰麗 ,水霧蒙蒙,聲音沙啞破碎,用了好久,才讓江尋聽到了聲音。


    裴之玉可不想明天一天都得待在床上,雌蟲體力再好也不是這麽個用法。


    江尋有些可憐地蹭了蹭裴之玉,輕輕哄:“別哭,一會兒就好。”


    心疼,但是就是不停。


    於是,淒淒慘慘的哭聲過了好久才停下,浴室裏這才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水聲,裴之玉無力地趴在江尋的身上,任由對方幫他清理身體。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


    江尋有些好笑,親了親懷中人白皙的耳垂,聲音低沉滿足:“辛苦了。”


    裴之玉眼尾赤紅地看了江尋一眼,內心唾棄他的“貓哭耗子”,明明說不要了,就是不停下,這是說什麽“辛苦”?哭那麽久能不辛苦嗎?


    說來也好笑。


    裴之玉的漂亮是偏向於清冷溫雅那種,麵部柔美,卻不至於陰柔,但是江尋不同,他的漂亮偏向於精致矜貴,美麗的臉蛋雌雄難辨,像個被精心捏造出來的娃娃,男女通殺。


    所以一開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知情的朋友都覺得江尋才是下麵的那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並不是。


    不僅不是,還很行。


    裴之玉睫毛顫了顫,收回了思緒,慢慢調整著呼吸,好一會兒,他的呼吸才變得平穩。


    江尋摸了摸裴之玉的蟲紋,蟲紋閃過饜足的光,他笑了笑:“別生氣了,下次讓你來好嗎?”


    裴之玉:“……”


    躺在床上的時候,江尋將裴之玉抱在懷裏,滿意又迷戀。裴之玉也順著他的姿勢,在他的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江尋:“我有沒有和你說。”


    裴之玉:“說什麽?”


    江尋無意識地輕蹭裴之玉額頭:“我很愛你。”


    雌多雄少的蟲族少有愛情,所以他們在結婚時更多強調責任和關係,並不怎麽談感情,所以今天婚禮上他們並沒有對彼此宣告愛意。


    裴之玉愣了一下,他的心鼓漲酸澀,瞬時間被什麽東西填滿了,惶恐又滿足。半晌,他的聲音也在黑夜中響起,一改內斂低調的性格,十分認真:“我也愛你。”


    又怕是身邊的人聽不見,裴之玉又說了一遍:“我也愛你,江尋。”


    他十分慶幸能與江尋再次相遇,再次相擁。


    十分慶幸。


    裴之玉並不想讚揚什麽苦難,但如果這個世界的福禍也是守恒的話,他願意用蟲族三年的苦來換再遇江尋的福。


    如果是這樣,他不後悔。


    而他身旁的這個人,也會牽著他的手走向未來。


    江尋當然知道裴之玉的心意,但總是想親耳聽到,如今聽到了想要的回答,他滿意地笑了。


    江尋親了親裴之玉的額頭,指尖在他的發間來回穿梭:“睡吧,明天我們出去逛逛,正好家裏的東西都吃完了。”


    裴之玉“嗯”了一聲,表示這提議不錯。


    明天。


    他們還有很多在一起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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