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閉著雙眼靠在教堂外的牆壁上,不遠處傳來了焰和芳等人商議著等會會見那位教皇大人的事情。說起這個麥佩尼,羽對這個人雖然沒有多少好感度,但他的事跡毫無疑問引人深思。


    曾經的麥佩尼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在聖杯大戰中隨波逐流著,並依靠著自己僅有的醫術醫治著因戰爭而飽受摧殘的人們。麥佩尼一直認為自己做了對的事情,直到他看到一名曾經被自己救下的士兵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那件事之後麥佩尼便開始思考自己真的做對了嗎?


    被自己救下的人卻做出了這種事情,那到底是誰錯了?是救下他的自己還是犯下罪行的他,之後的麥佩尼便陷入了迷茫並且逐漸迷失自我變得瘋狂。原著中滅也是因為麥佩尼那想要毀滅世界的想法感染才做出了這麽多的事情。


    “......”


    羽收回思緒抬起頭,閉上的雙眼緩緩睜開,碧藍色的瞳孔看向天空。麥佩尼的這個問題對於羽來說其實也一樣,但羽的做法會和他不同。


    哪怕見到被自己所救的人犯罪他也不會停下,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很多,可以保護很多人。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很少,他無法也不會去管被自己救下的人會不會是個惡人,也不會去在意被自己殺的人是不是善人。


    “羽,你在幹什麽?教皇冕下已經同意麵見我們了,快走吧”


    尼婭揮了揮手示意羽快點過來,而目光卻是時不時的從身旁的焰身上掃過。現在的尼婭可以確定,焰一定有什麽心事,不然也不至於連看羽的目光都有些飄忽,更別提對視時連忙移開的目光了。


    將目光從焰身上移開轉而看向羽,看著青年那俊朗的側臉,尼婭心中不由的輕咳了幾下。


    不行,不能被迷惑了。看羽的樣子好像沒什麽問題,那就代表問題出在了焰的身上?


    回想起淩晨時分眾人一起出發找到羽回來的時候,焰刻意的和羽保持了些許的距離,就連話也沒多說幾句。說起來那個很詭異的家夥當時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難不成是因為這些?


    “焰,是不是因為淩晨的那幾句話?絕對不能相信那家夥的話啊,我在伊拉的時候和那家夥見過幾麵,每次不是嘴巴上不把門就是放出很可怕的氣息”


    焰看著一臉認真對著自己說著崇神壞話的尼婭,焰自然是知道尼婭這番話是什麽意思,其實焰自己也知道不能去相信崇神所說的話。和羽保持距離的原因是因為心中莫名出現的壓力。


    每次聽到羽說出他要去世界樹的原因,焰的心中都會一暖但同時心中的那份壓力也會不由的增加。自己想要去世界樹的原因是想要去問製造自己的父親也就是那位‘神’,另外便是請求將自己銷毀。


    但逐漸和羽相處,心細的焰逐漸發現了青年對自己的情愫。其實隻要是明眼人一看便明白青年對少女的態度不僅限於普通的夥伴和朋友。


    麵對這份情愫焰想去接受,可自己所做的事情並不允許自己這麽做。再加上自己想要去世界樹的目的,焰所做的隻有和羽保持一定距離了。


    瞳孔之中的光芒閃爍著猶如下一秒就會消散一般,但少女不知道其實某人一直以來就將注意力匯聚到她身上。羽的感知區域會時刻環繞在焰的周圍,碧藍的瞳孔會利用每一個不起眼的機會注視著少女。


    ‘還真是笨啊,和光一樣喜歡鑽牛角尖’


    像是想到什麽,羽嘴角的笑意愈發溫和。不過很快又消散歸於了平淡,眾人此時已經在芳的帶領下來到了阿卡迪亞教廷的最中心,被教廷成員喚作麥佩尼聖座的人所在的房間。


    羽雙手抱胸站在一行人的最前方,自己並沒有什麽想說的話,畢竟羽知道對方什麽都不會告訴自己所以自己也索性不要多生什麽事端。反倒是很快便要到來的戰鬥不由的讓自己有些防備。


    尤迪肯姆嗎,一整個巨神獸被當做兵器,加上現在自己不知道尤迪肯姆被崇改到了什麽程度。不過自己還是老樣子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現在羽已經不能將原著中的走向當做依靠了。


    “教皇冕下,你聽過尤迪肯姆嗎?”


    “哦,尤迪肯姆,這還真是一個久遠的名字呢”


    麥佩尼看著下方突然出聲的羽,說實話從一進來便完全不在意的氣勢,麥佩尼本以為這一次的見麵就會這樣以沉默結尾,可現在反而是對方提起了話題嗎。


    “尤迪肯姆嗎,我記得好像是聖杯大戰中被波及的巨神獸之一吧”


    梅勒芙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側身看了看羽,作為擁有高等教育的梅勒芙自然是知道尤迪肯姆這個地方的,不過梅勒芙自然回避了這個巨神獸是食人種科技技術的結晶這種話。


    “啊,不過現在有人因為自己的欲望喚起了沉睡的巨獸,雖然沒什麽問出口的必要的,但我還是想要問你,麥佩尼,你是怎樣看待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的?”


    羽依然是雙手抱胸看著麥佩尼,問出口的話語中絲毫沒有對麥佩尼所謂的聖座身份的尊敬。如果對方是個品德高尚的教皇那自然不用說,可對方卻是個有著精神問題的家夥,所以羽也不準備和這家夥裝客氣。


    察覺到羽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麥佩尼表情並沒有過多的變化,周圍可都是阿卡迪亞教廷的神官們自己必須保持自己聖座的氣質和行事態度。


    “對於這個世界嗎,自然不需要多說,我曾經攀上世界樹的原因就是想要去為這個世界爭取更多的可能。至於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我自認為我自己沒有那麽大的權利去評價”


    羽靜靜的和麥佩尼對視著,對於麥佩尼此時說的話,羽隻能說半真半假吧。


    攀上世界樹的理由確實是真的,但這個理由是當初那個麥佩尼而不是站在這裏的‘聖座’。至於後半句,至善之懲已經將答案先一步交給了羽。


    羽閉上雙眼停止了和麥佩尼的對視,情況已經明了,已經沒有接下來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睜開雙眼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側的少女,很明顯,他將問話的權利交給了這次談話真正應該出麵的人手中。


    “我的名字叫焰,我想向曾經登上世界樹的你請問一下登上世界樹前往樂園的方法”


    “和我印象的你不同呢,印象中的你更加難以相處一點。剛才我也說了,我為了改變這個世界而登上世界樹想要前往樂園,但結果那裏並沒有什麽樂園。不過我依然會提供你們最大的協助”


    “真的嗎?!幫大忙了”


    聽到麥佩尼的回答尼婭不由的微微出聲,原本她還以為以對方的地位和權利不會簡單的答應這樣突兀的請求呢。帶著幾分喜悅的神色看向身旁的羽,但看到此時的羽後他不由的微微一愣。


    依然是保持著雙手抱胸的姿勢,表情也沒有過多的變化但眼神中多出了幾分冷意以及敵意。畢竟此刻在羽的眼中,麥佩尼的瞳孔已然變成了漆黑,崇神的權能在其周身纏繞逐漸包裹住他的身軀。


    “......”


    羽的雙眼逐漸微眯,刻意隱藏權能的光芒,由權能的光帶以羽為中心將眾人鏈接在了一起。在被鏈接的一瞬間眾人好像感覺到什麽一般看向了羽。


    尼婭看了看羽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就在剛才,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心底湧出。帶著幾分安心更多的是那份沉重的心情,尼婭右手緩緩伸向胸口,不知為何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份情緒的主人就是站在那裏的羽。


    而站在身側的焰此時比起眾人可以看出更多的東西,複雜的情緒在那雙瞳孔流轉著。


    自己有著絕對的力量能夠保護好身邊的每個人,但卻又想要去見證她們的可能性而不得不放開手去見證他們的選擇。所以人真是複雜的東西啊,既想保護好每個人卻又想看到他們自身的覺悟和可能。


    “我們走吧”


    羽的話音落下,他已然轉身向著出口走去。很突然,既沒有說些客套話結束對話,自說自話便離開了。尼婭等人愣了一下依然跟著羽走出了大廳,焰站在原地愣了愣,看著羽的背影依然快步跟了上去。


    ‘那家夥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光的聲音從心中傳出,作為一體的存在像這樣的專屬的對話頻道自然是存在的。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羽露出那樣複雜的眼神呢’


    想到羽的眼神,焰的手指攥緊手指手指都有些發白。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嗎,果然自己的存在對於羽來說...


    ‘我勸你還是多想的比較好,作為和他相處時間更久的你應該更能明白吧。比起將問題歸在他人身上,他更習慣將問題歸咎在自己身上’


    ‘我明白啊小光,但正因如此我才越發覺得自己應該從羽身邊離開才對。如此在乎別人的他、如此關心別人的他,我該怎麽將真相告訴他呢’


    “那麽就將那個答案留下吧”


    被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嚇焰連忙抬起了頭,這時他才發現羽此時正微微彎腰看著自己,俊朗的臉龐距離自己的眼睛僅有十幾厘米的距離,瞳孔中帶著幾分審視的態度。


    從剛才光和焰的對話開始時便被自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看著少女有些發愣的神色羽直起身子。這時焰才發現除了羽之外所有人都正以帶著幾分擔心的目光看著自己。


    “焰,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無法說出口的事情,哪怕是站在這裏的我們。但我們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我們是重要的同伴,終有一天我們能夠將這些話說出口”


    羽說這句的話時候眼神掃過周身的每個人,尼婭眼神立刻因為心虛而躲閃開來,而齊格則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至於虎和梅勒芙則隻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想,有一天我能夠敞開心扉將所有的事情與你述說,我是如此相信的,我也是如此期待著的。而焰,如果可以我也想去期待。不僅僅是焰還有光,你們二人向我傾述迷茫的那一天”


    如同當初最初相遇的時候一般,羽向著焰伸出了手。


    少女的手掌緩緩伸出,看著向著自己伸出的手,少女的手掌不由的僵在了半空之中。


    自己真的有再次握住這隻手的勇氣嗎?


    少女的心中浮現出這個問題,不知為何,少女抬起了頭看向站在麵前對自己伸出手的青年。青年微笑著,在陽光之下是那樣的溫和以及那樣的熟悉。


    ‘將你的力量借給我吧,與之相對的,我和你約好,我會將你帶去樂園的’


    少女再次伸出了手,這一次少女沒有多少的猶豫,她直視著青年的目光。沒有躲閃,沒有晦暗,少女的眼中僅有青年的笑容。


    感受著青年寬大的手掌的溫度和其上傳來的溫和力度,她決定了,不再回避。


    圍在青年和少女周圍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由的露出絲絲的微笑,看樣子那詭異的氣氛總算是要消散了。


    “嗡!”


    詭異的顫動傳來,眾人隻感覺腳下的阿卡狄亞突然開始出現如同地震的顫動,可阿卡狄亞可是一座建立在一隻飛行巨神獸的身上的啊。


    羽的眉頭猛地皺起,剛才的情況自己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感知上,此刻羽回過神仔細感知後隻感覺事態有些嚴重了。有很多氣息正在攻擊阿卡狄亞,而此刻的阿卡狄亞正展開防護罩防禦著這些攻擊。


    至於這些氣息,機械異刃嗎,數量...


    數萬嗎,還真是很麻煩的數量。心中微微一沉的同時羽也在思考反製的手段。


    眼中金芒閃過,感知隨之擴大心中一沉,羽現在也不想去思考哪來這麽多機械異刃了,畢竟比起遠處那個東西這些機械異刃連蚊子都算不上。


    仔細感受著遠處一步一步震動著大地的尤迪肯姆,感受著其上傳來的崇神權能強度,就連羽都感覺要被氣笑了。比之前遇到的他的分身還要強上幾個層次,這家夥是想要用這個幹掉自己?


    關鍵這個大家夥不應該被真控製著在檀佩蘭提亞對斯佩比亞帝國發起攻擊嗎,怎麽直奔著阿卡狄亞過來了?


    以目前的情報來看崇神沒有理由毀掉這個屬於自己可利用的勢力啊。就在羽不斷思考的時候眾人的身後不遠處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身著鎧甲的阿卡狄亞士兵舉著長矛迅速包圍了眾人。


    “不知麥佩尼閣下是什麽意思?”


    羽口中的閣下兩字咬的很重仿佛不是尊重而是諷刺一般,原本羽來阿卡狄亞之前羽就想過自己等人肯定會被刁難一番,偏偏趁著現在這個情況出手嗎。


    “什麽意思?根據可靠的消息我們得知了尤迪肯姆正是被斯佩比亞帝國發現並在暗中修複的,如今尤迪肯姆對我們阿卡迪亞教廷發起了攻擊,相當於發起了戰爭!”


    “怎麽可能?!雖然尤迪肯姆確實是斯佩比亞帝國發現但絕不可能存在修複並作為兵器的行為,這其中一定是有另有隱情!”


    羽看著麥佩尼,斯佩比亞帝國修複尤迪肯姆並作為武器並不是亂說畢竟原著和事實都是這樣,隻不過其初衷是為了預防斯佩比亞帝國擁有的巨神獸越來越少的危機。


    說是為了預防但說白了就是侵略,沒有什麽值得指責的。斯佩比亞帝國的巨神獸即將壽終正寢,土地的減少和資源的匱乏加上超越他國的科技水平導致斯佩比亞帝國將主意打在了其他國家上。


    但羽曾和那名斯佩比亞帝國現在的年輕皇帝見過麵,羽不認為自己瞎到連暴君都認不出的程度。原著中麵對巨獸神即將毀滅的結果,這名年輕的皇帝選擇了和平移民到伊拉而不是發動戰爭。


    而身為那名皇帝的姐姐,梅勒芙怎麽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弟弟是個怎樣的人,他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腦海之中突然回想起不久前聽到了那名名叫羅德裏希的激進右翼派議員。


    “嘁,是羅德裏希那家夥嗎”


    梅勒芙的雙眼逐漸變得淩厲,雙手伸向自己的腰間準備強行離開找到羅德裏希對峙。但就在梅勒芙和迦具土交換完眼神準備動手的時候下一秒包圍眾人的士兵突然全部倒下了。


    “你們先走,焰,包括你,之後我會去找你們的”


    羽並沒有轉過身,身後的聖杯之劍得到指令彈出向著焰飛去。焰握住聖杯之劍不由的微微一愣,而梅勒芙此刻已經反應過來,轉過身向著阿卡狄亞招待斯佩比亞帝國使節的地方衝去,眾人也都紛紛跟上。


    “我不在意你們在想什麽,反正該怎麽做要做什麽完全沒有變就是了”


    說著,羽好像想起了什麽,右手伸向背後從係統空間之中拿出了之前米諾奇通過凡達姆轉交給自己的短劍,原著中這把短劍交給麥佩尼之後便也就沒有了下文。


    右手握住劍柄將其扔給了麥佩尼,將這把短劍交給麥佩尼是自己答應過米諾奇的。自己信守了約定,但對方是否接受就連說了,淡淡的看了看羽拋過來的短劍麥佩尼隻是淡淡揮手。


    華麗的短劍在半空之中化為碎屑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劍刃掉在地麵上的聲音傳來,羽的眼神很平靜,終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


    羽轉過身向著離開這裏的方向走去,絲毫沒有理會麥佩尼的意思。梅勒芙那邊還要一小段時間,剛好自己趁著這段時間將這阿卡狄亞上無辜的遊民轉移。


    數道影分身伴隨著煙霧出現在了周身,沒有過多的言語影分身瞬間消散前去使用飛雷神將民眾轉移到安全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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