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坐在上首的太後,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卻又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今兒時辰尚早,剛剛世家小姐們的表演讓人耳目一新。哀家瞧著下麵來了這麽多世家公子,怎能隻坐在那裏,也該上來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華才是!”


    皇後為了給二皇子選妃,鬧了這一場動靜不小,如今人選也定了下來,眾人以為今晚的宴會就到此結束了,可沒想到太後還要公子們下場競技,頓時底下熱鬧非凡。難道這是還想給公主們選駙馬不成?


    不過,就算沒有選上駙馬,能有這個機會在皇上麵前展露才藝,若是一不小心被皇上相中,那可是就是錦繡前程!這讓那些平日裏削尖了腦袋找各種門路想給自家子弟尋門路的人家,立馬看到通天的階梯,這怎麽能不讓他們興奮。


    坐在高位的太後看著下麵興奮的人群,心中暗自滿意。“各位公子,誰願意第一個上來表演?”太後笑著問道,目光掃視著台下,似乎在鼓勵眾人。


    下麵安靜了下來,這種場合沒點過硬的本事,想第一個出來都得掂量掂量,畢竟這第一個最容易被記住,若是本領不濟出了醜被皇上記住了,那可就一輩子抹不掉這汙點了。


    片刻,一位身形健壯的公子忍不住站了起來,他叫馮雲,身為武將的庶子,手中拿著一柄折扇,隻見馮雲一身青衫,動作間盡顯英氣。


    他飛身上台,表演了一段劍舞,隻見他猶如雷霆暴雨,時而輕盈如燕,時而剛勁有力,迅速吸引了在場眾人的目光。隨著每一個劍勢,台下的人們不禁高呼喝彩,連太後和皇後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拍手,神情都顯得格外關注。


    馮雲雙手一收,微微躬身抱拳,隨後退回了台下,賓客們響起的掌聲如潮水般湧來。他的表演確實不俗,一個庶出的子弟能有如此身手,想來家裏還是用心栽培的。


    嫡出的要繼承家業,入朝堂光耀門楣,而庶出的就需要靠自身本領來博一個前程,如今有成為駙馬的機會,當然竭盡所能了,若是有幸被選上,那雖不能為官,但靠著皇家也能幫襯家裏一二。


    不過就算如此,一個庶出的公子想配公主,還是有點異想天開了點。然什麽都有萬一,如此人才萬一哪個公主就喜歡他這一款呢?


    既然有人帶頭,接下來,眾公子便放開來了,紛紛上台展示各自的才華,或舞劍、或吟詩,甚至有人展現書法、琴技,一時間觀眾的情緒在逐漸高漲中愈加熱烈。


    原本意在為選妃鋪墊的宴會,已然變成了一場年輕公子們的才藝比拚,似乎各家族的榮耀與輸贏在這一刻都顯得分外重要,大家都比試的非常認真,誓奪第一。


    上首的太後見狀,麵露滿意之色,她轉頭低聲跟皇上說道:“皇帝,哀家見這些世家公子都不錯,你覺得這些人裏可有中意的駙馬人選?我瞧著小三、小五、小七她們也到了選駙馬的年紀,本想今兒趁著這機會一起給她們選選,可如今我看著各個都很優秀,一時還真難選。”


    皇上看表演正看得起勁,聞言笑道:“母後,您慢慢挑,不急。嗬嗬。”對於幾位公主的駙馬,他不甚在意,駙馬不涉朝局,所以有皇後和她們的母妃操心就是了。


    一旁的皇後跟著笑道:“母後,三公主已經及笄,確實該選駙馬了,小五和小七年紀還不大,倒是還不著急。今兒若是您沒挑中的,等下回咱們再辦場規模更大些的。您就慢慢挑。”皇後心裏也在想著要給李婉挑個駙馬,不過還沒目標,自然就順著他們的話說。其實她心裏才不願意太後插手李婉的婚事呢。


    三公主自幼喪母,小時候都是養在壽康宮裏,太後對三公主自然要多些關愛,所以皇後就順手把給三公主挑婚事這苦差事甩給了太後。小兩口居家過日子,總有個磕磕絆絆的,萬一她給選的不稱心如意,倒是叫太後說她不盡心,那何苦來哉。


    坐在不遠處的李婉聽到這邊的對話,咬了咬嘴唇,她心儀肖逸晨,可是母後不允,父皇也不同意,聽到幾人說今兒晚上要給她們選駙馬,心裏著急,可她也知道這種場合鬧起來得不到好,所以滿心煩躁地起身離席,逃開這熱鬧的宴會廳,眼不見心不煩。


    幾位皇子的座位離主位都很近,三皇子聽到了太後幾人的話,側頭看向坐在他身後的肖逸晨,見他一副雲淡風輕模樣,有些著急,他可是聽說五公主李婉一直在找皇上,請求選肖逸晨為駙馬。雖然不了了之,但也李婉並未放棄,這要是她求了太後賜婚,今兒肖逸晨當眾恐怕當眾拒絕不了,那可怎麽辦,他轉過頭低聲問道:“肖表哥,你不怕皇祖母選你做駙馬?”


    “太後不會。”肖逸晨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定地道。


    “你怎麽知道?”三皇子不解的問。


    “我有龍陽之好。”


    “什麽?”


    一旁公孫墨聞言,噗呲笑了起來,一手搭在何宇肩上,低聲道:“你瞧瞧,逸晨都承認了,你還說你沒約他?”


    何宇抬腳踢了一下,怒道:“一邊去,你有完沒完。”這事還過不去了,總這麽被提起,讓他想打人。他這麽英明神武的少年將軍,怎麽就成了個有龍陽之好的人了,這讓他以後怎麽娶媳婦啊,他氣惱地看向肖逸晨,“你要是真喜歡男人,別拉上我。”這人也真是,就這麽大咧咧地說自個有龍陽之好,這要是被在場的有心人聽了去,那還不要再傳成什麽樣子呢。剛剛消停下來的留言,定會再度被掀起來。


    “難道你想當駙馬?”肖逸晨一臉淡定地斜了眼何宇,問道。


    “不想。”何宇立馬搖頭,他可不想當駙馬,先不說這幾位公主這模樣氣質是否入了他的眼,就算入了眼,他作為一名一心想上陣殺敵的向往成為大英雄的人,這要是被關在公主府裏,行動都不自由,每日伺候公主,那日子想想都覺得憋屈。


    本朝有律令,駙馬不得入朝參政,所以世家大族選定的繼承人都不會想做駙馬。因為這樣意味著整個家族退出了朝堂,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的。


    自然這都是那些百年傳承的世家大族的想法,也有那根基淺,比如那本身是寒門出身的官員家族,就非常想跟皇家搭上關係,這樣可以提攜一下族中弟子共享富貴,他們沒有那麽長遠的目光,什麽百年家業傳承,他們能把這一世過舒服就算光宗耀祖了,還管什麽子孫後代。


    何宇可不想當駙馬是一回事,可也不能這麽自黑,到時候誰家小姐願意嫁給他。他非常不認同肖逸晨的做法,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你難道為了躲避不當駙馬,就認下這流言?”他覺得肖逸晨腦袋有坑,有很多坑!


    “誰說我認下這事了?”肖逸晨一臉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我的意思,太後應該會因為之前這流言不選我。”


    “太後都知道這事了?”何宇驚道,他一直在家養傷,外邊這流言傳到何種程度他一概不知。


    “你說呢?”肖逸晨挑眉反問。


    何宇再次咬牙切齒地咒罵道,“這哪個龜孫子做的好事,別讓我逮著他,不然我讓他生不如死!”


    對麵席上的陸馨怡正看表演看的津津有味,突然又感覺到鼻子癢,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感受到對麵似乎有一道寒光射來,她一個激靈,待她望過去卻又不見是誰。


    她頓時有些煩悶,台上的表演也覺得寡然無趣,於是起身想出去透個氣。她悄聲地跟邊上的龔瑾兒說了一聲,龔瑾兒怕她第一次進宮不認得路,便與她一起起身離席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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