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到底是搬了出去。


    國公府也果不其然地清淨了幾分,頗有種細水長流的恬淡氣氛。


    辦完婚宴後,府裏一時也沒有旁的事,薑令芷便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了兩天。


    雪鶯在那打著算盤查賬。


    雲柔興衝衝地說著聽來八卦,


    “聽說,大房搬過去的當晚,舞陽公主就氣衝衝地回自己的公主府去了!她一走,靈舒少夫人居然也回瑞王府了!”


    雪鶯也調侃道:“走了兩個正妻,還有大公子從沙洲帶回來三個姨娘呢,那宅子裏也清淨不了。”


    “說句放肆的話,我懷疑咱們大公子是不是生辰有問題啊,怎麽他就沒有妻運呢?”


    “哈哈哈哈,還真的是這樣......”


    薑令芷閑閑的聽著,恍惚間,竟然覺得大房一家子的閑事,好像離自己十萬八千裏遠一樣。


    正說著,蕭景弋回來了:“說什麽有意思呢?”


    薑令芷忙坐起身來,想起方才自己那毫無形象的樣子,一時間有點不好意思。


    趕緊道:“夫君今日回來的早。”


    蕭景弋一擺手,雪鶯和雲柔都退了下去,他坐在薑令芷身邊,自然而然地替她揉捏起了肩膀:“還累嗎?”


    他身上帶著些酒氣,但並不熏人。


    薑令芷享受著他的服務,眯著眼睛道:“夫君這般勤勤懇懇,連著兩日回來就給我按摩,我哪好意思再累呀。”


    “嗯,”蕭景弋嗯了一聲,按摩肩膀的手,就順著她的衣襟滑了進去。


    薑令芷:“......”


    怪不得問她累不累呢,原來是打著這心思呢!


    不過這兩日一直都是睡得清湯寡水的,其實她也怪想的。


    但她轉頭一瞧,外頭還是白天呢,到底有些不好。


    於是她找借口說:“那我還是有點累的。”


    “嗯。”蕭景弋誘惑道:“那你轉過去,我快些。”


    生龍活虎的大小夥子,每天吃不飽哪行?


    薑令芷隻覺得天地一陣旋轉,勉強扒拉個軟枕抱在懷裏,裙擺已經被撩起來了。


    再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她有些招架不住地仰著脖子,輕哼出聲,好似痛苦又好似難耐。


    蕭景弋似乎被激勵一般,回回都想讓她出聲,還誇讚道:“阿芷的聲音真好聽。”


    薑令芷:“......”


    能不能不要這麽羞恥啊。


    後來蕭景弋也俯身下來,和她纏抱在一起,徹底沉溺在隻有彼此的時間和空間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薑令芷實在受不住了,蕭景弋才停下來。


    兩人躺在昏暗的床帳裏,各自平靜著,相顧無言。


    蕭景弋伸手捋了捋她的發絲。


    “夫君,”薑令芷出聲叫他,聲音帶著雨後初歇的餘韻,嬌嬌軟軟的。


    “真是個妖精。”


    蕭景弋摟了她一把,薑令芷把額頭抵在她的胸膛上,不自覺地勾著唇角笑。


    後來蕭景弋又抱著她去沐浴,薑令芷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她打著哈欠,還不忘囑咐他:“幫我洗得幹淨些,明日還要去東苑看賽龍舟的。”


    蕭景弋輕笑一聲:“知道了。”


    後來二人抱在一起睡去,再睜開眼時,天光大亮。


    薑令芷醒來後,就看見近在咫尺睡著的蕭景弋,這種感覺讓她心裏滿滿當當的。


    不知不覺地看了好一會兒。


    薑令芷就感覺他明明還在睡著的,但他的身體卻已經醒來,十分粘人地緊緊貼著她。


    她有點熱,卻又動都不敢多動。


    偏偏蕭景弋還伸出來攬著她的腰。


    “夫君,你裝睡啊?”薑令芷伸手點著他的眉心。


    蕭景弋睜開眼,十分配合道:“被你發現了。”


    “你醒了怎麽不睜眼呀?”


    “在等你一起醒。”


    薑令芷心裏軟軟的,便催著他快些起床。


    今日是端午初五,外頭好玩著呢。


    端午節是個十分熱鬧的節日。


    不僅百姓各家各戶都安排起來,掛艾草,吃粽子,編五彩繩,放河燈......朝廷也秉承著與民同樂的思想,在城外的皇家東苑賽龍舟。


    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朝廷大臣亦或是宮裏的護衛,都能報名參與。


    薑令芷開心不已,因為蕭景弋前些時日就答應她要帶她去看。


    忙了這麽久,能出去鬆快鬆快,她當真是十分期待。


    薑令芷起身後,給自己選了一身藕荷色滿繡交襟窄袖襦裙。


    腰間還帶著驅蟲的藥包熏香,還叫雲柔給她換了一雙平底方便走路的繡鞋,做足了出遊的姿態。


    先前繡的扇麵也裝了一幅白玉扇骨,拿在手裏,更顯幾分嬌媚活潑。


    薑令芷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心中感慨,倒是有幾分貴婦人的模樣了,當真是一點也瞧不出來,從前她手裏拿過殺豬刀。


    蕭景弋瞧著她穿的衣裳,隨之也從衣櫃中選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袍,跟她作配。


    他甚少穿這樣淺色的衣裳,眉宇間的威壓冷厲都散去了不少,一副紈絝貴公子的模樣。


    薑令芷一時有些看呆了。


    “阿芷喜歡我這樣穿?”


    薑令芷誠懇的點點頭:“主要是夫君穿什麽都好看。”


    蕭景弋被誇爽了:“阿芷說話真好聽。”


    今日這樣的大日子,府裏自然都是要去榮安堂向長輩請安的。


    薑令芷和蕭景弋到榮安堂時,府裏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到了。


    不僅陸氏和蕭景平帶著蕭宴趕了回來,連同外放在青州的三老爺蕭景明,都叫人送了節禮回來,熱鬧得不得了。


    當然,除了舞陽和靈舒。


    不過陸氏意外的心情很好。


    一會兒問問二夫人顧氏的胎像,關心二房的蕭玥備婚備得如何,一會兒又關心三老爺什麽時候回來,省得三夫人一個人在府裏孤寂。


    就連麵對國公爺和老夫人的時候,也是格外的恭敬親切。


    “四爺、四夫人來了!”


    薑令芷和蕭景弋並肩進入榮安堂,眾人回頭一瞧,隻覺得二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是下凡的仙人一般,風姿綽約。


    府裏眾人看見他們來了,還是都圍了上來,熱切地招呼說話。


    陸氏臉上是笑著的,指甲卻不知不覺地掐破了自己的掌心。


    在榮安堂出風頭算什麽?


    等會,東苑那裏,還有一場更大的風頭,等著這兩口子呢。


    她已經等不及要去看熱鬧了。


    ......


    東苑是皇家園林,端午這一日更是格外的熱鬧。


    佑寧帝一向仁和,不僅特許上京官員不分品級,皆可攜家眷進內苑,且百姓也可以在外苑觀戰助威,並不驅趕。


    東苑很大,靠近湖心的地方,是東苑最中心、風景最好的地方,也是佑寧帝會駕臨觀戰龍舟賽的地方。


    這裏還修有個三層的觀景台,裏麵既能防著風吹日曬,又能俯瞰整個湖麵,看清整場龍舟賽。


    皇親國戚,或是皇上的親信,便能陪同著皇帝坐在上層觀戰。


    之後便按照品階往下分著坐。


    甚至於觀景台兩側還有兩條長長的畫廊,裏麵的桌子、椅子也是按官階品級才有資格入座。


    其它沒品級的,便隻能坐在各處的亭子裏。


    雖然說,也不是人人都愛拘著性子從頭坐到尾,但不坐和沒位置可坐,區別還是很大的。


    譬如,雖然沒有和蕭國公府同行,但同樣都到了現場的舞陽和靈舒,


    舞陽可以跟著周貴妃坐上觀景台的三層。


    但靈舒,雖然跟著瑞郡王和瑞郡王妃進到這內苑,就隻能在底下的亭子裏坐著。


    一牆之隔的,便是百姓們可以停留的外苑,雖然視野不如內苑,但足夠熱鬧,攤販們不停地叫賣著:“賣粽子!賣甜甜的粽子!”


    今日蕭國公府,除了身子不適的蕭國公,還有那要養胎的二夫人顧氏,和堅持要留下來照顧顧氏的二老爺,其它人都來了看熱鬧。


    進了內苑後,男女分席。


    觀景台中間以屏風相隔,各自從兩側的台階上下。


    蕭景弋叮囑了薑令芷幾句後,便隨著領路的小太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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