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世子冷漠的話音落下後,整個雅間的氣氛仿佛凝固。


    在場眾人看向肖世子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評估,他們不明白肖世子為何會如此行事。


    而肖世子手中緊握著玉佩,眼神深邃,心中卻是波濤洶湧。他也弄不明白,在看到陸馨怡後,特別是看到眾人望著她驚豔的眼神,他會憤怒的幾近情緒失控。


    陸馨怡聞聽肖世子讓她們退下,不禁一愣,讓她過來取玉佩的是他,現在一句話就讓她們走了,這拿她們當猴耍著玩兒哪?


    不過,隻是愣了一瞬,陸馨怡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就被打發了,想起此行目的,她抬眼望向肖世子,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唇邊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道:“肖世子,那玉佩是家母遺物,我能否現在取回?”


    陸馨怡的眼睛宛如清澈的湖水,明亮而清澈,仿佛能倒映出整個世界,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仿佛迷失在她清澈的眼眸之中。


    肖世子收回與她對視的眼神,眉頭微微一皺,他心中更加煩躁,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盯著一個男人笑得如此燦爛,她想幹嘛?


    他把玩著手中的玉佩,臉上冷漠掩蓋著內心的波動。淡漠地開口:“那賊人尚未緝拿到案,此玉佩是物證,暫且不能歸還。你且回去等著吧。”


    陸馨怡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竟是不想歸還,沉吟了片刻,抿了抿唇,道:“此玉佩乃家母遺物,對我而言,每一次觸摸都仿佛能感受到母親的關懷,實在不舍得。可否還是交由我保管,若您需要作證時,我再拿給您?”


    在場的皇子還有公孫墨幾人,聽她的聲音中似帶著一絲顫抖,那雙美麗的眼睛裏,仿佛閃過一抹哀傷,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而肖世子也心中一緊,他的眉頭緊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他原本就想刁難刁難陸馨怡,誰讓她擾亂這許多人的心神,可聽到她的回答後,心中懊惱卻難以發泄。


    肖世子手握緊了那玉佩,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聲音冷冽:“那賊人武功高強,因何要當街搶奪這玉佩尚未查明,若是此時交還與你,他再次出手,傷了你性命,你當如何?”


    陸馨怡微微一怔,她的眼神在肖世子臉上停留了一刻,隱約感覺到他話語中隱藏的情緒。她心中明白,此時的爭執對她並無益處,便淡淡回應:“那便有勞肖世子了,待賊人捕獲之後,能盡早歸還。”


    她心中卻在思量著,這位肖世子就住她隔壁,玉佩遲早能要回來。他堂堂定國公世子還能貪了她一塊玉佩不成?!


    大皇子李源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帶著些許不讚同,道:“肖世子,賊人已逃,一時恐難抓到,這玉佩對陸小姐意義重大,你看要不...?”


    大皇子生母在宮裏身份低微,生下他之後不久就去了,他從小到大活的跟透明人似的,平日裏性子溫和,從不多話,今日倒是難得開口。


    肖世子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掙紮,但他很快恢複平靜,淡淡回答:“大皇子,此賊膽敢當街搶奪,膽大包天,事關京城安危,我自有分寸。”


    他領著禁衛軍左郎將的官職,若說他是職責所在倒也說得過去。


    二皇子道:“肖世子說的也有道理,事關京畿安危不可掉以輕心。陸小姐放心,本皇子作保,他日這玉佩定會交還與你。”


    他是真的覺得肖世子分析的對,一個武功高強之人,絕不會是普通小賊,這玉佩恐怕有些不尋常來曆。況且還是發生在他們幾個眼皮子底下,若是不仔細查怎麽跟父皇交代?


    剛剛他就瞧見大皇兄對這玉佩特別上心,如今肖世子又抓著不放,他都十分好奇這玉佩來曆,想一查究竟了。


    三皇子李晟看到陸馨怡那失落的眼神,低聲對公孫墨說:“肖表哥今兒這是怎麽了?”如此冷漠對待美人真的好嗎?


    公孫墨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他對肖世子的行為同樣感到疑惑,但他知道肖世子向來行事獨特,不輕易表露心意。興許是真的發現了什麽端倪也未可知。


    五公主李婉開始有些不耐煩,不客氣地開口趕人:“好了,肖世子讓你走,就趕緊走,怎麽那麽囉嗦。”


    李婉是肖世子的愛慕者,對出現在肖世子身邊的漂亮女人一直都有敵意,何況今兒這位陸馨怡容顏絕色,實在讓她妒忌的很,看到肖世子似對她的刻意針對,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幸災樂禍。哼哼,肖世子這樣的人才不會以貌取人呢,長得好有什麽用?


    陸馨怡帶著一絲無奈和失望地告辭,與龔瑾兒離開了雅間。


    肖世子則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望向窗外,夜色朦朧。他的心中卻依舊波濤洶湧,陸馨怡的形象在腦海中越發清晰,他煩躁地不願承認,就是她,不經意間就能撩動他的情緒讓他失去冷靜自持。


    ——


    在茶樓的樓梯上,陸馨怡帶著一腔怒氣快步往樓下走著,龔瑾兒跟在後邊試圖安慰道:“馨怡,肖世子應該不是故意為難,你且耐心等著就是。”


    陸馨怡憤憤不平地道:“既如此,那為何還非要叫咱們過來,過來了又如此說,我看分明是故意為難!”


    此時,茶樓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兩人望去,就見是早就消失不見的龔鈺,正摟著鶯鶯與守在茶樓門口的護衛推搡著,而曉桐幾人則在一旁勸說著,一臉無奈。


    兩人快步剛走到門口,就聽一個熟悉而尖銳的聲音響起,“陸馨怡,你還有臉下來!”


    隻見龔鈺,臉色鐵青,摟著小妾鶯鶯站在茶樓門口怒瞪著她,他剛剛逛到這裏,鶯鶯瞧見曉桐幾人站在外邊,說是要進去跟陸馨怡她們打個招呼,結果這茶樓護衛森嚴,竟然攔住他不讓進去,他立馬懷疑陸馨怡在茶樓內與人私會,心中怒火難抑。


    他恍然,這陸馨怡今兒晚上打扮得如此美豔,絕不是為了取悅他這個夫君的!


    陸馨怡冷冷地走向龔鈺,眼神冰冷:“世子,你這話是何意?”


    龔鈺見陸馨怡還敢如此冷漠對他,怒火中燒,臉色愈發難看,他喝問道:“你好大的膽子,你把人都遣出來立在外邊,是不是在裏麵行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樓下的喧嘩聲,也吸引了樓上的人們的注意,幾位皇子和公主們紛紛探出頭來觀望,看到了這一幕,他們不由得交頭接耳,興致勃勃地議論著。


    大皇子李源惋惜道:“龔世子如此做,不怕毀了陸小姐名聲?”


    二皇子李瑾則皺眉:“聽說兩人大婚那日就鬧過。”


    三皇子李晟則對公孫墨說:“龔世子到底為何不滿意這位陸小姐呀?”


    公孫墨搖搖頭,笑著道:“聽說二人至今都沒圓房呢。”


    幾人相互看了看,都搖搖頭,一臉不可思議。麵對此等絕色,這龔世子竟然......神人也!


    肖世子早聽到過二人爭吵,再見陸馨怡如此處境,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複雜的情緒。不知今兒她可會像那日一樣,將這世子扔出去。


    此時,陸馨怡的心中波濤洶湧,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周圍人那好奇甚至幸災樂禍的目光。


    她冷聲回應:“世子,你摟著小妾在街上招搖過市,現在卻跑來質問我這個正妻?你以為我會在這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倒是說來聽聽。”


    “你...”龔鈺抬手指著她,沒想到陸馨怡會這麽鎮定自若地回懟,一時間被懟的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此時,鶯鶯聽到陸馨怡提到她,走上前來蹲身行禮,聲音嬌軟軟的,“妾身見過四姑娘、少夫人。”


    沒人搭理她,鶯鶯有些尷尬,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龔鈺,不敢起身。


    陸馨怡看了一眼曉桐,曉桐會意,不著痕跡地往鶯鶯身邊移了移,手指微動。


    龔鈺拉起鶯鶯,怒斥道,“陸馨怡,鶯鶯在給你行禮,你怎麽連個反應都沒有,不懂得回禮嗎?”


    陸馨怡淺淺一笑,反唇相譏,“世子,請問當朝哪條律法說,正室該給一個爬床的通房丫頭回禮的?”她的音量可是不低,本來周圍等著看戲的人,一聽這話恍然。


    周圍人看著麵前這位絕色傾城的正妻,再看著一臉委屈、扭捏作態,最關鍵的是這樣貌也就隻能算清秀的小妾,大家就搞不懂了:這世子的眼睛,莫不是被狗屎糊住了嗎?


    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為了個這麽個不上台麵的小妾,指責如此風華絕代的正室!?


    周遭人等議論紛紛,用打量怪物的眼神審視著龔鈺,特別是今兒還是乞巧節,大家夥出來都是發花燈許願祈求婚姻美滿的,哪成想看見如此寵妾滅妻的大戲,還寵的那樣妾,滅的是這樣的妻!


    龔鈺渾然不覺周遭的人的眼神,雙眼冒火,被陸馨怡這麽質問,隻覺得一股邪火蹭蹭燒到頭頂。也不知道是因為被陸馨怡無視了他的權威,還是輕視了他的愛妾!


    “陸馨怡,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道理你不懂嗎?你既已嫁給我,就得聽我的,現在我就命令你,給鶯鶯回禮!”


    鶯鶯哭得梨花帶雨,“相公,您別凶少夫人!一切都是妾身的錯,您別怪少夫人…”


    一個癡情又通情達理的小妾!戲演的不錯!


    龔鈺被她哭得心疼死了,狠狠地瞪著陸馨怡道,繼續威脅道:“打扮的跟花蝴蝶似的,跑這茶樓與人私會不說,還敢如此理直氣壯,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相公沒有,啊,趕緊給我行禮,不然,我現在就休了你!”


    陸馨怡唇角含笑,笑意不減,即使看到鶯鶯趁著眾人不注意,投來的那挑釁似的一瞥。


    陸馨怡鎮定自若地揚聲道:“世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私會誰了?人呢?這大庭廣眾之下,沒有證據就胡說八道,丟的可是侯府的臉!”


    鶯鶯的挑釁沒有收到想要的效果,表情瞬間就僵了,不過轉瞬之間又變成了識大體的小妾,“少夫人,妾身知道錯了,回去您怎麽罰我都行,現在您就服個軟,別跟相公在大街上鬧,有什麽咱回府再說,成嗎?”


    龔鈺看向鶯鶯眼神更加深情,時時處處都顧全大局、將侯府聲譽放在首位、甘願委屈求全,今生能得此女是大幸!再看雖有絕色容顏,卻一臉張揚眼露不屑的陸馨怡,越是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陸馨怡抬頭看了眼龔鈺,俯身用手指抬起鶯鶯下巴,唇邊綻放著寒梅般的冷笑,“相公?一個通房,也配喊相公嗎?你可是我的貼身丫環,這般不懂禮數,真是我規矩沒教好!從今晚開始,就回秋水院,什麽時候規矩學好了,什麽時候再去世子身邊伺候!”


    人至賤則無敵,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鶯鶯臉色急變,眼淚再次湧出,不過這次流的是真的。她怎麽忘了這件事,賣身契還在人家手裏攥著呢!她可是早把陸馨怡得罪透了,若她再回到秋水院,還能有活路嗎?不死也要脫層皮不可!


    眼中有一絲慌亂閃過,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她不用慌,若將那事成功,陸馨怡自身難保,哪有時間能顧及到她?


    龔鈺見她哭的傷心,心疼不已,上來拉鶯鸞,“鶯鶯別哭,趕緊起來,不用怕她,我倒要看看誰敢讓你離我身邊,我就叫她滾蛋!”瞪了一眼陸馨怡,那意思就是敢動我的人試試。


    真是一個腦子被被門夾了的狗男人!有這樣腦子有坑的世子,侯府的未來真是堪憂啊!


    鶯鶯並未就著龔鈺的手起身,而是撲到陸馨怡腳前,扯住陸馨怡的袖子,哭求道:“少夫人原諒我吧,妾身不想離開世子。”


    三個人拉拉扯扯間,一塊桃紅色的帕子,從陸馨怡袖子飛出,落在鶯鶯腳邊。


    龔瑾兒趕緊上前拉開三人,厲聲喝道:“鈺兒,行了!馨怡她……”


    龔鈺卻不容分說,打斷龔瑾兒的話:“四姑,你可是我的親姑姑,你這是想要幫她麽?”


    哎呦,這腦子被驢踢的世子啊,你夫人會帶著你親姑姑去與人私會?這不明擺著無理取鬧嗎!


    旁邊圍觀群眾見此情形,義憤填膺,一個背主蠱惑男人的爬床丫頭,公然在大街上跟正室叫板!這世子竟然不分是非黑白,想寵妾滅妻嗎?


    眾人紛紛為陸馨怡打抱不平,美人總是能給人好感,激起人們的保護欲望,腳不自覺地向陸馨怡這邊靠攏,若是世子敢動一下美人,定會惹來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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