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羽拉著葉亦塵坐下,並跟葉亦塵介紹道:“亦塵,這是夏哭夜,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今科狀元夏哭夜。夏兄,葉亦塵,我侄子。”


    葉亦塵眼底泛著迷茫,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該做什麽的茫然模樣。


    夏哭夜嗬嗬笑著,“我知道,之前他在滿堂香吃飯,我就猜到了。”


    葉亦塵跟葉青羽長得很像,稍微注意點的人都能猜到他的身份。


    葉青羽哦了一聲,擠出個難看的笑對葉亦塵道:“原來花兩百兩吃了一頓飯的冤大頭就是你啊。”


    “小堂叔……”葉亦塵有些無奈。


    夏哭夜嗬嗬一笑,對小輩他還是很和藹可親的,“你那位朋友呢?沒跟你一起出來玩?”


    葉亦塵腦子遲緩了一下才明白夏哭夜說的是誰,“夏……他,他去方便了,馬上就過來。”


    葉亦塵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喊夏哭夜喊什麽了,夏哭夜看著年齡不大,也就十八九的樣子,跟他們差不多大,讓他喊叔他肯定喊不出口的。


    但是,這人又是自家小堂叔的朋友,他也不能隨便亂叫。


    夏哭夜是個人精,一看他這樣子就樂了,“沒事,你們各叫各的,你叫我夏哥就行,不用跟你小堂叔一起喊。”


    葉亦塵額上冒出一滴汗,各叫各的,這也行?


    “不行,叫叔。”葉青羽皺眉,夏哭夜跟他同朝為官,和他是平輩,怎麽能隨便喊呢。


    葉亦塵當即聽話的喊了一聲夏叔,夏哭夜嘴角抽搐,他是真不習慣這個稱呼,總有一種把他喊大了幾十歲的感覺。


    “行了行了,你今天怎麽想著出來玩了?”墨九卿打斷了三人之間奇怪的氛圍,問夏哭夜。


    夏哭夜手一頓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抬頭眸光森森的看著墨九卿。


    “怎麽了?”墨九卿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夏哭夜神色變幻莫測。


    過了許久,他恢複正常輕輕咳嗽一聲,湊到墨九卿身邊小聲跟墨九卿商量,“皇上,咱們打個商量,你給我個特權唄。”


    墨九卿嘴裏還咬著夏哭夜的肉夾饃,聞言問道:“你想要什麽特權?”


    若是一般的特權,他也不介意給夏哭夜一個,畢竟夏哭夜可是幫了他不少忙,但到現在他都還沒對他進行封賞。


    夏哭夜想了很久,“要不然,你賜我一塊免死金牌吧!”


    墨九卿聞言劇烈咳嗽起來,“你,你說什麽?”


    夏哭夜歎息一聲,“很為難嗎?”


    葉青羽和葉亦塵就坐在兩人對麵,夏哭夜跟墨九卿說話非常小聲,幾乎是在咬耳朵了葉青羽和葉亦塵那是一點沒聽到。


    葉亦塵坐在葉青羽旁邊看著兩人表情一言難盡。


    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君不像君,臣不像臣。


    墨九卿抹抹嘴斜睨夏哭夜一眼,“你覺得呢?”


    免死金牌,從大夏朝建朝至今,就沒幾人獲得過免死金牌。


    “你要免死金牌做什麽?”墨九卿眯眼看著夏哭夜。


    “哦,沒什麽,就是想去揍一個人。”夏哭夜也拿著肉夾饃咬了一口淡淡說道。


    免死金牌這事兒他就是隨口一說,並不是真想要那什麽免死金牌,這玩意兒可不是說拿就能拿的,他會這麽說,隻是為了試探墨九卿對他的態度罷了。


    剛才他想了很久,他在心裏反複問自己最近感到心浮氣躁完全隻是因為韓修文當小人針對他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隻是從韓修文的身上看到了朝堂百官的折射罷了,真正讓他感到煩躁的不僅僅是韓修文,還有未來他要麵對的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脾性,他不是個任由別人欺負的軟柿子。


    今日他想揍韓修文,明日他想揍的可能就不止是韓修文了。


    所以,他剛才就隨口說了一句免死金牌,以此來試探墨九卿。


    “韓修文?”墨九卿幾乎不用想都知道他想揍誰了。


    在夏哭夜考上解元之前葉青羽就把夏哭夜的生平調查得一清二楚送到了他的案桌上,他知道這家夥就是個誰惹了他,他就要揍誰的主,所以現在聽到夏哭夜這麽說他也不是很意外。


    這段時間翰林院發生的事他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他本來以為韓修文被他訓了一頓已經收斂了。


    但現在看夏哭夜這模樣,韓修文恐怕非但沒收斂,還變本加厲了。


    不然夏哭夜也不會想著跟他要免死金牌了。


    在他印象中,夏哭夜這人還是很靠譜的,雖然脾氣狂暴了點,但屬於那種不惹事卻也不怕事的。


    若非把他惹急眼了,這人大概率是不會發脾氣。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家夥或許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以及自己對他的容忍度。


    在夏哭夜被韓修文惹急眼以及夏哭夜在試探自己這兩者中,墨九卿其實更偏向後者。


    他或許不是很了解夏哭夜的全部,但他能動手絕不動口這件事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他做了什麽?”墨九卿按捺著性子好奇的問他。


    夏哭夜眼神閃爍了兩下,繼續拋誘餌,“他給陸鳴遞拜帖……”


    拋著拋著,夏哭夜似乎是真生氣了,主要是想到一個老男人給自己老婆遞拜帖,這怎麽想怎麽生氣。


    於是,他劈裏啪啦把韓修文一頓臭罵。


    別說墨九卿,這次就是葉青羽跟葉亦塵聽了都有些無語。


    而且,看夏哭夜罵得這麽凶,墨九卿一時間都不知道夏哭夜是真的在生氣還是在試探他了。


    “小堂叔,若是我沒記錯,這韓修文好像馬上五十歲了吧?”葉亦塵問。


    葉青羽嗯了聲。


    忽然間墨九卿三人都沉默了。


    直到桌子上的東西吃完幾人都很沉默。


    這韓修文要是跟那些貪官汙吏一樣的話墨九卿興許還有辦法處理他,但韓修文這人除了心胸狹隘了些,基本上沒犯過什麽原則性的錯誤。


    所以,這件事,墨九卿除了口頭上教訓兩句,就是放狗咬人,他也拿不出理來。


    因為夏哭夜剛才罵得太過頭,以至於到最後他都沒試探出墨九卿的態度。


    “馬上宵禁了。”周嬸出聲打破了沉默,“小夏,很晚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聽到周嬸的話葉亦塵才猛然驚醒白珩好像一直沒過來找他們。


    “青羽,你跟亦塵去找白珩吧,我跟夏哭夜有事要說。”墨九卿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夏哭夜剛才應該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就把葉青羽跟葉亦塵打發了。


    葉青羽知道夏哭夜的身手,便放心大膽的跟葉亦塵去找白珩了。


    夏哭夜盡職盡責把墨九卿送到了皇宮外。


    進宮之前,墨九卿把腰間的玉佩拔下來遞給了夏哭夜。


    夏哭夜駐足,看著墨九卿手裏的玉佩,夏哭夜笑了。


    試探結果出來了。


    玉佩雖然不是免死金牌那種稀罕玩意兒,但卻比免死金牌好用多了。


    他想,這就是墨九卿給他的回答。


    果不其然,下一秒,墨九卿道:“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所有後果朕都可以幫你擔著。”


    “但是,我希望,你所做之事,不會觸及到百姓的利益。”


    聽著墨九卿的話,夏哭夜心中多少有些觸動,墨九卿登基以來處處以百姓為先,也正是因為這樣,即便他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也仍舊得到了大夏百姓的擁戴。


    夏哭夜嗯了聲,又點了點頭。


    臨走時,夏哭夜忽然問墨九卿,“皇上,你不會卸磨殺驢對吧?”


    墨九卿一愣,片刻後笑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夏哭夜笑笑。


    看墨九卿進了宮,夏哭夜也回去了。


    可能是解開了心結,夏哭夜一夜無夢,睡得相當好,唯一可惜的是老婆不在身邊,隻能抱著枕頭入眠。


    次日早上夏哭夜滿心歡喜的去了翰林院,也不知道是他心情有了轉變導致自個兒變幸運了還是怎麽的,總之,這一早上,韓修文都沒來找他麻煩。


    午休夏哭夜沒像之前那樣讓家裏的廚娘給自己準備飯菜。


    主要還是他不想在翰林院裏跟吉良等人一起用飯,這幾人都太過八卦了,跟他們在一塊,他們就總八卦自己跟陸鳴,甚至還非常不要臉的總想吃他的飯菜。


    他這人沒多大的潔癖,但他非常不喜歡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在他食盒裏進進出出,總覺得這樣吃下去的東西帶著很多不可言說的東西。


    所以他準備這段時間去周嬸那蹭點吃喝。


    晚上周嬸會去碧霞路擺攤,白天的話就是在自家鋪子裏擺攤。


    周嬸的鋪子沒有挨著滿堂香跟舌尖上的大夏,而是在另一條街,不過這條街離夏府很近。


    而離周嬸鋪子不遠的另外兩個鋪子則是陸澤跟衛嫂子的鋪子。


    衛嫂子也跟周嬸一樣做的小吃賣,不過衛嫂子晚上並沒有跟周嬸一起去賣小吃。


    至於陸澤,來到京城後他仍舊操著舊業,但不同的是,以前除了村裏人會找他做點東西,基本上就沒其他收入。


    但現在他靠著夏哭夜提供給他的圖紙,短短幾個月就將他的鋪子經營得風生水起,現在在京城也有了一定知名度。


    在周嬸鋪子裏吃了點東西夏哭夜就準備回翰林院,然剛出周嬸鋪子,夏哭夜就遙遙看到他家門前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那人似乎在跟石歸說著什麽,石歸滿臉的不耐煩,甚至都想動手打他了。


    這人他似乎在那見過,夏哭夜皺眉走了過去。


    剛走近夏哭夜就聽到那管家模樣的男子道:“這是我家大人送給你家主君的,你好歹進去通報一聲再做決定也不遲啊。”


    夏哭夜挑挑眉,一把拍在管家肩膀上,笑眯眯問道:“不知你家大人是誰?”


    那管家被夏哭夜嚇一跳,他回頭看向來人,一看是夏哭夜,管家頓時心虛的把東西往自己身後藏,然後訕訕道:“沒,沒誰……”


    夏哭夜可不信他的鬼話,他一把揪住管家,把管家手裏的東西奪了過來,那東西上赫然寫著韓府二字。


    夏哭夜樂了。


    看著韓修文不停在他麵前蹦躂,他都不知道韓修文究竟想做什麽了。


    按理說,這韓修文喜歡的應該是胡靜姝,就算因為陸鳴跟胡靜姝長得像,這人也不應該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吧?


    他總不能喜歡的是胡靜姝那張臉吧?


    不可能,以韓修文以前做那些事就知道,他對胡靜姝那就是單方麵的舔狗。


    可以說,他對胡靜姝的執念不可謂不深,因為胡靜姝,他到現在都沒娶正妻。


    所以,這人喜歡的絕對不止是胡靜姝那張臉。


    那麽,他到底是為什麽想接近陸鳴呢?


    就這麽幾秒,夏哭夜腦中就飄過了好幾種可能。


    想到昨晚上的事,夏哭夜忽然笑了,他本來就打算拿韓修文開刀,把自個兒的名聲打出去,來一個開門紅。


    他計劃的是過兩日再動手,結果這韓修文是一刻也不願意消停。


    也好,正好如了他的願。


    他看了看管家,陰惻惻笑道:“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黴。”


    說完他就揪著管家衣領,拖著人就往翰林院走去。


    石歸呆萌呆萌的看了下夏哭夜跟管家的背影,然後撓撓頭回去了。


    路上,夏哭夜揪著韓府管家經過了正德路,正德路路口章知許淳等人正好經過,在他們身後,還押著幾十口人。


    夏哭夜瞥了一眼,注意到那些人好像是唐懸府上的,也有好些並非唐懸府上的。


    在這些人身後,還跟著好幾十個百姓,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兩兩攙扶在一起,然後哭得淚流滿麵。


    但無一例外在,這些百姓就算是哭也都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像是一鬆開就會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一樣。


    夏哭夜揪著一個人站在路邊著實有些紮眼,許淳跟章知自然是看到了他。


    許淳跟他問了聲好但並沒有過來和他說話。


    章知倒是起了要過去跟他說話的想法,但誰知下一秒夏哭夜揪著人就直接走了。


    章知:“……”總覺得剛才夏哭夜是故意的,但是他沒有證據。


    夏哭夜自然是故意的,一想到唐懸密室中的那幾百顆被風幹的心髒,夏哭夜對章知的好感度就噌噌往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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