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正想找點事做的時候,王陽給了他一個機會,省城有一部分城中村要改造拆遷了。


    巧的是,東山在省城有個女同學家裏是搞機械的,家裏的工程機械上百台,不過重點業務是河道和濕地公園,雙方不衝突,東山就借機聯係了一下。


    沒想到近兩年他們的業務也不怎麽樣,現在有興趣參與城區改造工程,但是領域不同,關係不到位,有心無力。


    東山也算是陰差陽錯,給雙方都創造了個機會,一拍即合。


    唯一的瑕疵,就是東山的這個老同學,眼角處有一個腫塊,嚴重的破了相,但是聲音又是出奇的甜美。


    項目是從東城區的老火車站附近開始的,不在李家的勢力範圍,所以推進的很順利,所有設備的費用都是每天結算一次,毫不拖泥帶水。


    相較於北城雙子樓,東城區的繁華略有遜色,這裏三教九流,會所的檔次也相對低了一點,不過終究是大同小異。


    隨著應酬的增多,東山幾乎每晚都要在繁華度過淩晨2點之前的時光,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把東山拉進了旋渦。


    今晚,在座的除了2個合作夥伴,其餘均是東城區各領域赫赫有名的人物,好幾個東山隻是眼熟,並不能叫上名字來。


    在交際方麵,東山始終認為,能用錢去撬動的杠杆,盡量不去結交成朋友,毫無意義,而且,很多錢並不是那麽容易放進自己口袋裏的,倒不如幹脆一點。


    魏自剛是東山那個女同學的爸爸,也是這次合作中最重要的一方,所有的機械設備都由他提供,東山自然而然的選擇了退讓,從頭到尾,並沒有把自己的存在感表現出來,所以雖然每次應酬他都在,卻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身份。


    以現在王家和李家的關係來說,東山的隱忍是有道理的,鋒芒太露,勢必引起李家的打壓。


    會所的公主顯然和某位領導很熟悉,雖然表麵工作做的不錯,但是兩人之間隱晦的眉眼還是逃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不一會,領隊帶著長長的一排公關小姐魚貫而入,高矮順序顯然是排列過的,從左至右,從高到低,穿著打扮形色各異,容貌風格各有千秋。


    東山一如往常,並沒有抬頭去挑人,等其他人都落座後,東山隨意掃了一圈,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女孩招了招手。


    女孩有些詫異,用口型詢問了東山,旁邊的同事若有若無的推了她一把,她才略作遲疑的走向東山。


    女孩有些羞澀,乖巧的坐在東山旁邊,氣氛有些尷尬。


    老板,我叫小惠,我們喝酒吧。小惠回憶著會所的培訓。


    東山沒有阻止也沒有同意,隻是抬手從茶幾上抽出一支煙,剛要拿打火機就被女孩搶過去點燃了。


    小惠放下打火機,轉而端起兩杯啤酒,一隻手遞給東山,一隻手過來碰杯。


    東山接過,一飲而盡。


    選公關小姐並不是選老婆,來這裏的人隻有兩個目的,一種是新鮮感,另一種就是把握,對於有把握占到便宜的女孩,自是不會憐惜那點錢。


    酒過三巡,房間裏除了公主和那位領導在角落裏點歌之外,其他人都兩兩相擁,吻倒在沙發裏,一時間屍橫遍野,喘息聲成片。


    小惠有些尷尬的看看麵前的一排,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怎麽想的。


    東山沒有猶豫,如此的場景,按捺不住是肯定的,更重要的是不能假正經,不能格格不入,轉而摟過身旁的女孩熱吻起來,小惠在酒精和畫麵的刺激下,回應的很熱烈,即使感覺男人的手探進裙底也沒有去阻攔。


    公主感覺氣氛到了,為了避免老板們更放肆,即使關掉音樂,拍手打斷了沉迷其中的所有人,唯獨東山和小惠沒有停下。


    公主適時的講了幾個遊戲規則,一時間大家都被荒誕誘惑的遊戲所吸引。


    智慧的慧?東山鬆開女孩。


    賢惠的惠。小惠小聲回答,眼睛看著正在玩遊戲的旁人。


    這些遊戲她沒有玩過,但是這兩天一直在聽其他姐妹們在講,惡心,是給她的唯一的感覺。


    東山誤以為她喜歡這樣的遊戲,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想玩的話就去吧。東山再抽出一支煙,他喜歡煙,並不怎麽喜歡酒。


    你不玩嗎?小惠的眼睛裏有些藏不住的光,順手抓起打火機,打了兩次才點燃。


    嗯,我跟他們不熟。東山拒絕了,眼前這些遊戲確實很不錯,但是他沒有分享的興趣。


    太好了,我陪著你!小惠趕緊拿起酒杯,討好的遞給東山。


    哦?東山接過酒杯,這才明白她的意思。


    新來的?東山見慣了會所小姐們的逢迎,本不想多話,熬到點就可以回工地了。


    嗯,三天了,第一個班,我還以為今晚又要放空了,沒想到你點了我,謝謝哥。小惠感激的端起酒杯。


    東山卻攔住了她的手,接過杯子放在桌子上。


    少喝點,現在還早,等一會他們是不會讓你們少喝的。東山抬手用牙簽紮過兩個美人果放進兩個酒杯,又夾起冰塊,把剩下的空間填滿,酒溢出來流在桌子上,小惠及時抽出桌子上的紙巾擦拭。


    我看她們的酒杯裏都有放水果,是什麽意思,像調酒一樣會好喝嗎?小惠瞄了一眼其他小姐的酒杯,幾乎都有,大同小異。


    占空間,東西越多酒越少,不是嗎?東山覺得這個道理應該是很直觀的,怎麽可能她會不懂。


    哦,原來是這樣的,你不想我多喝酒?小惠有些不解,其他幾位客人,分明是恨不得把身邊的小姐灌醉,然後拖進衛生間裏發生些什麽,眼前這個人卻相反,不由得主動與他十指相扣。


    嗯,又不是什麽好酒,別的幫不上你,但是陪著我,我能盡量不讓你喝酒。東山看著眼前的女孩,皮膚很白,很漂亮,昏暗的燈光下,還是能看清她微微發紅的耳垂,東山有些失控,低頭咬了上去。


    小惠,有些讓他想起了周蕙。


    旁邊的遊戲越來越過火,仿佛隨時都有擦槍走火的可能。


    哥,你經常來這裏玩嗎?小惠不敢看那邊的場麵,胡亂的找了個話題。


    跟你一樣,新來的,不過近期可能會經常來。東山自然知道她躲什麽,但是又覺得沒有意義,既然選擇了這一行,躲過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東山一把拉過女孩,抱坐在自己腿上,手從附在她的大腿上。


    那你明天還來嗎?能不能再點我兩次,不然我就失業了。小惠抱著東山的脖子,說話的聲音沒有一點底氣。


    嗯,不過下次你最好穿著安全褲。東山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仔細看著她的眉眼和唇角。


    啊?好。小惠感覺到了他的手,聽他這麽說一時有些尷尬。


    這個客人,算是不錯的了,壞一點的不知道現在會怎麽樣,認認真真記下了東山的話。


    12點以後,該進入主題了,魏自剛在中間最大的茶幾上擺了幾遝錢,然後按人頭倒了8杯酒,拍了拍手,讓房間靜下來。


    美女們,今晚辛苦大家了,你們的費用已經給你們的領班結算過了,現在的,你們自由選擇,想好了就喝一杯。魏自剛的聲音不大,卻是16個人都能聽得見,也都懂。


    小姐們看著那些酒杯,眼睛裏閃閃發光,貪婪的表情難以掩飾,東山相信,這些人裏,肯定有人希望能把錢全拿走。


    安靜了幾秒鍾而已,公主率先走過去,拿起一杯酒和錢,一飲而盡,轉頭坐下,相繼有人過去端酒。


    這是什麽意思?小惠小聲問東山,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


    過夜。東山按住想要起身的小惠,小惠顯然被驚到了。


    最後隻剩了一杯酒,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小惠和東山的方向。


    東山毫不在意,搬過小惠的頭不讓她發現他們的目光,隻沉浸在熱吻中。


    既然什麽都談好了,一對對開始相繼離場,包廂裏人越來越少了。


    想下班嗎?東山拍了拍小惠。


    不想,這樣挺好。小惠看了看時間,1點了,不可能再有班了,這裏不用喝酒,也沒有太委屈自己,還是想熬到2點下班。


    東山,我也走了,喝不下去了需要休息,你怎麽辦?魏自剛拉著陪她的小姐走過來,說話間手指在東山和小惠身上來回指了指,又回頭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杯酒和下麵的錢,其中內涵不言而喻。


    嗯,你去休息吧,我再坐一會。東山起身回應,伸手和魏自剛握了握手。


    好吧,費用我已經全部結過了。說完,魏自剛兩人搖搖晃晃的出了門,東山目送他們出門,本來他應該叫魏自剛叔叔的,但是考慮到他身邊的女孩跟自己差不多大,這一叫豈不是很讓魏自剛下不來台,索性什麽也不說。


    房間裏就兩個人,冷清的厲害,外麵的服務生以為人都走了,進來打掃衛生,打開門才發現還有客人在,悻悻的關上門退了出去。


    哥,其實我也不是第一次,陪你也不是不行。小惠感覺氣氛有些尷尬,其他小姐都選擇了拿錢,唯獨她沒有拿,似乎有些讓客人失了麵子。


    說什麽呢,我們之間是感謝,又不是感情,放心吧,我會來找你的。這裏是省城,王月的眼皮子底下,東山可不想玩什麽金屋藏嬌。


    小惠顯然有些感動,抱著東山主動送上熱吻,很久,很纏綿。


    小姐們上班是不能帶手機的,除非是客人想要留電話才可以回去拿,但是現在客人沒要求,小惠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又怕抓不住這個客人。


    東山大概是能猜到小惠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回避了這個想法。


    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東山看了看手機,快2點了,她們的服裝可能都是會所的,換換衣服也差不多到點了。


    好。小惠本想拒絕的,但是3天了沒有上過一個班,隻有今晚有300塊收入,有人送倒是省了打車錢。


    意外的是,小惠出來大門就看見一輛依維柯停在路邊,煙頭胡明忽滅,讓她確定就是等自己的車,才快步跑過去。


    你怎麽,怎麽開這個大個車啊。上車後,小惠還是忍不住看看後麵,依維柯是她每次回老家坐的城際長途車,真尷尬。


    後排經過改裝,早已不是一排排的座位,更像是會議室,座位是朝向走廊的,半躺著的樣子,看起來就很舒服,中間有一張桌子,沒有燈光,略微反射著月光。


    你這是房車?小惠吃驚的看向東山。


    不是,家裏人多,這個寬敞。東山沒有多解釋,一路朝著小惠指的方向開去,路邊有幾家還在營業的幾家火鍋店。


    餓嗎?東山轉頭看看小惠。


    嗯,有點。小惠尷尬的摸了摸小肚子,昨晚熬到2點沒有上班,今天睡到下午5點,不舍得打車,走到會所就6點多了,化妝還要收費,就沒有吃飯。


    好,我們吃飯,其實剛才我就聽見你肚子咕咕叫了。東山想起剛開始喝酒時聽見的聲音,忍不住有些想笑。


    啊?那你怎麽不早說,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小惠的臉紅到了脖子,低著頭不好意思看東山。


    我不是不讓你喝酒了嗎?非要讓我當眾戳穿你,那你不是更尷尬?東山悠悠的說著,車已經開上人行道,停在飯店門口。


    嗯,我知道,謝謝。小惠趕緊拉開車門跳下車。


    要不,我請你吃飯吧?小惠看了看飯店巨大的門頭,撈河魚,應該不會很貴吧。


    嗬嗬,傻吧你,就賺了300塊,怎麽請我,弄不好一會把你壓這裏。東山看著小惠怯生生的樣子,笑出了聲。


    大哥,能不能適當給我留點麵子呀!小惠尷尬的不行,隻好走過去扣住東山的每個手指,把臉藏在他的胳膊後麵。


    好,你別再說傻話了,該我做的事情,你就默默聽話就行了。東山沒有鬆開手,而是借著她靠近的力把人攬進懷裏。


    男女之間就是這樣,一些曖昧的事情發生了,其他一切就變得順其自然了,當然了,這不包括交易。


    很快,一個大鍋,兩斤一紮長綠油油的小魚被倒進滾燙的鍋裏,鍋蓋剛剛扣下,烹香的氣味直接上頭。


    剛剛魚下鍋的瞬間,似乎嚇到了小惠,表情有些不自然。


    別怕,吃的時候就沒事了。東山拍了拍小惠的手。


    魚燉好需要5分鍾,服務員先送來了一份蛋糕,東山示意放在小惠麵前。


    你不吃?小惠疑惑的看看東山。


    給你點的,魚很辣,空著肚子估計胃受不了。東山點點頭。


    你也吃。小惠把蛋糕往兩人中間推了推,把嘴裏咬的有些變形的塑料勺子遞了過來。


    東山接過勺子,象征性嚐了嚐,又推回去了,他並不喜歡吃甜食。


    這麽甜,你居然不喜歡吃?小惠察覺到了東山的不喜歡,有些意外。


    可能是習慣了吧,你喜歡甜的就多吃點。東山看著鍋裏的魚,有些躍躍欲試了。


    叮鈴,王月的電話,最近東山總在應酬,所以每晚2點左右她和韓雲都要查崗,以防萬一被人偷家。


    喂,老公,你在哪呢?王月最近一直也沒有睡好過,東山不在身邊,而且總在夜總會陪客人,讓她心裏很不爽,每天跟韓雲一起商量,怎麽才能把他拴在身邊,不過是討論無果,往後想自由自在的夫妻生活,還是要靠老公在外麵早日獨立。


    東山如實匯報,陪客戶吃魚,還拍了飯店的照片,才掛斷電話,走回飯店。


    怎麽不吃?東山回到座位,發現小惠沒有動筷子,隻是吃著蛋糕。


    等你回來一起吃。小惠羞赧的低下頭去拿筷子,卻是撈出一條小魚放在東山的盤子裏。


    東山笑而不語,撈出一條小魚放進小惠的盤子裏,禮尚往來。


    剛才是你女朋友打電話?是不是催你回去?小惠小心的挑著僅有的那點刺,借著手裏的動作,掩蓋自己的話。


    嗯。東山沒有多做解釋,他隻是一片好意,並不是另有所圖。


    東山看小惠吃的心不在焉,隻好幫她撈魚,挑魚刺,然後放進她的碗裏,而這一切在小惠眼裏卻變了味,以為他著急吃完飯回去陪女朋友,反而更不想讓他走了,就這麽一個喂著一個拖著,吃了快2個小時。


    東山都看在眼裏了,不過並不在意,一個小姑娘而已,能有什麽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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