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分家是都分了,不止把楊雪他們單獨分出去。


    之前楊雪提分家,付老頭采用拖延法,把分家時間往後押,提議秋收後再分。


    楊雪看在他一把年紀的份上也沒跟他計較。


    反正對她來說,分家就是走個流程。


    她現在錢有了,一家子搬出去了,也不同老付家在一個灶台上搶食了。


    其它的除了糧食外也沒什麽好分的,就老付家那點鍋碗瓢盆她還真看不上。


    更何況自從付海旺那事發生後,老付家消沉了許多。


    尤其是付老太太,心愛的小兒子被人這麽欺負,簡直比挖她心還疼。


    這次楊雪再見到她,明顯感覺老太太精氣神不比從前。


    要不,也不可能被付大嫂鬧幾下就氣暈過去!


    昨晚,付海明和楊雪回家又討論了下,一致認為這個家必須分了,這樣對誰都好。


    遠的不說,把付大嫂和付老頭分開,不在一個鍋裏吃飯,起碼付老頭的命能保得住。


    對付老太太也是好事,都已經鬧成這樣,婆媳倆都撕破臉了,還怎麽在一個屋子裏住著,不鬧翻天才怪。


    至於付老大,兩人默契的把他給忽略了。


    還是那句話,自己惹的禍自己搞定,別想他們給擦屁股。


    可惜付老太太沒有上帝視角,不能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


    她覺得今天付大嫂就是借老大的事來借機撒潑,以為她不敢拿她怎麽樣。


    雖說老大的事也讓她很意外,覺得沒麵子,但她心裏麵不覺得大兒子有啥大問題。


    沒聽公安局同誌說嗎?他兒子是受害者,被趙小月那寡婦騙了,還差點被拐賣。


    這老大家的不說關心自家男人,還在家裏撒潑胡鬧砸東西。


    付老太太越想越生氣,私心裏更是認定要不是老大家的這麽不著調,她好好的兒子怎麽會被個寡婦騙,惹上這禍端。


    沒有對比就不知道差距。


    她現在覺得楊雪也沒那麽可恨了。


    畢竟老二家的就是再鬧騰,也沒老大家的這麽癲狂,當著她的麵就敢把家裏砸了。


    看著被她禍禍過後,一下子空了一大半的壁櫃。


    付老太太咬牙切齒道:“分家,沒門。”


    老二家的本事大了,想分家她阻止不了。


    但憑什麽讓這個平時隻會拍她馬屁,這會卻把她臉麵地下踩的瘋婆娘也分出去過好日子。


    她不得被人笑話,年輕時被婆婆欺負,年老了還得讓兒媳婦爬到頭上來作威作福。


    原先楊雪跟她作對,她罵歸罵反應並沒那麽大。


    因為她習慣了,知道這老二家的向來這德行。


    但付大嫂就不一樣,仰她鼻息活著的人,有一天突然不聽她話了,還敢當著她的麵撒潑砸東西。


    付老太太認為這是對她當婆婆的嚴重挑釁,是大不孝!


    一想到這裏,她怨氣衝天,把付大嫂恨得要死。


    “我把話放這裏,要麽把這個喪門星給我趕回家去,要不她就得一輩子留下來伺候我。”


    “你們看她這麽樣子,像個瘋婆子一樣,老大不嫌棄她就不錯了,她還敢拿喬,敢摔東西給我臉色看,我不好好治治她,以後都能騎在我頭上了。”


    說完還不解氣,走到付大嫂前麵啐了她一口,嘴裏繼續不幹不淨的罵著。


    付大嫂被付老太太罵得狗血淋頭,她一抹眼淚,神經質般“嗬嗬\"笑了兩聲。


    她指著付老太太道:“我是瘋了,這麽多年我早瘋了,你以為你兒子是什麽好貨,他就是個虐待狂。”


    說著她擼起袖子,讓人看到她舊痕未愈又添新傷的兩個手臂。


    迎著付老太太震驚的目光,付大嫂仿佛一下子找回自我,這麽多年的強顏歡笑,忍氣吞聲終於找到了爆發口。


    “不僅手上,我身上也到處是傷疤,要不我怎麽大夏天下地幹活還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被你們嘲笑有毛病。”


    “我也真是有病,這麽多年被打,被侮辱,我都忍了,隻敢私底下偷偷哭,但我現在不忍了,他娘的,憑什麽我委屈求全,任打任罵,到頭來他卻在外麵風流快活,更可笑的是風流不成還差點被人給賣了,而你卻隻會怪我沒把人看好。”


    “哼,橫豎是錯,我幹脆全砸了,也不活了,在這裏吊死算了。”


    付老太太見付大嫂眼睛通紅,像是要隨時撲過來打她的樣子。


    她嚎得一聲叫起來,行動異常敏捷地躲到付海明身後,氣得直拍大腿。


    “你個瘋婦可別亂說話,我看你手上這兩點印子,也不知道哪裏劃到的,你非得說是老大打的,你這是看老大不在就胡說八道冤枉他。”


    “再說,誰家女人不給男人打兩下,就你嬌氣,我看老大還是打輕了,要不哪容得你在這跟我要死要活對著幹。”


    從一開始,楊雪就作壁上觀,她不參與付大嫂和付老太太的罵戰。


    但付老太太越說越離譜,不僅把付大嫂氣得嘴都歪了。


    就連楊雪也實在聽不下去了,開口譏諷道:“媽,難道爸也打過你,還是說你就不嬌氣,可以任打任罵。”


    不管付老太太是不是話趕話嘴瓢了,說了糊塗話。


    但在楊雪這裏,不管什麽原因,家暴為自己生兒育女的妻子就是不對。


    這嚴重踩著了楊雪的紅線。


    作為婆媳,有矛盾,有爭吵很正常,但無視甚至讚同自己兒子打女人,這可就不是什麽簡單的家庭矛盾,而是侮辱女性,貶低女人家庭地位的問題。


    【哼,如果付海明敢打我,敢在外麵找小三的話,我立馬離婚,把他身家都掏光,再把三個孩子全帶走,讓他人財兩空。】


    付海明漆黑的眼眸變得暗沉危險。


    都這麽長時間了怎麽還沒打消女人想離婚的念頭?


    難道是他做的還不夠多,不夠好嗎?


    怎麽每次他兄弟做錯事,最後躺槍的都是他?!


    付海明越想越覺得鬱悶,也越發覺得分家的事不能再拖了。


    這是讓女人對他改觀的唯一方法。


    這會兒他早已把之前想讓楊雪知道是誰在當家做主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現在隻想讓楊雪知道,他絕不會打女人,分家後也是她當家做主,掌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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