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平眼前一亮,喜不自勝地拿起來,順手撥了兩個音,發覺音色質感極為不錯,一瞬間就喜歡上了。


    “我找朋友借的,美國貨,愛惜著點。”


    李響點了一根煙,有些洋洋自得:“這可是prs,材料都是最高級的,純手工製作,還請了專門的大師調教。無論顏值還是實用性都是一等一。不是老周店子裏那些流水線產品能比的。”


    他最後都不忘損皮特周一句,惹得對方怒目而視。


    淩平點點頭,就剛才僅僅兩個音已經能聽出來不凡,即便是皮特周送給自己的那把鎮店之寶,似乎也差了點意思。


    玩音樂的,很多都對樂器癡迷。


    淩平不癡迷,但是好賴他分的出。


    一把趁手的樂器,就是歌手無往不利的手中兵器。難怪後世jj這些大高手彈起吉他來,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淩平此時此刻,終於有點明白這些人的心理了。


    “以後等我有錢了,要不要也收集幾把好貨呢?”


    看著淩平那愛不釋手的模樣,皮特周一陣白眼——喜新厭舊你一直可以的!


    李響嘬了一口煙,看著淩平認真把玩的模樣,心裏也很高興,說道:“音給你調好了,要不要solo一下?”


    “好!”


    淩平點點頭,難得遇到好樂器,他不介意秀一把。


    李響微微一笑,他本以為淩平會彈現在在寫的曲子,可對方卻看也不看譜子,手指輕動,音樂一出來,頓時就像觸電一樣,愣在原地不動了。


    這音樂它並不激烈,甚至可以稱得上慵懶,但是聽起來就是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好像一個人坐在火車靠窗的座位上,看著淩晨暗藍的夜空,抽著煙彈著破舊的暗紅色吉他,鼻尖抑製不住地一陣酸楚。


    兩人被狠狠震驚了一番,光一段吉他前奏就踏馬的神了!這是什麽神級構思啊?


    不知不覺,淩平已經開始輕輕吟唱了起來。


    “在遠方的時候


    又想你到淚流


    這矯情的措辭結構


    經曆過的人會懂


    那些不堪言的疼痛


    也就是我自作自受


    你沒有裝聾


    你真沒感動


    ……”


    兩人心裏都有些怪異,淩平現在唱的似乎並不是一首傳統意義上的虐心情歌,更像是用舒緩旋律做背景講出的一個關於年輕、關於愛情的故事。


    吉他的solo恰似微微撥動的心弦,每個小節都透露著看似輕鬆、看似不經意的傷感。與呼吸同步的節奏,更是要把想念鎖定在一呼一吸之間,好像要說:“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想你”。


    ……


    “如今一個人聽歌總是會覺得難過


    幻聽你在我的耳邊輕輕訴說


    月色多溫柔


    你有多愛我


    ……”


    當淩平用溫柔的聲線唱到高潮部分時,李響再也控製不住淚崩了。


    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剛回國那會,躊躇滿誌,盼望著幹一番大事業,結果第一次就受到了現實重重的一擊。


    生活的困頓,也讓他相戀多年的女友感到對前路的失望,十分決絕地離開了自己。


    那段失戀時光,是他最難熬的日子。他開始抽煙、酗酒,每當夜深人靜,就會放一些最愛的老歌聽,但一聽就哭,哭得那叫一個傻逼……


    李響畢竟是行家,即便是動情,仍能在專業角度分析淩平這首歌。雖然聽不懂其中“微博”等一些新名詞,仍舊不妨礙這首歌給人一種除憂鬱底色之外,難以言喻的孤獨感。


    正是這種孤獨感,讓這首歌多了同市麵上那些撕心裂肺的苦情歌不一樣的高級感。它就像在重複演繹著每一個人的孤獨時刻,千萬人可以聽出千萬個哈姆雷特。


    這——才是真正高級的共鳴!


    ……


    “啪啪啪……”


    等淩平一首歌唱完,突然響起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


    他一睜眼,就見除了皮特周他們外,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好幾個陌生路人駐足,幾乎人人保持著同款目瞪狗呆的表情。


    “臥槽,我幹了什麽!?”


    淩平心中驚了一下。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一個女大學生模樣的人已經跑過來抓住淩平的手,激動道:“告訴我,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淩平尷尬的抽出手,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新寫的歌,市麵上聽不到的。”


    “啊……”女大學生一臉失望:“這麽好的歌,怎麽就不發表呢?我可以花錢買磁帶的……”


    “嗬嗬嗬……”淩平尬笑應道:“以後會的,以後會的……”


    “帥哥你一定經常失戀吧!”女大學生不知有了些什麽奇怪的聯想:“不然可寫不出這麽好的歌……”


    “……”


    對方一直嘰嘰喳喳,連帶著路人也開始問東問西。


    淩平滿頭黑線,隻有皮特周笑得停不下來,後來被淩平瞪了一眼,這才訕笑著閉上嘴。


    天氣本就炎熱,可是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氣溫更是驟升,淩平在中間已經出了一身細汗。


    大家卻在這時開始起哄,要淩平再唱一遍剛才的歌,就連李響也是眼神熾熱,似乎也有著同樣的想法。


    淩平臉一黑,連忙拉著幾人費了老大力氣才衝出重圍,回到了住的地方。


    李響點了一根煙,盯著淩平,遲疑了半晌,才道:“剛才……不會又是你的新歌吧?”


    他不得不承認,有些旋律從它被哼出來開始,就已經贏了。


    淩平聳了聳肩膀,將吉他細心地放進琴盒:“你要是沒在別處聽過,那就是咯。”


    李響目光複雜地盯著淩平,好想敲開他的腦子看看到底是個什麽結構啊!


    有的人一輩子寫不出一首好歌,為什麽他隨便兩下,就能寫出經典。


    上帝啊,您這心偏地太狠了吧!


    “這歌叫什麽名字?”


    淩平想了想,回答道:“幻聽!”


    “幻聽?”


    李響喃喃兩句,點點頭,心中卻有些莫名焦躁,吞雲吐霧幾秒鍾,才壓住心中追根究底的心思。


    半晌,他開口說道:“別的我不管,但這首《幻聽》必須上專輯,由我親自製作。”李響眼裏射出極為興奮的光芒:“我現在有太多靈感,必須好好打磨一下這首歌。”


    淩平淡淡一笑:“當然可以!”接著他舉起手中的本子,說道:“但我現在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麽?”兩人疑惑地看了過去。


    淩平道:“我們好像又來單子了!”


    “誰?”皮特周最是興奮。


    淩平嘴角一翹,緩緩吐出一個名字:“楊——鈺——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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