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哭夜給眾人的圖紙是他當初根據地裏畫出來的河道修建圖。


    這幾份稿圖是之後精修過的,因為夏哭夜要讓人抄錄,就不能寫得太過潦草,免得抄錄的人看不懂。


    也因此,他這幾份稿圖已經詳細到連犄角旮旯都描述了出來。


    這些人雖沒接觸過夏哭夜這種圖紙,但多年來的經驗還是讓眾人看懂了大部分內容。


    而且,看完夏哭夜這份圖紙,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們都發現夏哭夜這圖紙上有些地方處理非常完美,避免了消耗大量的物力不說,還減輕了人力,讓挖建河道一事更加方便了不少。


    當然,大部分他們都看懂了,但還是有少部分他們沒看懂。


    “大人,有些地方能看懂,但有些地方就看得不是很明白了。”


    “什麽地方不明白?”夏哭夜問。


    “大人圖紙上有好幾處構圖在屬下看來行不通,但大人的圖紙上卻直接將其跳過,從旁邊繞了開,屬下不知這是為何,直接從這裏穿過不是更節省時間嗎?”問話的人指了指圖紙上他不明白的地方,這樣的地方在圖紙上還不少。


    夏哭夜看了一眼,發現這人指的地方不是其他地方,正是那些被大石亦或是小山大山堵塞的地方。


    “這些地方是被山石堵塞的地方。”夏哭夜所說的大石是那種炸彈都很難直接轟碎的大石。


    要轟碎這些大石需要的炸藥不是小數目,而火藥局配製炸藥也是需要時間跟精力的,不僅如此,還有就是他們帶來的配置炸藥的各種物資也有限。


    如果把時間和精力以及炸藥放在這種石頭上,顯然是不劃算的,所以夏哭夜寧願繞一點路。


    “還有其他問題嗎?”夏哭夜問所有人。


    經過夏哭夜的講解,所有人都沒了疑問。


    夏哭夜見狀點了點頭,至少這些人不是朝堂中那些酒囊飯袋。


    他又把另外一份更加詳細的圖紙遞給了剛才問問題的人,“你們再看看這份圖紙,如果看得懂,接下來的任務就簡單很多。”


    這份圖紙是結合了溝渠跟河道的圖紙,比之前一份要複雜得多。


    因為溝渠要有灌溉以及排水用途,要考慮的因素比較多,所以構圖也比較複雜。


    可能是圖紙太過複雜,這次看得久了些。


    夏哭夜也不著急,他現在要這些人負責桃縣的水利,自然得有耐心。


    夏哭夜等待的時候,上百號人就圍繞著圖紙進行了一陣激烈的討論。


    聽著這些人的討論,夏哭夜還有些意外,因為這些人本來還有很多地方都不是很了解,但討論著討論著,他們愣是把圖紙給分析完了,並且別無他錯。


    夏哭夜並沒有因此打斷眾人,而是等眾人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等最後一個人的聲音落下,天色都接近正午了。


    “看來大家都沒什麽疑問了,既然沒什麽疑問,那想必大家也該知道本官想讓各位做什麽了。”夏哭夜淡淡開口。


    上百人聞言齊齊拱手道:“大人盡管吩咐,我等定不辱使命。”


    夏哭夜在心裏微微歎息了聲,要是京城那些酒囊飯袋也跟這些官員一樣為百姓盡心盡力就好了。


    之後的時間夏哭夜將自己的需求以及挖建溝渠的注意事項跟眾人事無巨細的講述了一番,擔心口述所有人記不住,夏哭夜還讓他們用筆將他說的事記錄了下來。


    花了一下午將所有人分配好夏哭夜心裏的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好,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本官希望你們能盡快將所有事落實,另外,不求速度,但求質量。”這畢竟是一項大工程,要是這些人貪求速度,到時候出現問題可就是殺頭大罪,所以他寧願這些人慢些。


    “是!”


    “好,你們都回去各自安排吧,怎麽安排你們自己做決定,但是,本官有一點要求,不要傷害百姓,若是被本官發現誰濫用職權傷害了百姓,決不輕饒。明白嗎?”


    “明白。”


    夏哭夜揮揮手讓眾人退下了。


    等人走完,夏哭夜對鄭秋道:“鄭大人,本官明日便要出發去克州,桃縣這邊的事,還需要你監督了。”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盡心盡力督促著所有人。不過,大人,其他縣……”


    “無事,本官已經修書給溫大人,溫大人自然會派人來處理的。”從象州到米州要經過克州,夏哭夜之前的規劃裏就有兩個縣是隸屬於克州的。


    “對了,鄭大人,你幫本官找幾個工匠打造三套東西。”想到又要騎那該死的馬,夏哭夜腿根又一陣劇痛。


    這幾日在陶家村他都盡量不要再摩擦到腿根,經過幾日的精心養護,他腿根好不容易才結痂。


    鄭秋很快給夏哭夜找來三個工匠。


    夏哭夜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馬鞍和馬鐙的圖紙交給工匠,“這東西你們一晚上能做出來嗎?”


    三個工匠拿著夏哭夜的圖紙仔細研究,說實話,他們並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麽東西,但看著並不是很難做。


    “能。”


    “本官要三套。”夏哭夜道。


    三個工匠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咬著牙點頭,“可以。”


    “好,給本官做三套出來,裏麵多塞一點軟布。”


    “是。”


    “大人,不知這東西是什麽?”鄭秋也看了半天了,但仍舊沒看出來是什麽東西。


    夏哭夜嗬嗬一笑,調笑道:“鄭大人真想知道?被砍頭也無所謂?”


    鄭秋一噎,連忙道:“下官忽然不想知道了。”


    那三個工匠自然是聽到了夏哭夜的話,聽到夏哭夜說這玩意兒會招致砍頭,三人頓時覺得他們接了個燙手山芋。


    “好了,趕緊去做吧,本官明日就要用。”夏哭夜揮揮手道。


    他也是來到象州騎了一個月的馬才想起來弄馬鞍的,大夏倒也不是沒有馬鞍,但這裏的馬鞍非常的簡陋,騎在上麵跟騎光溜馬沒什麽區別。


    為了自己的屁股跟腿,夏哭夜可是翻閱了好幾本書才找到的馬鞍製作圖。


    不僅是馬鞍和馬鐙,還有馬蹄鐵夏哭夜也畫了製作圖。


    當然,馬蹄鐵的製作圖夏哭夜暫時用不到,也不打算交給這些人去製作。


    要知道,這可是鐵騎三件套,等大夏跟大和打起來了,他還指望著這玩意兒立功呢,要是被誰泄露出去,甚至不小心被大和朝那些得知,大夏的優勢就沒了。


    三個工匠說到做到,第二天清晨就將馬鞍和馬鐙送到夏哭夜手上。


    夏哭夜把人送走就迫不及待的將馬鞍和馬鐙安裝在了馬背上。


    看著煥然一新的馬,夏哭夜笑得像朵爛菊花。


    不過夏哭夜開心了,陳賢卻苦了臉,他本來以為自己一直要在桃縣監督水車的製造進程。


    不料夏哭夜卻像隻鬼一樣陰魂不散,就連去克州都要帶上他。


    要知道,他大腿根這兩天才結痂啊,再騎幾天馬,他都擔心他傷口要發炎化膿了。


    他實在是想不通他究竟是造了什麽孽。


    之前他有小心思,想搞事,所以夏哭夜一個勁的帶著他折騰,這點他理解。


    但現在他不是已經棄暗投明了嗎?為什麽夏哭夜還要把自己帶在身邊?


    想不通歸想不通,該走還是得走。


    “大人。”


    “嗯,陳賢啊,試試。”夏哭夜見陳賢來了,拍拍馬鞍道。


    “大人,這是什麽?”陳賢問。


    “馬背上的,馬鞍,這個腳踩的,馬鐙。”夏哭夜簡單介紹道。


    陳賢不知道夏哭夜這東西有什麽作用,但夏哭夜剛才讓他試試,他遲疑兩秒還是拽著韁繩爬上了馬背。


    剛坐到馬鞍上陳賢就感覺自個兒穩了不少,他試著騎馬走了兩步。


    馬剛走兩步陳賢就瞪大了眼睛,“大人,好穩。”


    要知道,之前他騎馬時總覺得自己隨時會掉下馬,但現在騎在這匹馬上,他感覺自己就跟坐在凳子上一樣。


    夏哭夜滿意了,翻身上馬,“行了,既然穩,那咱們就出發吧。”


    “是!”陳賢跟陶風異口同聲道。


    三人策馬離開桃縣,三天後,三人翻越山崗來到象州邊界,陳賢指著邊界對麵的山道:“大人,繞過眼前這座山咱們就到吽(hou)縣雙葉村了。”


    陳賢以前來過吽縣,對吽縣這邊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看了眼不算高的山夏哭夜鬆了口氣,在馬背上飛馳了三天,就算他換了馬鞍馬鐙,他屁股還是承受不住啊。


    “好,休息半個時辰,等會咱們一鼓作氣直接去雙葉村休息。”夏哭夜手一揮,讓陳賢跟陶風下馬休息。


    陶風一直跟著他們二人騎馬,這小子是個能忍的,這三天夏哭夜都覺得屁股疼,但這小子愣是沒喊過一聲疼。


    “小風,屁股痛不痛?”看著陶風麵不改色的下了馬,夏哭夜趴在馬背上笑問。


    在他那個年代,陶風這個年齡大概剛上高中,於他而言,這還是個小孩子。


    “大人,俺不痛,俺皮糙肉厚著呢。”陶風也咧嘴笑了下,笑容格外燦爛。


    夏哭夜知道他在逞能,他一個被末世提高了身體素質的都感覺到疼,更別說這還是個孩子了。


    他好笑的敲了敲陶風腦袋,“小孩子逞什麽能,痛就痛,大人又不會嘲笑你。”


    陶風嘿嘿笑了一聲,“俺爹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喊啥也不能喊痛喊苦,所以,俺不痛!”


    夏哭夜哈哈大笑,有陶風在身邊,他這三天心情都格外的好,主要是這小子懂事,說話也好聽,還幽默。


    “你不痛,那你總該餓了吧?”夏哭夜又問。


    陶風摸了摸肚子,一早上就吃了點饅頭,別說,他還真餓了。


    夏哭夜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肯定餓了,他環視一圈,目光落到陳賢手裏的饅頭上。


    陳賢剛找了棵樹坐下準備幹午飯,誰知他剛把饅頭拿出來後背就是一涼。


    他抬頭看向夏哭夜,看到夏哭夜目光炯炯的盯著他手裏的饅頭,陳賢下意識把饅頭往懷裏藏了藏。


    夏哭夜好笑,“有什麽好藏的,我還能搶了你不成?”


    陳賢聽言哼了聲,“大人,您昨天搶了我兩個餅,前天搶了我一截肉幹,還有……”


    “咳,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後麵不是雙倍還你了麽?小氣。”夏哭夜撇撇嘴看了下不遠處的高山。


    “近日天氣炎熱,也不知這山上有沒有獵物。”夏哭夜摸著下巴如此想。


    這幾日他一直跟陳賢陶風吃米麵饅頭,說實話,他早就吃膩了,現在他急需一些新鮮肉補充補充他的精神世界。


    這麽想著,夏哭夜騎著馬走到了山崗上的一個斷崖邊,看陶風和陳賢都在後邊,夏哭夜從空間裏掏出一個小型望遠鏡就開始觀察對麵的山。


    天氣炎熱,夏哭夜也沒看山腳,而是盡量往山腰和山頂看。


    這一看不要緊,要緊的是,夏哭夜還真看到了不少野味。


    看著山裏活蹦亂跳的野雞野兔,夏哭夜口水都流下來了。


    他拿著望遠鏡一邊咽口水一邊四處觀察,忽然,夏哭夜手一頓,“那是什麽?”


    夏哭夜剛才好像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他轉動著望遠鏡,不斷找尋剛才的人影。


    沒一會,他終於找到了人影的蹤跡,不僅找到了人影,他還找到了一個叫清風寨寨子。


    夏哭夜心中升起疑惑,“一座大山,怎麽會有一個寨子,難道是土匪?清風寨,跟我這玩水滸呢。”


    邊想夏哭夜邊觀察起清風寨的情況,寨子的建設很是荒涼,十分符合大夏現如今的狀況。


    寨子中走動的人影大概十多人,但看屋舍少說也有五六十人才是。


    清風寨中還養了許多牛羊豬,雞鴨鵝,在豬圈不遠處還有一個馬場,夏哭夜注意到馬場裏居然還有十來匹小馬駒。


    寨子外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些吃的,四個光膀子的男人各坐一方,在四人腳邊還各放著一把砍刀,四人時不時說笑上兩句,看模樣應該是看門的。


    觀察了這麽久,夏哭夜也確定了這些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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