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怡明白世子好意。”陸馨怡知道肖逸晨說的沒錯,世子夫人這個身份確實對她好處多多,但這突如其來的提議讓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本還在談暗影閣的事,想著誰要對付她,突然話題就轉到了大婚上麵來了。還有半年時間,她就又要走入國公府深宅後院,這國公府的後院可能比侯府的更為複雜,讓她還是有點心生卻意。


    “那個……”她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說道,“咱們的婚期,不需要國公府長輩來定下婚期嗎?”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不安。生怕肖逸晨誤會自己有推脫之意。


    肖逸晨見到她的猶豫,心中有點發堵,嫁給他難道很勉強?她在顧慮些什麽?是怕入了國公府,不被待見?


    不過,他也知道,她說的也確實沒錯,是他思慮不周。定婚期按規矩自然是雙方父母出麵談妥婚期,然後再照規矩再走大婚的各項流程,他自然不會擅自跳過這些步驟,讓她難堪。


    他說出的婚期,隻是他的想法,自然是也想聽聽她的意見。他沒想到她會有異議,他以為半年已經給她留下很長準備時間了,他覺得最好再早點,越早越好。


    他麵色緩和下來,跟她商量道:“我自是會稟明父母,你這邊是需要跟陸伯府那邊商議,還是與侯府杜老夫人商議?”


    說到她娘家,伯府陸家,因為他親爹還在,可家中繼母掌權,對她一向不聞不問,就像她和離這麽大的事,問都沒問過一聲,若是那愛孩子的府上,早八百年來接和離歸家的女兒了。可伯府這態度是生怕她回去影響了伯府,幹脆就想讓她在外邊自生自滅。


    這陸馨怡大婚按規矩要跟伯府裏他親爹來商議,可肖逸晨可不是那迂腐守舊的人,所以他征求陸馨怡的想法。她若不想回伯府出嫁,那麽他也就不必認伯府這門姻親。


    “世子,您讓我好好想想的這事。”陸馨怡認真地回道,憑她心而論,她真不想跟伯府有任何瓜葛,可到底人言可畏,而她嫁的人又是國公府世子爺,不是平頭百姓,自然要顧忌的事就比較多。


    她覺得回去還是跟舅父商量商量,聽聽他的意見。在京城裏,真心待她的娘家長輩,也就剩林如喬了吧。他在外走商多年,應該對這些人情世故看得比較通透。


    至於侯府就算了吧,就當個尋常親戚走動著,若是從侯府出嫁,想來蔣氏和龔鈺能吃了她,何必讓杜老夫人為難。


    肖逸晨見她鄭重模樣,不似抵觸這婚期,恐怕就是現在處境艱難,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個認知,讓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微笑,大方地應道:“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正事都說完,陸馨怡不知道該不該起身告辭,事情說完馬上起身就走,似乎會讓人誤會她此行目的性太強,於是,她腦袋轉得飛快,想沒話找話地多聊幾句再走。


    “世子,平日裏在家都做些什麽?”陸馨怡掃了一眼這書房,“都是在這裏看書嗎?”他一個武將,竟然有這麽大一個書房,還滿是書籍,這讓她有些好奇地發問。


    肖逸晨聽到她問:“處理完公務,空下來會看看書,或者去練武場打打拳,活動下筋骨。”


    陸馨怡繼續問道:“這書房裏的書,世子都看過嗎?”


    “嗯,基本都看過了。”


    “真的?這麽多都看過?!”陸馨怡瞪大眼睛,驚訝地確認道。


    “自然。”肖逸晨輕笑,眼中閃過一絲調侃,“難道你是覺得我把這書擺這裏是騙人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這麽多書,你是怎麽看得過來的。”陸馨怡趕緊搖頭解釋,“這裏恐怕有幾千本書吧?”


    “我五歲開始讀書練武,十幾年的時間,自然讀的完。這些都是肖家祖上傳下來的。每個肖家繼承人都必須學習這些。”肖逸晨微笑著解釋道,他很高興這女人對他的事感興趣。


    陸馨怡聞言,心中一震,這就是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特別重視子嗣培養,從而讓家族得以延綿百年。


    她突然想起安平侯府,到底是根基淺。你看看世子龔鈺,她心裏慨歎不已,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年紀相仿的兩個世子,肖逸晨曾經帶領著二十萬肖家軍大破敵軍,赫赫威名,遠播四海。而龔鈺竟然隻會鬥雞走狗,逛秦樓楚館,至今連個秀才功名都沒考出來。


    她以和離之身,二嫁還能嫁給肖逸晨,成為這種家族裏的一員,還真是走狗屎運了。


    想到這裏,她心情大好,繼續好奇地追問道:“這些都是兵書嗎?”


    “不全是,不過兵書比較多。”肖逸晨見陸馨怡如此好奇,他心裏很高興,耐心地解說道,“這邊是我啟蒙時讀的四書五經,這邊是史書,這邊是諸子百家、詩詞歌賦還有些遊記雜書,其餘的都是兵書了。”


    “史書這麽多?”陸馨怡看到滿滿幾排的有些發黃的史書,來了興趣,她穿越來這已經有些時日了,可她對當今這個時代還知之甚少,若是能看看這些史書,多了解一些這裏倒是不錯,“這些書,我可以看嗎?”


    “可以,隨便看。”肖逸晨笑著點點頭,沒想到陸馨怡竟然跟他一樣對史書感興趣,他還以為女子都喜歡詩詞歌賦什麽的呢。


    陸馨怡聞言有些急切地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本來翻看,不過翻了幾頁,她就開始沮喪起來,都是她不熟悉的古體字,這難道是前朝文字?這裏的文字她已經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她剛剛穿越過來那一個月,她惡補了一下,基本上能運用自如,讓人察覺不出。不然她也不會寫得出紅袖添香。


    可這頭回看到這種古文字體,她一時又犯了難。


    但她也不敢開口請教肖逸晨,要是被他知曉,她堂堂伯府嫡女,前侯府嫡媳,竟然是個半文盲,看不懂史書,會不會嫌棄她?那可不行,接下來她必須再次惡補!


    肖逸晨見陸馨怡捧著一本史書,不時做些皺皺眉,撇撇嘴,撓撓頭這種小動作,感覺甚是有趣。不過,見她讀的認真,便也不去打擾她,他拿起書案上的公務自顧自地處理起來。


    陸馨怡此刻正搜腸刮肚地努力地去猜那些古體字意思,這一本史書讀的非常緩慢,磕磕絆絆,不過速度慢歸慢,連蒙帶猜,竟讓她還真讀懂了不少內容,令她很有成就感,便更加專注投入,臉上也漸漸地露出笑意。


    這時,肖逸晨抬頭,看到她的神情,忍不住問道:“這是看到什麽了,這麽有趣?”


    正在專注看書的陸馨怡,早忘記了什麽規矩禮儀,聽到肖逸晨的問話,也沒抬頭,隨口回道:“這些曆史故事講的很有趣。”


    肖逸晨看她不再那副規矩有禮模樣,而是神態放鬆隨意,這讓他看著就舒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閃爍著光彩:“能夠參與編寫史書的人,都是朝廷中非常有名的才子。”


    “是的,這些人把曆史事件,寫的生動有趣,又不失深刻,很有警示後世的教育意義,確實大才。”陸馨怡點點頭,讚同道出自己的想法,或許是站久了腿有點麻,她抬腳活動活動。


    “過來坐下慢慢看吧。站著不累?”肖逸晨見狀說道。


    陸馨怡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站在這書架前,聽他這麽一說,頓時也覺得是有些累了,便拿著書走到剛剛位置,一屁股坐下來,自顧自地低頭繼續看了起來,也不再搭話。


    肖逸晨抬眼看了看她,沒再多說,繼續處理自己的公務,可能是心情好,今兒他處理起公務來似乎速度快了不少。


    書房中,一時間又靜的落針可聞。


    小猴子躡手躡腳的進來添茶水,然後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生怕打擾到這兩位主子。


    而立在屋外的曉桐,豎起耳朵聽了很久,也不見書房裏發出任何動靜,心裏實在好奇,自家小姐跟肖世子到底在屋裏做什麽呢?這麽久一點聲響都沒有。她糾結著是否要進去看看自家小姐是否安好,可這裏是世子府肖世子是小姐未來夫婿,應該不會對小姐不利吧?


    跟她一樣立在屋外伺候的小猴子,見她走來走去,不時往屋裏瞄,一副緊張模樣。便拉著她往旁邊的廂房而去,他壓低聲音道:“倆個主子都在看書,沒事。咱們到廂房喝口茶水吧。”這是未來女主子的貼身大丫鬟,小猴子覺得自己要招待好,以後好讓她多在少夫人麵前給自己美言幾句。


    曉桐聞言有點不敢置信,自家小姐冒著危險,跑世子府這來,跟世子沒說幾句話,就看起書來了?什麽書這麽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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