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有補嗷)


    等仆從走了,夏哭夜也跟著進了蓮花苑。


    讓夏哭夜奇怪的是,這怎麽看都是個小妾的院子,但除了女子,再也沒有一個仆從,就是個小丫鬟都沒有。


    帶著疑惑,夏哭夜翻上了走廊上的房梁。


    剛翻上去夏哭夜就聽到屋裏傳來一陣撕扯衣服的聲音。


    接著屋裏就傳出女子稍顯氣弱的求饒聲。


    夏哭夜:“……”他隻是聽聽,應該不會長針眼吧?


    然女子氣弱的求饒聲還沒過一分鍾就變成了驚恐的求饒,聽聲音,那女子似乎還在磕頭。


    夏哭夜:“……”沒想到這韓修文還是個三秒真男人。


    感覺屋裏某些動作停下了,夏哭夜才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觀察屋裏的情況。


    屋裏的情況不是很妙,那女子跪在床邊一個勁磕頭,韓修文則站在床邊陰狠的看著女子,手裏還握著一根馬鞭。


    韓修文這模樣,哪裏還有一絲的酒醉。


    “賤人,你給老子記清楚了,你叫宋清清,不叫宋蓮芝,下次再敢反抗老子,老子就送你去見你爹。”邊說韓修文邊抽著宋清清。


    韓修文的話讓宋清清一愣,旋即宋清清眼裏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她流著淚高聲咒罵著韓修文,“韓修文,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別想得到姑姑的青睞。”


    夏哭夜瞳孔地震,心裏一大個臥槽飆出。


    他剛才隻以為宋清清跟陸鳴長得像罷了,誰能想到,宋清清居然是宋蓮芝的侄女。


    這也就是說,眼前這女子竟然是陸鳴的表姐?


    “禽獸啊!”夏哭夜在心裏感慨了一聲,但並不打算出手救下宋清清。


    宋清清的咒罵沒能換來饒恕,韓修文聽到她的咒罵後怒不可遏,手中的馬鞭抽得發出啪啪的破空聲。


    每抽一下,宋清清的身上就出現一條血痕。


    相比於之前的求饒,這次宋清清卻是咬著牙關一言不發,一雙眼睛就那麽死死的盯著韓修文。


    韓修文抽了不知多少鞭子,然而宋清清卻仍舊死盯著他。


    莫名的,韓修文心裏發毛,汗毛直立。


    他丟下馬鞭,逃似的離開了蓮花苑。


    韓修文走後,宋清清趴在地上又哭又笑,就跟瘋了一樣。


    夏哭夜想,這人估計離瘋不遠了。


    他沒管宋清清,跳下走廊跟上了韓修文的腳步。


    在韓修文這裏,夏哭夜已經確定了胡靜姝就是宋蓮芝。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宋蓮芝怎麽就成了胡靜姝了?


    夏哭夜跟著韓修文去了書房。


    回到書房,韓修文徑直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就坐在桌子邊看了起來。


    燭光微弱,夏哭夜隱約看到韓修文的神情。


    不像是在看書,倒像是在懷念。


    夏哭夜的目光落到了韓修文手上的書。


    無緣無故的,這人拿一本書出來做什麽?總不能剛剛經曆那種事還有心情看書吧?


    夏哭夜當即決定要拿到那本書。


    隻不過,也不知道韓修文準備看多久。


    為了不打草驚蛇,夏哭夜隻能待在梁上等韓修文離開。


    然而,直到午夜十二點韓修文都沒離開過書房一步。


    夏哭夜打了個哈欠,無語的看了眼書房裏的韓修文,這人該不會是要待一晚上吧?


    約莫又等了半個時辰,夏哭夜很確定韓修文今晚上是不會離開書房了。


    夏哭夜想了會,轉身離開書房去了韓府灶房。


    灶房裏還煨著湯,夏哭夜把灶台裏燃燒著的柴抽了一根出來準備丟到旁邊的柴禾堆裏。


    隻是他剛要扔柴火外麵就亂了起來。


    夏哭夜連忙將柴火丟回灶台裏,然後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不好了!老爺!四姨娘自縊了!”有仆從呼嘯著從灶房門口經過。


    夏哭夜有點點意外,換了個地方躲藏。


    沒過一會,夏哭夜就看到了韓修文著急忙慌去了蓮花苑。


    韓修文一走,夏哭夜立馬去了書房。


    從書架上找到韓修文剛才看的書,夏哭夜湊到燭光旁翻找了下,在書中找到個信封,夏哭夜立即將信封打開查看。


    看到上麵宋蓮芝和胡靜姝幾個字,夏哭夜眼眸一凝。


    他把信放到自己懷裏,又把剛才的書放回原位,然後沒有絲毫停留離開了韓府。


    夏哭夜離開時韓府仍舊亂糟糟的,他走得悄無聲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回到臥房,夏哭夜立即點上蠟燭打開信封翻看起來。


    等看完信,夏哭夜眉毛都皺成了一團。


    他把信收到空間裏,然後皺著眉爬上了床。


    淩晨天微亮,夏哭夜爬起來趕在最後一刻鍾進了翰林院。


    一去翰林院夏哭夜就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


    “發生什麽事了?”夏哭夜坐下問一旁的吉良。


    吉良看了下四周,才貼近夏哭夜小聲道:“韓大人昨兒晚上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


    夏哭夜一下來精神了,問道:“怎麽回事?”


    “聽說是殺人。”吉良嘖了聲,“不過這也是咱聽說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咱隻知道今兒一早,他就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我親眼看著他被章大人帶走的。”


    夏哭夜在心裏琢磨了下,“該不是宋清清死了吧?”


    一想到宋清清,夏哭夜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要真是因為宋清清被帶走的,那他這個素未謀麵的嶽母的身份……


    夏哭夜心髒不可控製的亂跳起來,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應該沒事,決定性證據都在我手裏了,就算韓修文被審得受不了和盤托出,沒有證據,他也指認不了人。”


    想到這裏,夏哭夜又鬆了一口氣。


    不過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又有些氣。


    別人擠破了頭想進翰林院,但他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在翰林院內,他想吃點瓜都吃得不清不楚,實在是太憋屈了。


    “章大人居然親自來抓人?”夏哭夜的言外之意是這人會不會太閑了些,抓人都需要他親自來抓了?


    這兩日章知一直在調查唐家一案,居然有時間來抓人,夏哭夜覺得章知還是太閑了。


    要是章知知道夏哭夜的想法,肯定要指著他破口大罵了。


    自從今年宋家出事以後,京城裏案子就接二連三的發生。


    其中尤以宋家,唐家這兩件案子為重中之重。


    然兩件案子,其中一件就是夏哭夜給他找的。


    現在又多了韓修文一案。


    光是這一兩月,他們大理寺上下就沒休息過。


    可惜吉良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繼續跟夏哭夜八卦道:“章大人親自來抓人,就意味著這件事很嚴重,說不定這次他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夏哭夜摸著下巴琢磨了會便沒放在心上了,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跟宋清清有關,隻要他們沒證據,就拿宋蓮芝沒辦法。


    而且,這件事也並非是宋蓮芝的錯,可以說在整件事裏,宋蓮芝就一直處於被動。


    被動被帶走,被動成為國公府之女,被動承擔起不屬於她的責任。


    說來說去,宋蓮芝隻是個受害者,就算要怪罪,也隻能怪罪墓裏那個老家夥。


    一上午安安靜靜,沒了韓修文叨叨找麻煩,整個翰林院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中午下值,夏哭夜準備去用飯,剛走出翰林院大門,章知就把他堵在了門口。


    “夏修撰。”章知喊住了夏哭夜。


    夏哭夜茫然的看了下四周忽然發現整個翰林院好像就他一個人姓夏。


    “咳,下官見過章大人。”


    說完夏哭夜就想繞過章知離開。


    章知:“……”


    “夏修撰!”章知無語的又喊了一聲。


    夏哭夜歎息一聲,“章大人可是有事找下官?”


    章知咳嗽一聲,“本官並非來找夏修撰。”


    夏哭夜:“……”他大概猜到了章知要找誰。


    果不其然,下一秒章知直接道:“夏修撰,你家夫郎可是出遠門了?”


    夏哭夜這次非常老實,“嗯,的確是出遠門了,可能還要好幾個月才回來,不知章大人找他有何事?我家夫郎克己複禮,不會幹那檔子雞鳴狗盜之事的。”


    說實話,這件事夏哭夜不想讓陸鳴插進來。


    宋蓮芝那邊的意思誰也不清楚,一旦陸鳴被牽扯進來,兩人勢必要見麵。


    他沒摸清楚宋蓮芝的意思之前,讓陸鳴跟宋蓮芝見麵就是一項風險投資,而且還是風險很大那種。


    萬一宋蓮芝在期間做了什麽或者是說了什麽傷了陸鳴的心,那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一直以來,陸鳴總說無所謂,但實際上還是很期望能再見宋蓮芝一麵的。


    跟陸鳴在一起這段時間,他很少聽陸鳴談及宋蓮芝,但每次談及宋蓮芝,陸鳴從未有過怨恨,更多的還是思念跟心疼。


    宋蓮芝是陸鳴的娘親,這麽多年,起初她可能身不由己,但後來呢?


    後來定國公死了,她也沒回去看陸鳴哪怕一眼。


    直到後來她跟謝平安成了親,還跟謝平安有了謝綏。


    她都能把謝綏送去蕭家,蕭家就在青山縣,即便不能相認,難道去看陸鳴一眼也很難嗎?


    說實話,夏哭夜心裏是敬佩宋蓮芝的,畢竟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在這種男女哥兒不平等社會中的女人。


    她在這個時代都能殺出一條血路來,還把陸鳴教得不畏困難,他沒理由不敬佩她。


    但是,敬佩是一方麵,不喜又是另一方麵。


    她走時陸鳴才三歲,她是被迫離開,甚至都來不及跟陸鳴告別,這點他能理解。


    說她嫁給謝平安之後也不太方便回來看望陸鳴他也能理解。


    但是他不能理解定國公死後她都擺脫了桎梏卻仍舊沒回來看望陸鳴。


    這期間她都有時間在謝平安和韓修文二人之間周旋卻沒有時間回去看望一下陸鳴,這根本不合理。


    他有時候是真想不通。


    如果六年前他不來到這個世界,陸鳴要麵對的將是什麽?


    被親生父親抓回去,二十兩賣給陳顫生做男妾,然後悄然無息的死在某天某夜?


    還是說陸鳴擺脫了陸洪,然後離開陸家村?


    還是說這一輩子都跟陸洪陸王氏等人僵持不下,渾渾噩噩的度過這一生?


    總之,無論是哪一種,夏哭夜都無法接受。


    明明陸鳴這些年過得那麽辛苦,但他卻仍舊不怨恨,不仇視宋蓮芝,這樣的陸鳴,他不想讓他傷心。


    章知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夏修撰可聯係得到他?”章知又問。


    夏哭夜不回答他,反而問道:“章大人,可是出了什麽事?”


    章知現在很無語,不知道為什麽,跟夏哭夜說話,他總有一種自己在跟褚先同那個老狐狸說話的感覺。


    偏偏夏哭夜跟你說話時還用他那無辜的眼神看著你,硬是讓你不知從何說起。


    韓修文一案現在是機密,不能泄露丁點出去,一時間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夏哭夜了。


    胡亂編造一個理由吧,又站不住腳。


    章知眼睛骨碌碌轉,過了一會,他看著夏哭夜眼睛道:“夏修撰,本官聽聞你家夫郎年幼時生母便失蹤了,本官最近在調查一樁案子,其中似乎就牽扯到他生母。”


    “本官想,你家夫郎應當很想見他生母一麵吧?你如此心疼你家夫郎,難道就不想他們母子相認嗎?”


    夏哭夜佯裝震驚道:“章大人,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大理寺在調查什麽案子?我記得你們昨天不是還在調查唐家一案嗎?之前的宋府案子結了嗎?”


    章知嘴角抽抽,這小狐狸,嘴還真嚴,說來說去,就他一個人在一邊叭叭說半天,然而夏哭夜卻一句不提陸鳴,甚至還拐彎抹角的打聽起大理寺的案子來了。


    眼看道德綁架都綁架不了夏哭夜,章知太陽穴突突的跳。


    夏哭夜看章知要扛不住了,笑道:“章大人,下官還沒用午飯呢,要不然,您讓我先去用個午飯?”


    吃了之前的虧,現在夏哭夜都不打算跟別人客氣了。


    他敢肯定,他現在一旦說出那句要不咱們先去用個午飯,那章知肯定會屁顛屁顛的跟著他去吃飯。


    然而夏哭夜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點,有些人吧,就算他不邀請,他也是會主動跟著他走的。


    就比如眼前的章知,章知調查到宋蓮芝時就著急忙慌趕過來了,也沒用飯,聽到夏哭夜這麽說,立馬笑道:“正巧,本官也沒用午飯,一起。”


    夏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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