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逐漸從昏迷之中蘇醒,睜開雙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一方通行支持著自己坐起身,隨後看了看自己的右臂,憑自己昏迷之前僅剩的記憶來看自己的手臂應該是骨折了才對,但現在根本沒有什麽問題。一方通行又摸了摸自己的頭,說起來自己好像被頭槌打了來著...


    就在一方通行環顧四周很快便找到了那個家夥的身影,羽背對著自己站立在那裏就好像被靜止了一般,一方通行以自己那標誌性的死魚眼看著羽。自己毫無疑問的輸了,某種意義上這家夥使用了和那個最弱的家夥差不多的方法打敗了自己。


    對於自己的落敗一方通行並沒有逃避,輸了就是輸了,哪怕‘最強’是他為數不多的執念。而就在此時羽淡淡的轉過身看著坐在地上的一方通行,隨後緩緩來到一方通行的身前向著他伸出了手。


    “哈?你是在糊弄我嗎?”


    一方通行並不理解羽這樣做的意義,但羽隻是保持這樣的姿勢。一方通行盯著羽的雙眼,而羽也同樣注視著他,一方通行在羽的眼中看到了平靜的藍色,而羽則在一方通行的眼中看到了隱藏在紅色之後的光芒。


    “嘁,莫名其妙”


    一會後一方通行還是握住了羽的手站起身來,一方通行注視著麵前的羽,雖然在這之前一方通行一直都被榮神所控製著,但這些事情一方通行都記得清清楚楚。正因如此他才會感到奇怪,羽雖然是個善人但他絕不會在判斷上有絲毫的猶豫。


    “為什麽做這毫無意義的事情,比起那個家夥,你對殺人這件事應該沒有多少抵觸才對”


    “確實,隻要是我認為有著必要的事情我會去做,但殺了你則是我認為不必要的事情。你確實是殺死了太多的禦阪妹妹,殺死了生命的過錯不會消失隻會留存在你的身上。我殺了你既無法就會那些已經死去的禦阪妹妹也沒有半點的好處。因為你殺了人而我就要殺了你,這種事情...”


    “你...”


    這種與複仇相差無幾的事情羽已經見過的太多了,無論是由自己親手所做還是目睹過的,都太多太多了。羽早就在自己的心中下定了決心,讓自己的內心時刻保持冷靜。


    “擁有著強大力量的人會被人們成為強者,而成為強者的人無一例外都擁有著‘心’,不分好壞,但擁有著‘最強’之名的強者們都擁有著強大而堅定的內心。而你呢,一方通行?”


    羽看著一方通行,一方通行在十歲便擁有了能力並成為了獨自一人。因為擁有強大的力量,擁有著好的出發點的一方通行選擇最為極端的道路,那就是將自己封閉起來,將自己變為沒有感情的人便不會去傷害他人。


    不過這樣的道路也導致了一方通行成為一個隻要將對方歸為敵人便不會留手的人,而一方通行也將自己稱為惡人,對善意抱有強烈渴望的這樣的一個人就這樣頭也不回在惡人的路上走向盡頭。羽認同著他這樣的做法,因為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之中總要有人脫下善意的外衣。


    總要有人放棄一切去做隻有惡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不知為何此時對立而站的兩人就如同真正的對立一般,羽站在善意注視著充滿黑暗的深淵,而一方通行站在惡意的深淵之中渴望善意的光芒。但說到底一方通行隻是選擇了自己可以選擇的唯一的‘善意’的道路,而且不知為何,羽看著這樣的一方通行有種莫名的感覺。


    那是因為在算不上遙遠的未來,羽同樣選擇了舍棄一切的道路。


    “那又怎樣?我是惡人,心什麽的沒有意義”


    “那一方通行,你存在的意義呢?每個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之中都有著自己的意義,難道說你存在於此的意義便是作為一個惡人嗎,但每個人都有著選擇自己的道路和存在的意義的權利”


    “我存在的意義...”


    看著陷入了沉默的一方通行羽明白是時候留給他一些時間了,一個人的道路是必須要由他自己來選擇的,而此時的一方通行還沒有遇到那個對他來說最為重要的人。一切都不能急於求成,合適的時間也是目標達成的條件之一。


    羽要說的也就這些了,離開房間之後羽便遇到了在房間之外等待著的冥土追魂,至此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和一方通行的事件終於畫上了句號。將禦阪妹妹和一方通行的事情拜托給冥土追魂之後羽便離開了收容所。


    回到自己在醫院之中的辦公室之中,羽看了看桌子上堆成小山的文件之後用上一些時間解決這下文件之後獨自來到了醫院的天台。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羽閉上雙眼感受著拂過身體的微風,但同時羽的男孩之中也不斷的思考著許多的事情。


    那具榮神虛影最後確確實實是消散了,但羽很確定榮神的權能並沒有消散而是被這個世界崇神所吸收了,還有自己昏迷時在精神世界中所見到的那具金色的身影。這場旅途才開始沒多久便積累了如此之多的疑問,看起來所有的事情都會相互交織變得更加複雜。


    “羽”


    隨著呼喚自己的聲音從天台的入口處傳來,羽緩緩轉過身看向來人。是永夢和當麻兩人,羽對於他們的到來感到些許的意外,畢竟如果按時間來說的話現在他們還在收容所之中參加派對才對來著。


    “如果派對缺少最為重要的人話可就不好玩了哦。雖然我們都知道你喜歡像這樣一個人待在高處散心,但這種時候應該和大家在一起才對吧”


    “......”


    羽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他轉過身看向天邊的那逐漸落下的夕陽。嘴角逐漸上揚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向著永夢和當麻兩人走去。夕陽代表的是太陽落下前最後的光芒,但太陽的光芒不會消失,在落下的時候就代表著它會再一次升起。


    在看不到任何光芒的廢墟之中,心影坐在一快破碎的牆壁之上打開輪回係統將可用的情報上傳到係統之中,雖然他沒有和羽交給多少次手但不管怎麽說總比沒有好,上傳情報還多少可以得點輪回點。不過說回來...


    心影回想起被羽打敗的榮神虛影,反正自己是絕對沒辦法擊敗擁有那種變態權能的人物,而親手打敗榮神虛影的天淩羽,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那家夥就應該強大到那種程度了。關閉掉係統之後心影看向站在那裏全身漆黑的崩原奧菲以諾,那人是崇神。


    “那兩位沒有來呢,也不知融合的進度到何種地步了”


    “這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不論是融合完成的他們還是獲得身軀並獲得榮神權能的我,對上那家夥依然沒有勝利的可能性”


    “喪氣話嗎?”


    現場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寧靜之中。作為輪回者,心影自然知道察言觀色是多重要的事情,畢竟在輪回樂園因為一句話送掉性命的家夥數的數不過來,就在心影準備出聲的時候崇神先說話了。


    “否定事實的人隻不過是做著自己的美夢的家夥,至善之懲是被命運選擇的,我們崇神隻不過是他命運上的絆腳石而已,但命運盡頭的結局又是怎樣的,無人知曉”


    “命運嗎...”


    心影知道崇神所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不管怎麽聽都感覺像輪回樂園的那些神棍,心影無奈的聳了聳肩離開了這裏去學園都市之中去吃點東西。這次的任務對於心影來說簡直和旅遊沒有區別,以前不是被係統安排去做些作死的認為就是被那些餓狼盯著。


    更不要提那些時不時出現將其他輪回者殺光的殺神,而在這座學園都市之中既沒有什麽強製性的任務,敵人根本不會找上門,加上這裏的環境比起輪回樂園裏強者為上的環境舒服太多了。不過心影明白主神不可能讓任何一個為他打工的輪回者活著離開輪回樂園,所以心影也隻能死心了。


    此時的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心影走過安靜的道路來到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之中隨便買了一些食物,畢竟比起那些超越人類的家夥來說心影隻不過是個特殊的人類而已。而在這座學園都市之中這種人到處都是。


    心影來到收銀台前結賬,如果說輪回係統之中最人性化的就是係統提供了將輪回點數轉化為所處世界的貨幣這一點,不過就在此時心影注意到了自己身前正在結賬的金發男人,最開始心影還以為是其他人,直到看到熟悉的白色禦神袍時心影隻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自己竟然沒有感覺到羽就在這家便利店之中,心影此時已經有些慌了,自己可是肯定打不過羽的,不過看樣子羽還沒有注意到他,就這樣裝作其他結完賬趕緊溜了算了。隨著羽的背影離開,心影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自己好像連從羽的手上逃走的能力都沒有。


    “能稍微聊一下嗎?心影”


    “那啥,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拒絕的...”


    心影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不遠處的羽,看起來自己今天是必定會有這麽一劫。隨後心影便跟著羽來到了附近高樓的天台上,期間心影不斷的思考著這種情況下羽為什麽要帶自己來這種地方。


    如果是想要殺了自己的話心影沒有半點把握可以在羽的手下走過半招,隨著兩人來到樓頂,羽直接坐在地板上並拍了拍旁邊示意心影坐在自己的身旁,雖然心影的不明白羽要做什麽,但現在隻能對他言聽計從。


    “看樣子你好像還抱有敵意呢,想必你應該也明白,如果我想的話我一定早就做了”


    “這一點我還是很明白的,畢竟在輪回樂園那種地方哪怕是上一秒還是拔刀相向的死敵,下一秒也會成為你活下去的唯一的稻草。所以說,到底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敵人或者敵意”


    “是嗎,聽起來很有那地方特色的樣子呢,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和我說說那裏的事情嗎?畢竟你也知道的,我來到這裏之前就聽聞過輪回樂園的大名”


    心影淡淡的看了看羽,自己是在沒想到那個至善之懲會對自己的敵人輪回樂園感興趣,不過說起來從關於羽的資料上來看羽確實是那樣的人呢。


    “嘛,大體不差吧,至於某個白姓男子沒有就是了。要我說但凡是個精神正常一點的都不會加入輪回樂園吧,畢竟那裏也是實至名歸的人性的臭水溝、惡鬼的食堂。在加入輪回樂園之前我明明隻不過是個天天加加班時不時看看番劇的二次元來著。現在嗎...”


    心影看著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下半句其實沒必要說,心影能活著來到這裏就代表他的雙手已經沾滿了不知多少輪回者或者他人的生命。心影將自己的視線移到羽的身上,發現其實羽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兩人對視之後羽隻是向他露出一絲微笑便看向天上的繁星。


    “說實話我不止一次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畢竟我好像早就一無所有了,在那種地方相信一個人相當於將自己的人頭放在了拍賣行最為顯眼的位置上。身為人的良心被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所替代,在那個將強者為上作為第一法則,將出賣他人以及人性作為交流的地方”


    “不知不覺間我也變成了那些家夥的一員,對出賣他人當做當然的事情。想著‘反正這家夥也終有一天被其他人殺死’然後將上一秒還在談笑風生的人殺死,隨後隻有看著沾滿鮮血的雙手選擇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心影的嘴角不由的自嘲的揚起,都說輪回樂園裏沒有多少精神正常的家夥,不知不覺心影好像也要變成那樣的家夥了呢。伸手從自己身旁的塑料袋之中拿出那袋巧克力,轉身的時候看見了羽遞到自己身前的可樂。


    雖然有些奇怪但心影還是接了過來,打開手中巧克力的包裝之後心影也是至直接遞給了羽,羽也是很自然的接了過來,現在的氣氛不管怎麽看都不是敵人之間應該有的氣氛。


    “果然還是感覺奇怪呢,對於你”


    “為什麽?”


    “你的過去在輪回樂園之中不能說人盡皆知但也差不了多少,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感覺,直到來到這裏像現在這樣交談之前我都以為你和那些輪回樂園的精神病一樣。嘴上說著好聽的話,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聖母但內心和那些家夥沒有區別”


    “但現在來看你和我所想的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呢”


    聽到心影的話羽臉上的微笑更盛了一分,其實羽對於這位輪回樂園的輪回者還是挺有好感的,倒不如說也隻有羽還能這樣認真的將敵人當做可以在夜晚暢談的人。而心影則是注視著羽的笑容,那樣的笑容他已經不知道上一次見到是什麽時候了,又或是自己從沒有見到過那樣的笑容。


    “為什麽你像現在這樣露出笑容呢,經曆過那樣的事情的人真的能露出這樣的笑容嗎”


    “能,先不論我,比我優秀的人,比我堅強的人,比我更加善良的人,他們一定能做到吧。但我卻沒有,曾經的我選擇了放棄,不管此刻站在你麵前的我露出怎樣的微笑也無法改變那樣的事實。我拋下了一起,放棄了一切,所以我會下定決心不要重蹈覆轍”


    “是嗎”


    心影並不準備懷疑羽所說的話,他被稱為心影是因為他在精神能力上的造詣還算得上有點成就,雖然比起擁有至善之懲的羽根本連螻蟻都算不上。但不管怎樣掩蓋精神,也終有放鬆那一瞬間,而心影知道羽根本沒有防禦他人的精神攻擊。


    視野的冷風拂過兩人的身體,看起來他們聊的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兩人幾乎同時站起身。


    “再見”


    “嗯”


    就這樣兩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心影和羽分開之後直接回到了那片廢墟之中,心影注意到了崇神從他回來之後有些奇怪,心影明白崇神知道自己和羽接觸了,不過說到底這也沒什麽躲躲藏藏的。羽想要殺掉他們還用不上跟蹤這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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