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一路摸到宿舍區,順著殘垣斷壁轉了一圈,所有的房間都推開門看了看,什麽異常情況也沒有發現,倒是當初關自己的房間被拆除了。


    現在廠區沒有汽車碾壓的荒草已經一人高了,又是斷電狀態,根本看不清遠處的情況,東山攀著窗戶上的鋼筋站在窗台上,左右掃了一圈,一片漆黑,看到最西邊的時候,那個方向突然傳出砰的一聲,像是關門聲。


    那個方向絕對有人活動!


    東山馬上握緊電棍,想了想不妥,又把鑰匙扣套在手指上,萬一電棍被打落,自己沒什麽身手,弄不好救不了人還搭一個。


    下車前,東山給韓雲打了電話,讓王陽幫著韓雲在相鄰的4個省,幫他找一處合適的地方,買下來也好租下來也好,養幾條成年土狗。


    韓雲自然知道東山的意思,隻是王陽以為是適宜居住的,沒想到韓雲說是要偏僻的,東山不在跟前,王陽隻好先按韓雲說的辦。


    找地方對王陽來說,輕而易舉,隨便找各地的調解員一打聽,簡直不要太方便了,分分鍾就解決了。


    聯係不上東山,電話關機了,韓雲看過現場,確定山穀下麵一片荒涼,才自作主張找人在半坡處,建了幾間房子,確保房屋的間隔、排水、防水、隔音,甚至還考慮到了拆除方便性。


    韓雲不知道東山要的房子,究竟什麽時候用,隻好多花錢,催著工人連夜施工,她則吃住都在依維柯上,車四周拴著4隻成年的土狗,一隻不到200塊。


    從買回來,韓雲就沒有喂過食物,四隻狗看見誰都是一臉凶相,車廂外麵被狗抓咬的,傷痕累累,韓雲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沒有這四隻狗,恐怕幹活的工人就能把她一個女人,活活弄死。


    王月出事,韓雲非常自責,每天在車裏傻傻的看著遠處,眼淚也時不時流下來,好在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帶了幾條煙,每天監工的時候就坐在車裏抽煙。


    兩個有事沒事總想靠近韓雲的民工,每次一靠近車附近,四隻狗就一陣猛撲,餓狗勝過虎,誰看見誰害怕,工人們都看出來韓雲一直不喂狗,應該是有意防著他們的,最終也沒人敢招惹韓雲。


    三天後,全部房子都達到韓雲的要求後,她才把工人的錢一次性付出去。


    一共6間磚房,前麵3間,後麵3間,全部做了防水和水電,尤其是排水係統,剛好借助兩排房子之間的落差,可以一傾而下。


    韓雲不敢下車住,隻是每天從車裏少量給4隻狗投食,保持它們餓不死又蓋不住饑餓感,隨時隨地都有血性。


    王陽打了幾次電話,勸韓雲先回去,但是她不想走,這四隻狗也沒法帶回去,她想在這裏等東山回來。


    東山低伏著身子,慢慢騰騰摸索了20分鍾,才跨過廠區中間的主路,前麵的草叢明顯被車輛和行人反複碾壓過,漆黑的夜晚,還是一樣就能看見對麵的三間白色活動房,純白色房門上突兀的寫著項目指揮部,5個大紅字。


    這情況東山熟,他們在東城區的指揮部也是這個樣子,不過這三間房子,體積小,沒有窗戶,隻有門,最左側的門縫下麵,隱約有燈光閃爍,應該是有人在走動,遮擋了光線。


    裏麵的情況不詳,王月被關在哪裏,有幾個人守著,王月還有沒有行動能力,是不是受傷了,傷的嚴重不嚴重,傷到哪裏了,有沒有被……


    越想越嚴重,越想越痛苦,最後直接想到了最可怕的結局。


    東山覺得自己的肺越漲越大,被怒氣填滿了,被恨意填滿了,總之就是快被氣炸了!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說的就是現在的東山。


    房門口沒有人,他摸到左邊第一間,門外掛鎖,第二間,虛掩著,裏麵有呼嚕聲,這個房間不能下手,萬一失手,驚動了第三間房裏的人,恐怕要被包餃子,如果第三間也隻有一個人,就算第二間的人被驚動,從醒來到做出反應也需要時間。


    東山直接摸到第三間房門口,隻有最下麵的門縫寬一點,他直接趴在地上,從門縫看見去,一個壯漢,渾身肌肉,赤膊正在房間裏來回小跑。


    這種自律的人很可怕,專業選手的可能性很大,不過也有可能是健身愛好者,裝大半蒜的,東山想看看他的麵相或者眼神,看他有沒有殺氣,一著急往前探了一下腦袋,一頭撞在門上。


    肌肉男聽見門響,馬上就轉身看過來,剛好瞥見地上的一雙眼睛,嚇得退了兩步。


    誰!他倒是反應不慢,馬上撲過來拉開房門,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靜悄悄的一片,本來他已經打算退回去了,想了想還是出門看旁邊的房間。


    東山本來想等他往右邊牆角找過來的時候,用電棍突襲他的,結果他不敢往這邊來,反而去那邊了,東山看準他轉身的瞬間,直接把電棍定在他後心處,死死按住開關。


    肌肉男渾身肌肉緊繃,雙腿並攏,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其實電擊傷害最大的就是人體的肌肉組織和心肺功能,東山廢了好大勁才把他反過來,對準他心髒位置又是一電棍,直到燒焦了才放手。


    全程無掙紮、無反抗,甚至沒有哀嚎聲。


    東山起身,按了按電棍,徹底沒電了,但是高壓電沒了,低壓電還是能用的,東山輕輕推開麵前的第二扇門,聽著呼嚕聲,慢慢靠近,確認隻有一個人的呼吸後,直接一步跨到窗前,左手按亮手機,右手握拳狠狠砸在對方太陽穴上。


    那人不單沒暈過去,反而吃痛抱著腦袋想要坐起來,東山幹脆對準他的喉結一拳掏過去,哢嚓一聲,男人倒在床鋪上。


    東山不敢開燈,隻好到處摸索第三間房的鑰匙,結果兩個房間和兩個看守身上翻遍了,也沒找到鑰匙。


    時間不等人,誰知道什麽時候會不會有他們的同夥回來,東山幹脆找東西撬鎖,奈何找了半天,什麽也沒有。


    實在沒辦法了,東山拿起桌子上的對講機跑到最南邊的房間,捏緊對講機,往鎖環的位置狠狠砸了幾下,紋絲不動。


    東山急的用手去拽,結果一摸才發現,鑰匙在鎖眼裏插著呢……


    一打開門,東山就感覺到裏麵有腳摩擦地麵的聲音,王月身上熟悉的奶香味也飄過來了,熟悉的氣味讓他一直提著的那口氣,猛地鬆了下來。


    按開手機屏幕,心髒猛地一收,東山第一眼就看見王月被反綁在椅子上,頭上戴著頭套,身上的運動服髒兮兮的,好在房間裏沒有血腥味,估計沒有受傷。


    王月以前幾乎不怎麽穿運動裝的,但是生完孩子以後,肚子上有一小圈肉,東山總想捏一捏,弄得王月很自卑,就不再穿漏腰漏臍的衣服,改穿運動裝了。


    東山一把扯開頭套,正對上王月驚恐的雙眼。


    別怕,我來了,別怕。東山連忙去解王月身上的繩子,王月嘴裏被麻繩攔了3層,說不出話來,流著眼淚一個勁點頭。


    老公,孩子!孩子被帶走了!王月手腳一被鬆開,一邊扯下嘴上的繩子,一邊往門口走去,在椅子上被綁了3天,剛走了一步就跌倒了。


    噓,我先送你出去,我去找孩子。


    王月走不成路了,東山馬上背起王月,一路往煉鋼爐的方向小跑,安頓好王月,東山又返回剛才的房間,尋找王月和一依的隨身物品,東山也不知道她們都帶了什麽,反正隻要是方便攜帶的、能吃的都拿走了。


    車上也不一定安全,你就在這裏等著,不管發生什麽事,千萬不要出聲,找到孩子,我再來帶你走,巧克力多吃幾塊。


    王月嚇壞了,半個臉腫的很高,左眼的上眼皮像一個水泡,眼睛裏是發黑的血絲,唇角也裂了,看的東山心疼不已,好在人救下了,隻是東山跟她說話,她都不知道回答了。


    東山把東西全部交到王月手裏,自己又返回那三間房子,剛才失手弄死一個,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不能留。


    肌肉男,塊頭太大,東山弄不動他,隻好用繩子套住脖子往遠處拖,沒拖幾步,那貨就開始兩腿亂蹬,1分鍾不到就不動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掛了。


    東山跑回中間的房間,把床上的男人推下床,塞進床底下,自己躺在床上裝睡。


    現在沒有孩子的線索,隻好等他們的同夥過來送線索,不到10分鍾,外麵就來人了,腳步聲有些急匆匆的,不過並不是有急事,而是黑燈瞎火、荒無人煙的環境,太恐怖了。


    緊跟著東山就聽見隔壁房門被推開了,約莫2分鍾,自己的房門也打開了,東山怕眼鏡反光,沒戴眼鏡,隻能模模糊糊看見人影向自己彎下腰。


    老三?醒醒。


    東山被推了一把,看準他下巴的位置,一拳打過去,沒打中喉結,剛好打在下巴上,那人一聲慘叫,捂著下巴往後退了好幾步。


    東山連忙翻身下床,對著襠部又是一拳,直接就收工了。


    你們帶回來的小孩呢?


    男人捂著襠部,在地上打滾,東山看他眼睛不停的亂瞄,心思挺活泛,幹脆給他來了一套關節按摩,頓時一股令人作嘔的汗臭味,撲鼻而來,房間裏哀嚎聲聲。


    想起來沒?東山踩平他的右腿,對著膝蓋狠狠砸了幾拳,男人在上肢癱瘓的情況下,做了幾個標準的仰臥起坐,然後就暈過去了。


    東山脫下他的鞋,在臉上扇了幾下,那人一陣急喘,快要緩過來的時候,東山把他的皮鞋塞進他的嘴巴裏。


    能說了點點頭,大喊大叫隻會讓你更痛苦。


    那人不停的點頭,說不出話的嘴巴裏還是嗷嗷的發音。


    去,去醫院了,小女孩,生病去醫院了,一會有人帶她回來。


    東山不想再問,這種情況下,不會有人敢糊弄他,一把扯起他的衣領,拖著往肌肉男的方向走去。


    朝著太陽穴的位置,弄了幾拳,不再有動靜了。


    搜了搜身,他身上沒什麽特別的東西,東山收起他的錢包和手機,繼續回中間的房間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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