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清脆幹淨的一聲槍響，子彈旋轉著穿透了阿壹的後腦，這個魁梧的隨從就此倒地不起。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血跡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在他的屍身上跳起了歡躍的舞蹈。
身下的召喚陣開始微微散發光芒。
“賽特？你和毀滅惡魔簽訂了契約？”所羅門立刻認出了這些符號和這場儀式的意義。
以血獻祭，毀滅自己。
但這是極為低廉的代價。
毀滅惡魔是上位惡魔之一，人類想要召喚他，必須付出更多的毀滅和鮮血來作為肉與骨。
“毀滅惡魔……不可能，你給了他什麽？”所羅門一時間難以置信，“和他簽訂契約的代價，可是極為高昂的！”
“不，你錯了所羅門先生，”夏素月緩緩說，“你應該問，他欠了我們什麽。”
血陣之上，時空像是暴走一般開始扭曲、撕裂。
明亮的火焰也從裂縫當中一滴滴滲而出，漸漸凝聚。
阿壹的屍身緩緩站了起來，火焰在他手中凝成一柄銀色的長槍，血液從他身上褪去，皮膚在完好和腐壞之間不停變換，骨骼和肌肉以某種詭異的姿態交錯、生長。
最終化為了一具漆黑而猙獰的人形。
錯亂的時空恢複了平靜，血液瘋狂的舞蹈也慢慢停歇。
巨角如同皇冠那樣向後彎曲，賽特睜開猩紅的豎瞳，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好久不見，所羅門先生，”惡魔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吼聲，“或者說，舊日的天使，路西法。”
“好久不見？你認識我？”所羅門的麵具上依然微笑，語氣中卻透著警惕。
這頭毀滅惡魔在他的眼裏，五十年前就應該死了。
作為新生的惡魔，他怎麽還會有關於自己的記憶？
“你這麽快就忘了麽？”賽特魁偉的後背，森白骨翼鮮血淋漓地生長。
“不。”所羅門的聲音立刻變得嚴肅，“你早應該死了。”
“月亮降臨的那晚，我是差一點就死了。”賽特舉起手中的長槍喃喃，“但我這不是沒死麽？所以就來找你們複仇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所羅門看向夏素月，聲音尖利，“你在騙我？你用了什麽東西偽造了這頭惡魔？魔法？還是煉金術！”
“他可是如假包換的毀滅惡魔啊，所羅門先生。”夏素月淡淡地說。
但下一秒，所羅門立刻注意到了賽特手中的銀槍。
“你把破滅之枝給了他？”所羅門胸中湧起了一股怒火，“這是我們當初合力取得的東西，你挪為了私用？”
“不是我，當初拍下這支槍的那一個億，是從奈雅莉絲小姐的包裏掏出來的，”夏素月說，“我們不過是利用了摩洛克，促成了這支槍的再現，至於奈雅莉絲小姐要把這支槍給誰，我們都無權過問。”
“那個女人眼裏不是隻有秦尚遠麽？！”
“因為她知道，如果秦尚遠想隨時收回這支槍，隻是動一動念頭的事而已。”夏素月笑笑，“畢竟在瑪門拍賣場裏，破滅之枝已經被‘宣判’屬於他了。”
“說到底，夏素月先生，你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籠罩死光的朗基奴斯槍出現在所羅門的手裏，“有必要做到這樣的程度麽？”
“有什麽事，就跟賽特先生說去吧。”
所羅門麵具之後的眼角微微抽搐，窺天簿上根本就沒有提到這一段！
他的命運軌跡被什麽東西給幹擾了！
秦尚遠！？
他體內的那位神隻是窺天簿也無法記錄的存在，於是秦尚遠在窺天簿上也就隨之成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可賽特和秦尚遠沒有直接的關係，為什麽在舊日天使篇章中也沒有記載？
到底是什麽……
除了那位神隻，還有什麽東西能夠逃脫宿命的束縛？
可不等他再思考，賽特震動巨大的雙翼，高舉著破滅之枝朝著他以極速衝了過來！
轟——！！！
猙獰骨刺自皮膚之下生長，非人的變化立刻出現在所羅門的肉體之上。
他像是接炮彈那樣硬生生讓賽特闖進了自己的懷中，兩個漆黑的影子展開骨翼，廝殺著衝向了盤桓著雷電的雲端。
隻憑朗基努斯槍身包裹的死光無法摧毀賽特的肉身，反而直接被他眼中的“毀滅”徹底熄滅。
而破滅之枝的火焰也無法點燃所羅門，很快就淹沒在他更盛的怒火裏。
兩支形態各異的頂級封印物在他們手中彼此貫穿又抽出，他們凶狠地伸手要掏出對方的心髒。
鮮血在雲端一次次地潑灑、蒸發，他們喉嚨深處的怒吼比穿梭雷雲之中的閃電更加震耳欲聾。
惡魔在灰錫淵海的戰鬥，就是這樣血腥又直接。
仗著靈魂不死，就可以在肉身之上肆意妄為。
夏素月掃了一眼頭頂的雷雲，轉身踏過滿地的鮮血，走進了房內。
“阿貳，他到哪了？”夏素月朝著黑暗中喊。
和阿壹一般無二的魁梧男人從黑暗中現身。
“秦老爺剛到。”
“剛到？”
夏素月滄桑的眸子微微一凝，隨即轉身看去，可背後的海島空無一人。
“秦老爺他……走的後門。”
“後門？”
……
地下室。
夏超聽到了來自地麵的響動，半魔血脈靈敏的感官讓他把那兩個人的一切對話都聽進了耳朵裏。
聽到那些話，在揣摩明白夏素月的意圖之後，夏超無奈地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能想到母親的死是因為自己。
但他想不到的是，夏素月這些年來對自己和妹妹的冷落也是因為這件事。
更想不到夏素月和那群惡魔合作，這些年白白殺死那麽多人，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妻子複活。
幸好薔柔沒在。
夏超默默地想。
不然她知道了這些一定會很傷心吧？
夏素月從沒愛過身為女兒的她，反倒一直利用她的基因，通過各種途徑嚐試她作為容器複活妻子舒窈的可能性。
至於他，他早就對夏素月不抱什麽希望了。
但薔柔不一樣，她需要來自父親的關愛，這也是夏超沒有明麵上和夏素月撕開的原因。
他為了妹妹什麽都可以做，可以挾持飛機到異國去拿槍指著夏素月的頭，也可以在妹妹麵前露出假笑叫他爸爸營造溫馨的家庭氛圍。
夏超環顧地下室中隨處可見的培養缸，營養液裏沉睡著各種各樣的“夏薔柔”。
她們因為各種缺陷，被標為“失敗品”強製進入了休眠。
有的長著魚鱗，有的生出了背鰭，有的下半身甚至直接變成了碩大完整的魚尾。
如果真的有實驗品成功了，夏素月的儀式就會正式開啟。
這些夏超似曾相識的麵龐緊閉著雙眼，長發如同海藻一般在營養液中散開。
他能把他們當做妹妹麽？
在這些女孩們的眼睛真正睜開之前，夏超永遠不知道答案。
但無論如何，他也得阻止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
想到這裏，夏超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火。
也不知道秦尚遠那小子到哪了。
自己日記裏該說的都說了，該劃掉的也都劃掉了。
有了那小子參與，事情應該也就好做多了。
正想著。
鐺——
對麵通道盡頭傳來了一陣鐵蓋被掀開的清脆聲響，回蕩在安靜的地下室裏。
夏超循聲看去。
一張清秀又黴催的臉，從地下管道的入口賊兮兮地探了出來。
“我尼瑪……”
清脆幹淨的一聲槍響，子彈旋轉著穿透了阿壹的後腦，這個魁梧的隨從就此倒地不起。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血跡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在他的屍身上跳起了歡躍的舞蹈。
身下的召喚陣開始微微散發光芒。
“賽特？你和毀滅惡魔簽訂了契約？”所羅門立刻認出了這些符號和這場儀式的意義。
以血獻祭，毀滅自己。
但這是極為低廉的代價。
毀滅惡魔是上位惡魔之一，人類想要召喚他，必須付出更多的毀滅和鮮血來作為肉與骨。
“毀滅惡魔……不可能，你給了他什麽？”所羅門一時間難以置信，“和他簽訂契約的代價，可是極為高昂的！”
“不，你錯了所羅門先生，”夏素月緩緩說，“你應該問，他欠了我們什麽。”
血陣之上，時空像是暴走一般開始扭曲、撕裂。
明亮的火焰也從裂縫當中一滴滴滲而出，漸漸凝聚。
阿壹的屍身緩緩站了起來，火焰在他手中凝成一柄銀色的長槍，血液從他身上褪去，皮膚在完好和腐壞之間不停變換，骨骼和肌肉以某種詭異的姿態交錯、生長。
最終化為了一具漆黑而猙獰的人形。
錯亂的時空恢複了平靜，血液瘋狂的舞蹈也慢慢停歇。
巨角如同皇冠那樣向後彎曲，賽特睜開猩紅的豎瞳，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好久不見，所羅門先生，”惡魔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吼聲，“或者說，舊日的天使，路西法。”
“好久不見？你認識我？”所羅門的麵具上依然微笑，語氣中卻透著警惕。
這頭毀滅惡魔在他的眼裏，五十年前就應該死了。
作為新生的惡魔，他怎麽還會有關於自己的記憶？
“你這麽快就忘了麽？”賽特魁偉的後背，森白骨翼鮮血淋漓地生長。
“不。”所羅門的聲音立刻變得嚴肅，“你早應該死了。”
“月亮降臨的那晚，我是差一點就死了。”賽特舉起手中的長槍喃喃，“但我這不是沒死麽？所以就來找你們複仇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所羅門看向夏素月，聲音尖利，“你在騙我？你用了什麽東西偽造了這頭惡魔？魔法？還是煉金術！”
“他可是如假包換的毀滅惡魔啊，所羅門先生。”夏素月淡淡地說。
但下一秒，所羅門立刻注意到了賽特手中的銀槍。
“你把破滅之枝給了他？”所羅門胸中湧起了一股怒火，“這是我們當初合力取得的東西，你挪為了私用？”
“不是我，當初拍下這支槍的那一個億，是從奈雅莉絲小姐的包裏掏出來的，”夏素月說，“我們不過是利用了摩洛克，促成了這支槍的再現，至於奈雅莉絲小姐要把這支槍給誰，我們都無權過問。”
“那個女人眼裏不是隻有秦尚遠麽？！”
“因為她知道，如果秦尚遠想隨時收回這支槍，隻是動一動念頭的事而已。”夏素月笑笑，“畢竟在瑪門拍賣場裏，破滅之枝已經被‘宣判’屬於他了。”
“說到底，夏素月先生，你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籠罩死光的朗基奴斯槍出現在所羅門的手裏，“有必要做到這樣的程度麽？”
“有什麽事，就跟賽特先生說去吧。”
所羅門麵具之後的眼角微微抽搐，窺天簿上根本就沒有提到這一段！
他的命運軌跡被什麽東西給幹擾了！
秦尚遠！？
他體內的那位神隻是窺天簿也無法記錄的存在，於是秦尚遠在窺天簿上也就隨之成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可賽特和秦尚遠沒有直接的關係，為什麽在舊日天使篇章中也沒有記載？
到底是什麽……
除了那位神隻，還有什麽東西能夠逃脫宿命的束縛？
可不等他再思考，賽特震動巨大的雙翼，高舉著破滅之枝朝著他以極速衝了過來！
轟——！！！
猙獰骨刺自皮膚之下生長，非人的變化立刻出現在所羅門的肉體之上。
他像是接炮彈那樣硬生生讓賽特闖進了自己的懷中，兩個漆黑的影子展開骨翼，廝殺著衝向了盤桓著雷電的雲端。
隻憑朗基努斯槍身包裹的死光無法摧毀賽特的肉身，反而直接被他眼中的“毀滅”徹底熄滅。
而破滅之枝的火焰也無法點燃所羅門，很快就淹沒在他更盛的怒火裏。
兩支形態各異的頂級封印物在他們手中彼此貫穿又抽出，他們凶狠地伸手要掏出對方的心髒。
鮮血在雲端一次次地潑灑、蒸發，他們喉嚨深處的怒吼比穿梭雷雲之中的閃電更加震耳欲聾。
惡魔在灰錫淵海的戰鬥，就是這樣血腥又直接。
仗著靈魂不死，就可以在肉身之上肆意妄為。
夏素月掃了一眼頭頂的雷雲，轉身踏過滿地的鮮血，走進了房內。
“阿貳，他到哪了？”夏素月朝著黑暗中喊。
和阿壹一般無二的魁梧男人從黑暗中現身。
“秦老爺剛到。”
“剛到？”
夏素月滄桑的眸子微微一凝，隨即轉身看去，可背後的海島空無一人。
“秦老爺他……走的後門。”
“後門？”
……
地下室。
夏超聽到了來自地麵的響動，半魔血脈靈敏的感官讓他把那兩個人的一切對話都聽進了耳朵裏。
聽到那些話，在揣摩明白夏素月的意圖之後，夏超無奈地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能想到母親的死是因為自己。
但他想不到的是，夏素月這些年來對自己和妹妹的冷落也是因為這件事。
更想不到夏素月和那群惡魔合作，這些年白白殺死那麽多人，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妻子複活。
幸好薔柔沒在。
夏超默默地想。
不然她知道了這些一定會很傷心吧？
夏素月從沒愛過身為女兒的她，反倒一直利用她的基因，通過各種途徑嚐試她作為容器複活妻子舒窈的可能性。
至於他，他早就對夏素月不抱什麽希望了。
但薔柔不一樣，她需要來自父親的關愛，這也是夏超沒有明麵上和夏素月撕開的原因。
他為了妹妹什麽都可以做，可以挾持飛機到異國去拿槍指著夏素月的頭，也可以在妹妹麵前露出假笑叫他爸爸營造溫馨的家庭氛圍。
夏超環顧地下室中隨處可見的培養缸，營養液裏沉睡著各種各樣的“夏薔柔”。
她們因為各種缺陷，被標為“失敗品”強製進入了休眠。
有的長著魚鱗，有的生出了背鰭，有的下半身甚至直接變成了碩大完整的魚尾。
如果真的有實驗品成功了，夏素月的儀式就會正式開啟。
這些夏超似曾相識的麵龐緊閉著雙眼，長發如同海藻一般在營養液中散開。
他能把他們當做妹妹麽？
在這些女孩們的眼睛真正睜開之前，夏超永遠不知道答案。
但無論如何，他也得阻止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
想到這裏，夏超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火。
也不知道秦尚遠那小子到哪了。
自己日記裏該說的都說了，該劃掉的也都劃掉了。
有了那小子參與，事情應該也就好做多了。
正想著。
鐺——
對麵通道盡頭傳來了一陣鐵蓋被掀開的清脆聲響，回蕩在安靜的地下室裏。
夏超循聲看去。
一張清秀又黴催的臉，從地下管道的入口賊兮兮地探了出來。
“我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