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筆錢的處理辦法,東山忍不住頭疼,真恨不得把李念拚起來,再狠狠甩他兩個嘴巴子,好好的玩什麽外幣,裝什麽大尾巴狼,刀樂上的字母都不知道能不能認的全,裝逼果然沒有好下場。


    本來東山想打開門,看看他的情況的,想了想還是算了,影響食欲,待會怎麽不得吃二斤涮羊肉。


    荒山野嶺,多得是燒不完的柴火,幾個保鏢都是越南野戰軍人轉業,野外生存經驗豐富,起灶生火不在話下,分分鍾燃起爐灶,開始宰羊,清洗、切肉。


    東山不是心理素質過硬,而是見多了生死兩岸,根本不在意熱血和冷血的區別,隻要有恨,那就足以刺刀見紅。


    李家開始傾倒的速度並不快,李建華盤根錯節,又是一把手,這些年見慣了大風大浪,手底下又多得是精兵強將,李念被抓,這麽一點小小的挫折,對他來說不過是泥牛入海,根本掀不起大浪。


    但是他沒有想到,從李念失手開始,不斷有他的料被爆出,最近家裏的司機、保姆都敢在私底下偷偷吃他李家的瓜。


    這讓他想相信李念沒有出賣他,他都說服不了自己,李成死後,李念就是他唯一的繼承人了,雖說官位不能延續,但是他的家產早幾年前就破百億了,隻要洗錢洗的好,兒孫們將來必能憑此有一番作為。


    可是李念又是剛剛被他帶回來,不足半年,哪有能實錘他的東西,算來算去,問題還是出在家裏人身上。


    李建華在官場上殺伐果斷,早已練就了鐵石心腸,短短幾天時間,李建華和老婆娘家,但凡多少知情一點他的事情的相關人員,每天都會消失一個兩個,李建華老婆也是心驚膽戰,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建華,我姑姑的叔叔的弟弟的兒子的小姨,這兩天又失蹤了,我這娘家人怎麽天天出事,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你倒是給查查看啊!


    李建華老婆推著李建華的胳膊,最近幾天,娘家七大姑八大姨,把她電話都打爆了,不是這個不見了,就是那個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也拿不準敢不敢報警,隻好求老公幫忙。


    我怎麽知道?最近我有很多黑料被爆出去,正發愁的時候,別拿你娘家那些事煩我!


    李建華還在逐一排除,他知道年輕一輩沒有這個頭腦,但是他必須用年輕一輩下刀子,他已經斷後了,不可能讓害他的人留著後人,將來百年之後,怕不是這些人都要來分他一杯羹。


    一依沒大礙了,現在已經回家休養了,但是由於腦部創傷,再加上年齡太小,經不起手術風險,顱內的淤血無法清除,隻好暫時帶著淤血生活。


    醫生說,如果是成年人,這種情況會引起不間斷的偏頭疼,或者高燒,甚至是其他的腦神經問題,而一依太小了,她不知道是頭疼還是別的什麽,不舒服的時候隻會哭,嚴重時會陷入昏迷。


    王家隻好請了專業的醫療團隊,24小時在王家待命,同時配備了呼吸機、起搏器等等急救設備,隨時準備從死亡線上奪回一依的生命。


    王月已經得知東山給她們報仇了,但是處理幹淨還需要很長時間,她在鄰省待過,知道東山的難處,不鬧不催,靜靜地在家陪著孩子。


    十七天了,這些貨太能吃了,50多斤牛肉,兩隻羊,很快就塞牙縫了,東山讓他們清理了所有的生活痕跡,把保鏢都打發走了,再待幾天,他得花刀樂管他們吃飯了。


    東山第一次打開水泥門,四隻狗都餓的奄奄一息了,至於李念,估計就剩下牙和碎發了吧。


    現在這幾隻狗就是最危險的生物,餓極了,又食髓知味,隻要脫困,恐怕東山也會變成盤中餐,眨眨眼就被他們吃幹抹淨。


    環視一圈,保鏢們效率不錯,所有的痕跡,所有生活過、存在過的痕跡都被一一抹除,東山走到路邊,整個房子是建在杠杆基礎上的,地基是一塊又一塊鋼板拚接的。


    雖然達不到一下就撬動的效果,但是隻要失去支點,整個房屋就會一泄如注,全部化為磚礫與塵埃。


    東山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等著山坡上的一切都歸於平靜,這才轉身上了車。


    塵歸塵,土歸土,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回省城的路上,東山思考了這筆錢的去處,他不該太自私,不該把韓雲牽扯進來,所以打算獨自麵對,慢慢讓這筆錢變成北城商貿的合法資金,最終重回家庭,這才是最重要的。


    半路上東山接到了韓雲的電話,東山果斷打斷了韓雲,不讓她再參與這件事情,他自己能處理好,隻是時間問題,他現在需要的是保護好家和家裏的每個人,決不能再讓他們任何一個人輕易涉險。


    東山打給王陽,這才知道,昨夜李建華在鄰省紀委的看守所越獄了,警方在內部通緝他了,並說明他可能持有殺傷性武器,王陽已經安排人把王家保護起來了,但是空有人手,麵對持槍的李建華,恐怕是毫無縛雞之力。


    得到這個消息,東山不敢怠慢,馬上聯係魏自剛,盡快安排專業保鏢去王家周圍,不惜代價保護好王家人的安全。


    魏自剛也在今早就收到了李建華越獄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安排了公司幾個外籍保鏢前往王家,王家現在又有專業的醫療團隊,全家人隻要不離開別墅範圍,自然不會有事。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李建華的目標,竟然不是東山,也不是王月,更不是老太太或者兩個小孫女。


    他的目標是東山的嶽母——王芷蘭,他認為李家崩塌,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王月的母親,現在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北區的帝陵古寺是他當年發家之地。


    當初,他隻是負責古寺重建工作的勘探員,從重建修複工作開始,就一直潛伏在古寺,甚至還出家為俗家弟子。


    這麽多年,他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偷龍轉鳳,得到人生的第一桶金,然後又用第一桶金作為助力,成功擠進官場。


    風風雨雨幾十年年積攢的財富,很大一部分,他不敢拿回家,全都藏在北區的帝陵裏,沒想到,一份實名舉報信,直接把他打回原形,所有的財富、權力,都變成了泡影。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舉報人,就是王芷蘭!


    一個跟他在官場上鬥了十幾年,卻始終是手下敗將的女人!


    這樣的結果怎麽能讓他服氣!如果是輸給一個男人還好,奈何王芷蘭不過一介女流之輩,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省城官場兩大名流,幾天之內先後被調查,現在王芷蘭沒事人一樣,他卻因為盜竊、盜賣、倒賣文物,而身陷囹圄,這些文物,多是國家二級以上文物,一旦定罪,怕不是命都保不住了。


    隻可惜,他自大慣了,這些年也有不少京官拉攏他,他卻一心隻想呆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現在牆倒眾人推,肉鼓萬人捶,不用想也知道外麵傳成什麽了。


    還好,這麽多年封疆大吏,李家在省城浸淫多年,積攢了不少人脈,省城各個部門都有他培養、提拔的眼線,雖然被捕前他沒有收到風聲,但被捕後卻是被異地關押在鄰省紀委工作組。


    幾年前,李建華有幾個部下被調整到了鄰省,負責司法工作,當時他還有些惋惜,想不到這麽快就發揮作用了。


    李建華連夜出逃,很快就聯係上以前在省城搞文物調換的人手,隻可惜這些年,他一直把心思放在生意上,根本沒在意過這些人隻是些小混混,真正遇上大事,一點作用都沒有,既沒有殺心也沒有動力。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好在這些年跟本地其他文物團夥火拚,他們手裏從邊境上弄回來不少家夥,這時候全都派上用場了。


    手下那些人,隨著他落網也都被一一點名了,不過藏軍火的地方他知道,幾番周折,李建華在北區郊外的溶洞內找到曾經的標記,找到東西的時候,簡直氣懵了。


    原本油紙包裝的槍支彈藥,全都成了廢銅爛鐵,看看周圍的火堆,應該是把油紙都抽出來引火用了,挑挑揀揀,隻有一支手槍可以用,原本幾千發子彈,現在就20多發,其他的不知道都幹什麽去了。


    這是賣了廢銅了嗎!李建華在溶洞裏發瘋的怒吼,除了回聲,隻有細細的水滴聲,一聲接著一聲回應他。


    原本還想大幹一場的,李建華頓時沒了脾氣,當年他也是在部隊調教過兩年的,身上的幹勁和毅力始終都在,這也是他能獨闖官場,又立足省城的根本,錢固然重要,但隻能作為助力,真正讓他遊刃有餘的,還是他偵察兵出身的殺伐果斷,還有曾經明辨是非的能力。


    雖然越走越歪了,但是不能否認他一路走來,都是踩著功勞簿穩步前行的,每一個部門,每一個崗位,不論權力大小,他都認真努力過,付出過,奮鬥過,否則,他也不會得到器重,也做不到封疆大吏。


    李建華現在是光杆司令,本來想把帝陵當成最後的戰場的,但是想了想還是不行,這裏還有很多沒有發現的問題,還有不少以假亂真的秘密,他還不能把戰火引到這裏,最終還是選在了西山的廢鋼廠。


    李建華會有今天的狼狽,跟他的自負和疑心重有很大關係,自打出事以來,自家人被他處理了不少,當真是落了個孤獨求敗。


    他一早沒有猜到王家會有這個能力,或者說,他一直就不相信王家有這個能力,這麽快就掌握他的證據,更沒想到王家連談判的機會都沒給,直接就下了死手,看來問題還是出在王家那個小孫女上了。


    小孫女受傷,觸怒了老太太,老太太的能量直通京城,她出手,怕是已經沒有回還餘地了,現在隻有拉一個算一個了!


    李建華找了幾天機會,這才發現,王家被人裏三層外三層保護起來了,至於這些人到底是警方還是什麽路數,他沒功夫管,也管不了,現在自身難保,幹脆就直接電話聯係王芷蘭,隻是他並不知道,王芷蘭根本就沒在別墅,她始終在崗位上堅持工作。


    別人的電話他沒有。


    王芷蘭!沒想到,我多年打獵,居然被鷹啄了眼睛!


    哼!那是你咎由自取!為國工作多年,我好心勸你,趁早自首,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哈哈,你是在開玩笑嗎?自首?我李建華豈是會自首的人!你等著吧!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李建華掛了電話,摳出手機卡扔進火堆,現在他狼狽至極,好在官場上受他恩惠的人不少,幫不了大忙,送點錢什麽的還是很容易。


    寒風呼嘯,廠區本就被拆的破敗不堪,北風一刮,更顯一片蕭條,李建華裹緊睡袋,今天買了好幾件羽絨服全部裹在身上,躺在指揮部的房間裏,久久無法入睡,尤其是窗外還有不停呼嘯的風聲。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後悔過,可是從哪天開始後悔呢?他不敢確定,如果讓他放棄一切,一直踏踏實實當兵,他不願意,說不定哪天就死在戰場上,就是死在災區了,一直做他喜歡的勘探工作?更不行,一輩子和泥土打交道,麵朝黃土背朝天,跟在家種地有什麽區別。


    幹勘探員的時候,每次挖出來的寶貝,教授們按照文物特征定下名稱時,都會詳細講解這個東西是什麽什麽工藝,是什麽什麽價值,每一件器物,在他眼裏都是鈔票,都是他這一輩子也追求不到的東西。


    也許自己就沒有後悔過,可是今天的苦自己不是早就吃過了嗎?為什麽還要吃一次,上天,不公平啊!李建華就在這樣的哀歎中,熬過了前半夜,後半夜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中午。


    空曠的廠區,最北側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多年腐朽生成的鏽跡,一個勁阻撓著開門的人,不停的發出吱吱扭扭的響聲,平平無奇的聲音,在廠區裏顯得格外突兀。


    緊跟著是一個4輛車的車隊,李建華眯了眯眼睛,為首的,正是王芷蘭的車!


    西山廢鋼廠的拆遷項目,一直是他倆交手的重點,正是由於他一心想爭奪這個項目的政績,想要逼王芷蘭放手,才不得不停工。


    否則,按照正常情況,這一片區域早就已經一馬平川了,廠區內近3000萬的資產也早就變賣,充入財政收入了。


    自己剛剛出事,她就馬上接手了這個項目,還真是急不可耐啊。


    李建華戴上墨鏡,伺機而動,既然機會送上門來了,他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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