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人群聚集的方向,葉青兒費了老大的勁,方才擠到了前幾排,看到了究竟發生了什麽。


    隻見一位似乎是星河劍派弟子打扮的女修正一臉憤怒,盯著麵前的幾個和寧州修士的打扮略有不同的修士,用手指著擺在幾人麵前的一個巨大的蟹鼇說道:


    “你們賣的蓬莎蟹鼇,怎麽價格都翻番了?既然都是從金丹期妖獸身上扒下來的材料,憑啥你們賣得這麽貴?


    難不成,你這蟹殼子是庚金做的嗎?”


    聽得那星河劍派女修的質問之語,幾位修士中的一位一身白袍,頭發烏黑,留著八字長須胡的修士站了出來,手掌順了順胡子,將站在前麵,被那星河劍派女修的質問駭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輕修士擋在了身後。


    隻見他眼中帶著狡黠的神色,對著星河劍派的那位女修言道:


    “嗬嗬,這位姑娘……話不能這麽說啊。


    姑娘也不看看,你們寧州附近緊挨著的南寧海和北寧海雖有修煉成妖的海獸,卻都是些築基期的妖獸,根本沒有金丹期海獸。


    隻有我們蓬莎海域靈氣環境得天獨厚,才能孕育出金丹期的海獸。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姑娘莫非不明白這道理?”


    聽聞這位修士的話語,圍在周圍的人群雖然並不是很讚同,卻也認為這樣做至少情有可原,不禁有些議論紛紛起來。


    見到那位白衣修士這麽說,竟然還得到了認可,星河劍派的女修頓時急了。別的修士最多隻是看個熱鬧,可自己是真的需要這蓬莎蟹鼇。於是連忙道:


    “這都是什麽道理?既然你也說了你們那裏的海域環境得天獨厚,那想必金丹期的妖獸在你們那裏也稀罕不到哪裏去吧?


    明明大家無論在海上還是在陸地上殺妖獸都是花一樣的功夫,憑什麽你們運一趟就要翻一倍的價格?


    一個金丹期的蓬莎蟹鼇,賣八千多靈石!你們這麽賣,誰買得起啊?


    你們這就是壟斷!謀取暴利!像你們這樣,誰會花那冤枉錢買你們的材料?”


    這星河劍派女修越說越起勁,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那白袍修士的臉色已經變得漸漸難看了起來。


    而在聽到星河劍派女修說自己搞壟斷,謀取暴利時,白袍修士更是氣得直接吹胡子瞪眼了起來,他喘著粗氣,環視一圈周圍的修士,隨後將目光定格到星河劍派的那女修身上,冷哼一聲:


    “哼,你倒是挺能說啊。那你怎麽不自己出海去殺隻蓬莎妖蟹啊?看來是既沒那膽子,也沒那本事,隻能在這裏逞口舌之利,唬得住誰啊?啊!


    老子今天話就放這了,今天你就是拿再多靈石,這蓬莎蟹鼇老子也不賣了!”


    “你!”


    一聽此言,那星河劍派的女修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想說什麽,卻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幾個寧州本地修士見狀,則是來了火氣,走上前圍堵那白袍修士道:


    “你們一幫子人欺負一個女子算什麽本事?這位姑娘說的不無道理,哪怕你們運材料到寧州要花更多的成本,也沒有你們這麽坐地起價的。我們也早看你們不順眼了,不就海上來的一群一身魚臭味的家夥,神氣什麽啊?”


    看著那幾位站出來的修士,白袍修士不怒反笑:


    “好,很好,仗著人多,我今天就是不賣了,你們還想強搶不成?”


    這麽說著,那位白袍修士擺出架勢,瞬間釋放出靈力,顯示出金丹期修士的身份,同時向著圍來的幾人緩緩行去。


    那幾人一見對方是金丹期修士,頓時泄了氣,但為了麵子,居然直接召出了法器壯膽,引得其餘還在圍觀的眾人一陣騷亂。


    就在兩波人即將可能要打起來的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後傳來:


    “諸位前輩!諸位道友!還請不要衝動!”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道極為迅速的身影正在快速接近,隻是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人群中央。


    隻見那是一個年紀可能最多不過二十,身形卻異常壯碩,穿著一件極為清涼的紅黑相間的背心,一頭黑發全部被束在腦後編成一個馬尾的男性修士。


    此人在來到此處後,先是向四周拱了拱手,隨後用洪亮的聲音說道:


    “在下廣陵城百裏家少主百裏奇,諸位前輩和道友如果在交易煉器材料上有任何爭議可以私下商議,實在談不攏,也可找我百裏家協調,莫要在港口大打出手,免得亂了秩序,請給我百裏家一個麵子如何?都散了吧!”


    見到來人居然是百裏家的少主,圍觀的眾人皆是感到安心了些許,而那白袍修士在看到百裏奇後,也是直接將靈力收回體內,並退回了之前站著的地方,不服氣的雙手抱在一起。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皆聚焦於還在那裏臉色漲紅的星河劍派女修身上,似乎在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舉動。


    隻見她抿了抿嘴,似乎是想說什麽,卻又最終把話咽了回去。不甘心的沉默片刻後,方才冷哼一聲,向著人群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打算離開。


    見狀,人群立刻讓開一條通道,目送著她離開港口,向著位於廣陵城第二層的主城區走去。還未等她走遠,人群便一哄而散了。


    此時的葉青兒,在看到人群終於散去時,也是鬆了口氣。


    在那白袍修士散發出金丹期修士的威壓時,由於葉青兒擠到了人群的前幾排,便毫無遮攔的被那股威壓嚇得立刻進入了呆滯狀態,隨後想跑,卻因為身處人群中間,人擠人根本動不了。


    不過好在最後兩波人並沒有真的打起來,不然,就自己這血氣不足的小身板,怕是被波及到一點,估計就可以當場和魏無極當同類了。


    “師父,你是對的,剛才真是好險,真是差點惹上麻煩呢。”


    麵對葉青兒馬後炮的話語,魏無極哼了一聲,卻是沒有責怪葉青兒:


    “就這群人的修為能鬧到哪裏去……不過,此次你湊熱鬧倒是湊對了,他們爭吵的材料倒是似乎很稀罕,你不如態度好點,稍等些時候上前問問,看看能不能獲得些你能用的上的信息。”


    聞言,葉青兒點點頭,待得太陽已經到了正午的位置,方才走向還在守著那蓬莎蟹鼇的修士們走去。


    葉青兒剛剛走近,便聽得似乎是那些修士的頭領的白袍修士抱怨道:


    “哼,今天還真是倒黴,剛上岸就和人吵了一架。”


    聞言,葉青兒正猶豫要不要上前詢問,那修士卻已經注意到了葉青兒,一臉警惕的盯著她。


    “怎麽,你也是來吵架的?”


    由於剛剛吵完一架,那修士的語氣有些不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見此,葉青兒則是拿出了之前尚在葉家向家仆裝哭的演技。


    隻見葉青兒裝作被他嚇到,身體微微發抖,眉頭微皺,碧綠色的眼眸中隱隱有霧氣凝聚,聲音也變得怯生生的道:


    “前,前輩誤會了,我……隻是正巧路過,聽到了你們的爭吵而已。


    請,請問,前輩你們是專門賣這些海外材料的嗎?”


    見到葉青兒似乎被自己嚇著了,那白袍修士愣了愣,隨即歎了口氣,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的說道:


    “倒也談不上專門賣這些,我們啊,隻是些散修比不上那些大商會 。不過,此番的確是特地從蓬莎島來廣陵城售賣些妖獸材料的……不知小友可否願意買些煉器材料啊?”


    聞言,葉青兒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裝模做樣的在白袍修士麵前擺著的地攤上看了起來,同時一邊說道:


    “剛才聽你們爭吵,還以為你們是什麽商會的人呢。沒想到卻不是。”


    而看到似乎有購買意向的葉青兒,為了留住葉青兒這個潛在的賣家,那修士繼續言道:


    “非也非也,小友……難道不知道我們蓬莎島?我們隻是個散修組織的成員,平日裏偶爾會組隊獵殺妖獸罷了。


    獵殺的妖獸,也是材料均分,自己運到各地以個人的名義售賣,根本沒有什麽商會。”


    看到這位前輩似乎並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而是真的想交易,葉青兒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


    “那,前輩既然不隸屬商會,這價格,可有還價的餘地?”


    一聽此言,那白袍修士立刻翻了個白眼,表情頗有些無奈,卻並沒有拒絕繼續商談的意思:


    “唉,倒也不是不能……隻是這價格,倒也不算貴了。從蓬莎島到這裏,即使是驅使靈舟橫渡,少說也得一兩年,這時間成本也是算在內的。


    凡人總覺得我們修仙之人自由自在,長生不老,卻不知其實對我們來說,時間也是很寶貴的,我們靠著殺妖獸,其實也賺不了幾個靈石。


    而且,若是我們真的買得太便宜了,那就動了百裏家的財路啦。”


    “欸?此話怎講?”


    聞言,葉青兒的好奇心也起來了,故意裝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道。


    這修士一看葉青兒那好奇眨著眼睛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遠在蓬莎島的家中幼子,加上剛剛下船,正憋著一肚子的苦悶,也想在此時找個人聊聊天。


    於是便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和葉青兒聊了起來。


    一番交流過後,葉青兒倒是明白了這些散修的處境。


    原來,這廣陵城的百裏家,便是靠著倒賣海外的各種奇珍異寶發家的,而且還和無盡之海的那些大商會頗有淵源。


    因此,百裏家便借此幾乎壟斷了寧州六成以上的中高級煉器材料的供應,自然也是拿到了整個寧州的煉器材料的定價權。


    而且,現在的百裏家,還是有些家道中落的狀態,據說是在海上惹了什麽大事,鬧了好幾百年。寧州的煉器材料價格才穩定到一個不算貴,但也算不上便宜的中間狀態。


    如此這般,海外沒有什麽勢力撐腰的散修們寧願賣的貴一點惹人怨,也不敢賣得太便宜,生怕擋了百裏家的財路。


    不過,這散修倒也是個實誠的人,覺得與葉青兒聊得來,不像剛剛那位星河劍派的修士那樣蠻不講理,便告訴了葉青兒一些獲得價格便宜的煉器材料的途徑。一來便是自己捕殺妖獸,二來則可以試著去參加一下海上的那些小島嶼上舉辦的交易會。


    與這位看似暴躁,其實很好說話的前輩聊了半天,葉青兒雖然現在並沒有對煉器材料的需求,沒有購買材料,卻還是從攤子上買了一個隻值幾塊靈石的靈舟模型,權當是付了學費。


    隻是,葉青兒剛欲離開,那修士看到葉青兒舉止禮儀挑不出毛病,性格也很能和自己合得來,而且修為似乎隻有煉氣初期,應該沒有什麽壞心思(才怪),便又叫住她:


    “剛才與小友一番交談,甚是合得來,倒是忘了告訴小友一件事情。”


    聞言,葉青兒回過頭去,有些疑惑,卻並未發出詢問。


    隻聽那白袍修士說道:


    “我們蓬莎島的修士,除了以靈石售賣海上的妖獸材料之外,亦會以物易物。如果小友覺得這些材料太貴了,用我們所需的靈物來交換,說不定也是一種便宜的方式。”


    “那……雙方的交換標準,又是怎麽定的呢?”


    聞言,葉青兒剛想一笑而過,卻突然想起了剛剛那個沒有買到想要的材料的那個星河劍派女修,不由得多了點想法,於是便詢問道。


    隻見那白袍修士撓了撓頭,隨後說道:


    “這種交易……倒是沒什麽規矩,按照慣例基本上隻要兩邊談妥了即可。”


    知曉了這些情報後,葉青兒腦中不由得多了一個小賺一點靈石的想法,在向那位白袍前輩告別後,便開始向路人打聽起那星河劍派女修的去向。


    一陣時間過後,剛剛那位星河劍派的女修正一臉不快的坐在一家客棧的一樓喝著悶酒,卻突然見到一名白發綠眸,身著綠色細布衣裙,樣貌甚是好看的女修坐在了自己麵前。


    還有些在氣頭上的她立刻沒好氣的問道:


    “這位道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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