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春節在正月十六這一天戛然而止了,終於輪到休息的東山獨步街頭,看著冷清的街道和忙碌的行人,好像前些天的熱鬧繁華都不曾有過一樣。


    大年初四開始,韓雲、周慧還有黑絲姐姐,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了,這幾個女人也不知道都幹什麽去了,韓雲更是過分,5天假期休息了15天也還沒來上班,電話傳呼都沒有一個。


    原本這段時間東山一直提著一口氣,生怕這三個女人撞在一起,結果是一個沒見……


    休息也挺無聊的,因為就算休息,東山也沒打算回家,春節、十五都沒有陪伴家人,開學了假惺惺的跑回去算怎麽回事,與其讓家人胡思亂想不如好好休息休息,閑逛幾天,隻當是給自己辛苦幾個月的獎勵了。


    早上東山到工商查了查餘額,4萬多了,但是有一萬是黑絲姐姐的,不敢動,這麽久沒見,萬一後悔了找他要,還是得還回去的。


    會所的工作環境,說實話實在是有點壓抑,受欺負更是家常便飯,不過領班的一句話讓東山很受用。


    李紅說,來這裏的有錢人,百分之五十是來緩解壓力或者發泄情緒的。


    緩解、發泄,壓力、情緒,這四個詞怎麽看都不像是在表達幸福感的詞匯。


    東山就是這麽適應過來的,有錢人用他手裏最無所謂的東西,去交換自己的尊嚴和痛苦,雖然是一種看似卑微的交易,卻可以選擇換與不換。


    之所以自己願意承受這一切,那不就是因為老子願意嗎?不願意的話,辭職走人,東山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人生真諦,又好像沒有。


    東山使勁晃了晃腦袋,把腦子裏的煩惱一掃而空,既然是小有存款,那不如出去揮霍幾天,散散心。


    一天逛吃逛吃下來,也沒花什麽錢,兩隻腳先受不了了,因為沒有落腳點,楞逛了一天,下午時分東山就累癱了。


    東山隨便買了點零食,直奔電影院。


    躺在寬敞柔軟的沙發上,舒展了一下身體,迷失很久的放鬆感終於又回來了,東山感覺一身輕鬆,昏昏欲睡。


    醒來時電影已經散場了,東山起來出去補票準備通宵。


    剛剛睡了2個小時,現在返回躺在沙發上,睡意全無,滿腦子胡思亂想。


    想想幾個月前也是躺在這樣的沙發上,這樣的場景,但是思考的問題卻是不一樣的,那時的自己隻有一點生活費,現在自己的銀行卡裏卻躺著幾萬塊,真是物是人非。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來閃去,東山的心裏越來越煩悶,沙發也不像之前那麽舒服了,甚至是有點如坐針氈的錯覺,剛剛回來的放鬆漸漸遠去。


    心情煩躁,東山把剛才買的零食扔在沙發上,大步走出影廳。


    晚上10點了,柳巷還是這麽熱鬧,看著眼前的繁華,東山愛不釋手,現在已經不是幾個月前了,當初的他覺得自己格格不入,雖然身處這繁華之中,卻被排除在繁華之外,然而今天再次站在這裏,他已然深深融入這一片繁華。


    每次走在這條街上,東山都會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靜靜聆聽塵世間的喧鬧,默默去感受街頭的暗流湧動。


    外麵的空氣因為夜市的原因,也並不比裏麵強多少,東山點燃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猛然換氣,再加上一口濃煙,把東山嗆的大口咳起來。


    一股莫名的煩躁突然來襲,讓東山一陣頭重腳輕,環視一圈也沒找到發泄的途徑,不覺有點垂頭喪氣。


    索性席地而坐,東山撓撓頭接著抽煙,又一圈掃視,突然有了發現。


    那天在會所,暴揍東山一頓的黃斌竟然不帶保鏢,獨自一人搖搖晃晃在打電話,這還不是送上門的氣門芯嗎?如果能收拾他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王八蛋顯然是喝多了,邊走邊打電話,東山趕緊就往黃斌的方向靠過去,鑰匙扣也緊緊地套在手指上。


    黃斌的個頭明顯要高大得多,如果不能一擊即中很有可能被抓包,東山邊追邊思考應對辦法,看樣子實在不行還是要擊打要害。


    跟著黃斌一路來到夜市邊上的小區,沿途實在是沒什麽好機會,燈火通明,要想陰他還是得有十足把握,最起碼不能被他看出來是自己幹的,也不能讓別人看見,或者弄死他,可是也沒這麽大仇啊。


    黃斌拐進一個樓門,聲控燈沒有亮!機會來了,東山馬上就衝過去準備下手,誰知道這貨直接打開了一樓的門,房間裏燈火通明。


    他到家了,真無語了,哪怕他住二樓也好啊,錯失良機。


    這一頓折騰,東山也消氣了,往電影院走的時候東瞅瞅西看看,又買了點小吃,繼續回去看電影,睡覺了。


    後半夜的片子太奔放了,看的東山心神搖曳、抓耳撓腮、火燒火燎。


    早上電影院清場太早,東山又落得個無家可歸,學校又是剛開學,管理的肯定非常嚴,自己絕不能自投羅網,看來還是得自己解決。


    東山跟黃太太接觸幾次以後,突然發現了酒店得好處,進去得時候一塵不染,離開的時候一片狼藉,重要的是再去還是一切如新。


    附近隨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房間裏除了幹淨和一股清香,別的一點娛樂設施也沒有,看樣子隻適合過夜。


    暖氣的溫度剛剛好,脫光光倒頭就睡,一覺醒來天又黑了……


    酒店檔次太低,不能洗澡,東山洗臉刷牙就出門了。


    也許是想再碰碰運氣,東山又去昨晚發現黃斌的小區門口晃悠了一圈。


    果然,10點多這家夥又來了,不過身邊跟著一個女人40歲左右,倆人有說有笑,打情罵俏的樣子,估計是黃斌的老婆。


    這種情況,顯然不是動手的時機,況且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他老婆的話,萬一呼救或者幫著他,自己別說不好脫身,還有可能被抓住,果斷放棄。


    一連幾天,東山每天晚上都過來蹲他一會,但是各種原因始終找不到機會。


    隻有門洞口到房門中間這幾米距離是漆黑一片,哪怕是1米間隔都有可能因為光線問題看不清人,所以時機和行動同樣重要,稍縱即逝。


    一口羊肉串一口紅薯餅,甜加鹹的味覺差刺激著東山的味蕾,正蒙頭享受的東山忽然感覺周圍氣場發生了變化。


    一回頭,黃斌經常去的樓門口多了一個女人和三個黑衣男,黑衣男的腰身挺拔,雙手後背,三個人如出一轍,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女人40多歲,明顯不是之前東山見過一麵的黃斌老婆。


    現在就看他們是要去幾樓了,弄不好這個才是原配來捉黃斌的。


    距離太遠,什麽也聽不見,就見樓梯間裏燈光一閃4個人都不見了,東山趕緊往近處跑跑,雖然今晚又要落空了,但是八卦一下原配打小三的狗血劇情也好。


    趁著夜色,東山迅速跑到另一個也不會亮燈的樓棟口,靜等好戲上場,如果一會黃斌也來的話,弄不好會被暴揍一頓,省的自己再費勁了。


    突然那邊廝打謾罵的聲音越來越大,剛才門口的女人揪著另一個女人的頭發,身後跟著3個一聲不吭的保鏢。


    光線不是很好,看不出來幾個人的表情,但是辱罵和扇耳光的聲音特別突兀,小小的家屬院瞬間就熱鬧了。


    被抓出來的女人被迫跪在院子裏,頭發還被人撕扯著、散落著,一隻拖鞋啪啪的扇在她臉上,聽著都疼。


    跪著的女人雙手拉扯著原配的手,哭著求饒,想要起來卻被原配踩著腳踝。


    圍觀的人都在勸,但是沒人上去拉架,隻是你一言我一語自顧自的說。


    原配不知道是打累了還是消氣了,一手拿著拖鞋,一手拿起手機打電話。


    你馬上給我滾過來,要不我扒光她的衣服,讓大家都高興高興,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貨色!說完掛了電話,劈頭蓋臉又是一頓耳光。


    剛才人多,東山也混進人群圍觀,現在聽這意思黃斌可能就要來了,為了避免被認出來又退回剛才的樓棟口,隻不過現在這裏不止他一個了,還有兩個行動不太方便的老太太。


    不一會小區門口的位置過來幾個人,走路的樣子搖頭擺尾,一看就是黃斌來了,東山心裏突然有點期待等一下的精彩畫麵了。


    兩夥人走到一起,黃斌和站著的女人四目相對,神交一會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驚掉下巴。


    別鬧了,你回去吧,我跟她已經談好了,很快就離婚了。黃斌聲音不很大但是氣場足足的,整個小院都能聽清,地上的女人更是略略抬頭看了看他,雙手撐著地爬起來,捋了捋頭發,哭著一步一蹣跚的回屋了。


    現在圍觀的人估計跟東山一樣詫異,都是原配抓小三打鬧的,頭一回見小三抓住原配不依不饒,小三年紀比原配還大,看來這個黃斌也是個人才。


    東山感覺這場鬧劇應該是要結束了,為了不暴露目標提前離開小區而去。


    現在東山心情特別好,雖然達不到報複的目的了,但是因為這件事黃斌估計也不好受,仇人的痛苦那不就是自己的得意嗎?


    又在街上逛了逛,吃了點東西,去了電影院。


    這兩天,東山已經放棄報複黃斌的打算了,山水有相逢,早晚有一天自己還能遇到他。


    街頭閑逛的東山準備買幾盤磁帶回酒店聽歌,無意間回頭發現黃斌在一家餛飩攤前等著買餛飩,這王八蛋,老婆被打成什麽b樣了,還有心在這吃餛飩呢,狼心狗肺,說什麽今晚也要替他老婆教訓教訓他,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


    磁帶也沒買,東山趕緊提前去黃斌家小區裏埋伏,順便考慮下出手順序,不然很難搞定他。


    不一會,黃斌一手提著包,一手提著餛飩回來了,走路還是有點漂浮。


    東山抓住機會衝過去一腳踢起他手裏的餛飩,餛飩湯潑了黃斌滿手。


    啊,黃斌彎腰一聲慘叫,下意識回頭看是誰踢的,東山蓄勢膝頂在他屁股上,黃斌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上,東山不敢猶豫,一步跨過去擺腿朝他臉上踢了一腳,沒出聲,估計是暈了。


    對付這種大塊頭,不能先占便宜,而是要先擊倒,就算不能絕對有效,至少能拖慢他的反擊速度。


    東山看已經製服了,不敢怠慢,握緊鑰匙扣對著他的腳踝、後腰和脾髒位置狠狠來了三拳,期間黃斌就哼了兩聲,沒怎麽動,最後一下肯定是要讓他舒服的,趁著黃老板這個完美的姿勢,狠狠一拳搗在會陰穴上。


    一股尿騷味騰空而起,行了,打完收工。


    離開的時候,東山沒敢直線往大門走,而是走出門洞就拐了個彎,順著牆邊走到另一棟樓才返回到大道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東山趕緊回了酒店房間,躺在床上激動的情緒難以抑製,窗外警笛聲一閃而過,應該是那混蛋報警了吧,不是挺牛嗎?不是黑道嗎?裝!管他呢,愛誰誰吧,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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