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夢璃沒有把古琴收入空間戒指,而是背著新買的古琴站在秦天後麵,秦天飛得很快,在夜裏穿來穿去,但是古琴好像讓風的阻力變大了,夢璃不由得把秦天抱得更緊了。這個晚上,秦天又感覺到那種被暖和化了的感覺,可是又怕自己太享受了,就加快了飛的速度。雖然還要穿過十幾個村莊,但是感覺時間好像變短了。


    回到樂器坊,夢人間的彩色靈石招牌還在夜裏閃著,但是店門已經關了,給這晚上添了幾分安靜。秦天喜歡這種安靜,也喜歡那彩色燈光下有點迷糊的感覺,唱歌的想法在他心裏越來越強。也許,真得謝謝夢璃這個決定,因為晚上除了用來修煉,也可以用來放開玩。


    秦天拿出陣盤打開樂器坊的門,把飛劍收了起來。這時候,夢璃打開了樂器坊的燈,夢人間各個位置的燈光下各有各的好看,好像在討好他們,把他們變成了這個晚上最亮的星星。


    夢璃問秦天:“秦天,你覺得燈光是全打開好,還是暗一點好呢?”


    “暗一點好,能看清你的臉就行。”秦天笑著回答。


    “那可就看不清這人間的美啦。”夢璃有點猶豫。


    秦天笑了笑,說:“這夢人間早就在我心裏了,隻要給我個大概樣子,我腦袋裏就能想出全部的布置。”


    “哦,那就暗一點吧。”夢璃應了一聲,然後關了大部分的燈,隻留了幾盞台上弄氛圍的燈。果然,秦天能看清的就隻有夢璃的臉了。


    他們各自抱著琴,盤腿坐在台中間。秦天一下子想不起來要唱啥歌,就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濃濃的酒香味和閃的燈光纏在一起,讓他好像在一個迷糊又像做夢的世界裏。


    正發呆呢,夢璃已經彈起她的古琴了,那個熟悉的旋律又響起來了,就是那首《親親我的寶貝》。秦天緊緊看著旁邊的夢璃,好像已經猜到結果了。這首歌對她來說就像個讓人哭的炸彈,就算別人唱,她都會感動,更別說她自己唱了。


    但是,秦天又一次看錯這個女的了。夢璃沒哭,還特別平靜,平靜裏又帶著很深的感情。副歌唱完了,她笑著對秦天說:“秦天,和我一起唱,好不好?”


    “哦……好!”秦天愣了一下,趕緊撥弄古琴的弦,這才跟上她的節奏,跟著她唱起來:“我將真心付給了你,將悲傷留給我自己,我將青春付給了你,將歲月留給我自己……”


    因為夢璃很平靜,秦天也很平靜。他們在平靜裏唱完了這首歌,秦天喝下去的酒香味也慢慢沒了。眼前的東西變清楚了,但是秦天還是覺得有點像做夢。


    他終於對旁邊的夢璃說:“我總覺得現在就像我做的一個夢。”


    “為啥這麽覺得呢?”夢璃不明白地問。


    “可能是晚上太黑了,而且……剛才那首歌,你居然沒唱哭,讓我覺得在夢裏!”夢璃笑著對秦天說,“那你讓我打你一下試試,看看是不是夢。”


    秦天趕緊往後躲,笑著說:“別打,我不想醒,這是個好夢!”


    夢璃放下古琴,兩隻胳膊抱著自己的膝蓋,腳尖輕輕點地,臉上帶著一直有的笑說:“你知道嗎?每次我自己唱這首歌的時候,我都覺得我爸爸一定在他的世界裏看著我……所以,我一定會安安靜靜地唱給他聽,因為他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也不喜歡我哭鼻子。”


    她這麽說,讓秦天覺得有點難受,每次說到她爸爸,她都像個又溫柔又聽話的小姑娘。


    為了讓這有點沉的氣氛好點,秦天笑著說:“那你怎麽知道別人唱的時候,你爸爸就不看呢?”


    夢璃看了秦天一眼,說:“每天那麽多人在 唱這首歌,他哪能看過來?他那麽忙!”


    “你說得有道理。”秦天跟著說。


    夢璃點了點頭,又說:“而且像你這樣的人,就算唱這首歌,他願意看嗎?”


    “我覺得我唱得還挺好的啊!”秦天有點不服氣地說。


    “這不是唱得好不好的問題,是因為他活著的時候最討厭你這樣的人……”夢璃說。


    秦天笑了笑,幫夢璃把話說完:“最討厭我這種沒事幹、不正經的家夥,對吧?”


    夢璃看著秦天,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過了好久才反問:“但你會改,對不對?”


    “你希望我變成啥樣?”秦天問。


    “做個隻對我溫暖,有安全感的人!”夢璃說。


    這句話在秦天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就一下子,他好像有了一種力量。他對夢璃說:“那你現在抱抱我,看看夠不夠暖和!”


    夢璃用有點複雜的眼神看秦天,他們以前抱過,但是每次都是秦天主動,夢璃從來沒主動抱過他。可這時候這個要求聽起來又很自然合理,所以夢璃沒有覺得害怕。


    秦天又哄她:“這又不是你主動靠過來,隻是看看你有沒有達到你說的那個暖和的標準,很單純的,好不好?”


    夢璃想了想,終於對秦天說:“那你張開胳膊吧。”


    秦天趕緊張開胳膊,但是完全張開的那一下子,臉一下子紅了,心跳得特別快,因為馬上夢璃就要靠在他懷裏了,那可是很暖和的樣子。夢璃慢慢閉上眼睛,輕輕地把頭靠在秦天的肩膀上,但是她的手和他有點距離,這個樣子說是抱,還不如說更像在聽他的心跳。


    秦天鼓起勇氣,聲音有點抖地說:“你的手……也抱抱我吧。”


    夢璃沒直接回答,隻是輕輕地說:“秦天,你心跳得好快。”


    “咳咳……”秦天借著咳嗽來掩飾心裏的亂,但是心跳得更快了,他更不知道怎麽辦了,心裏想:我這是怎麽了?就算麵對不認識的女的靠近,也沒這樣過啊。


    在亂的時候,秦天終於找到個有點勉強的理由:“心跳得快,是因為血更活了,活了,才能到你說的那種境界。”


    他很擔心地等著夢璃的回答,她隻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兩隻手終於慢慢地抱住了他的腰。在這深更半夜的時候,他們又緊緊抱在一起了。


    秦天的心跳得好像要從胸口蹦出來了,他很想知道夢璃的心跳是啥樣,但是又覺得這樣不好。在感覺心跳這件事上,男的和女的好像天生有個界限,比如夢璃輕輕碰他胸口是感覺,但是他要是碰她胸口可能就會被覺得不正經。除非有一天他們成了男女朋友,甚至是夫妻,這個界限才會沒了。


    可是,秦天真的很想知道夢璃的心跳怎麽樣。要是她的心跳一點都沒變,他可能會很失望。


    所以,他把期望降低了,決定至少看看夢璃的臉。但是在那有點暗的燈光下,她靠在他胸口,臉被影子擋住了,連表情都看不清。


    唉!也許他們之間就是有點不平等吧。估計這時候,他的心跳已經讓夢璃感覺到他對她的感情了,那她呢?看起來還是像一朵沒開的百合,安靜又平和。


    秦天心裏想,也許他得更有耐心地等,等有一天,他們能真的平等地分享彼此的心跳和感情。在這之前,他隻能悄悄地守著這份珍貴的感情,就像修仙的人守著自己的修煉的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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