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鳴下山夏哭夜才回書院。


    至此,他的讀書生涯再度開啟。


    回到校舍,蕭子墨和南忱都來了,“夏兄,你應該在內院乙堂吧?”


    “嗯,子墨和南兄呢?”


    “也是乙堂,甲堂都是即將參加明年會試的舉人,我和南忱是今年才進的乙堂,乙堂的同窗都是今年要參加秋闈的,而丙堂是準備兩年後參加秋闈的秀才,丁堂全是童生。”


    “原來是這樣分的。”夏哭夜想想這樣分配倒也正常,“對了,子墨,南兄,這外院是不是開設有啟蒙堂?崽崽馬上四歲了,再不啟蒙就晚了,但送他去其他私塾,我和陸鳴又不太放心。”


    “有,丁堂就是啟蒙堂,四歲,也可以進啟蒙堂了。”蕭子墨道。


    “啟蒙堂那邊有什麽要求嗎?”清蓮書院到底是縣學,和普通私塾要求肯定不一樣。


    “我記得當初小秋進啟蒙堂的時候沒什麽要求,就是夫子隨意考問了幾個問題便進去了,現在應該也是差不多吧。”南忱道。


    夏哭夜摸摸下巴,“改日去探聽一下,現在先去學堂吧。”


    這裏的學堂不同於現代,蕭子墨和南忱帶著夏哭夜到乙堂時並未掀起太大的波瀾,學堂裏的人基本上都在埋頭苦讀,沒心思關心他仨。


    這邊對於座位沒什麽規矩,夏哭夜習慣性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就坐下了。


    幾人剛落座沒一會夫子就來了,夫子看著約莫六十,神采奕奕,走路不緊不慢。


    “這是章夫子,教授書經。”蕭子墨坐在夏哭夜右手邊,悄聲和夏哭夜介紹。


    章夫子瞧了一眼夏哭夜便收回了視線開始講課。


    大夏朝的書經等文化知識內容和他認知的四書五經不一樣,但大體方向卻是一致的。


    一天的課上下來,夏哭夜別的感覺沒有,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要死了。


    他和陸鳴早晨天剛亮就到了書院,按照他的算法,辦理完所有手續其實也才早晨六七點的樣子。


    他們大概從六點就開始上課,一節課差不多一個時辰,休息時間不足一刻鍾,中午吃完飯,回來繼續上。


    然後直到晚上九點。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今天一天竟然都隻有一個夫子,講述的也隻有書經。


    一天的課程下來,夏哭夜覺得自己已經魂飛故裏。


    他最佩服的還是蕭子墨,這一天下來,蕭子墨可謂是穩如泰山,從早上七點到晚上九點的課,這人愣是沒開一點小差,全程聚精會神的聽夫子講著課。


    就是南忱都打了兩次瞌睡,其他人就更別說了,差點睡倒一片。


    夏哭夜甚至還看到他隔壁的隔壁有根四周無人的孤獨的“竹竿”從一開始就在打瞌睡,但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又立馬清醒過來。


    從內院出來,夏哭夜走路都打顫了,困意更是止不住。


    這一天夫子都像在念經一樣,比他高中數學老師還催眠。


    夏哭夜的校舍和蕭子墨南忱的校舍不是一間,不過兩人也不遠,就在隔壁。


    清蓮書院的校舍是兩人一間的,早上蕭子墨送陸鳴過來的時候與他同舍的學子已經走了,所以他還不曾見過自己的室友。


    “對了夏兄,我記得跟你同舍的好像是許淳,你可要注意一點,我聽說此人手腳很是不幹淨。”回自己房間時南忱忽然叫住夏哭夜道。


    “我也有所耳聞,聽說此人不僅手腳不幹淨,似乎還有龍陽之好,特別喜歡糾纏長得好看的人。”蕭子墨皺眉,“夏兄,你可要當心些。”


    夏哭夜累得不行,懶洋洋的掀起眼眸,“你看我像是會被拱的人嗎?敢對我出手,打得他爹娘不認。”


    “而且,你們在哪聽的傳言?要是喜歡糾纏長得好看的人,你們倆就住在隔壁還能幸免?而且,要真是這樣,清蓮書院還能讓他一直待下去?我看,啊——”夏哭夜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我看啊,謠言罷了,不說了,我要去睡覺了,累死了,這一天就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


    蕭子墨和南忱笑笑,“說得是,以夏兄的手段,倒是我們多慮了。”


    和兩人告別,夏哭夜也無暇去關心室友是個怎樣的人了,他洗漱完畢,迷迷糊糊的直接往床上一躺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夏哭夜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他驀地睜開雙眼,一把抓住那人伸過來的手。


    許淳被他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跟著哆嗦了下,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沒睡著啊?”


    夏哭夜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個室友,他打了個哈欠,眯眼盯著自己這室友,室友是個圓臉,但沒什麽肉,眼睛特別大,皮膚呈病態白,人瘦得像根竹竿,一看就是長期睡眠不足,加上飲食不規律導致的營養不良。


    他眼底烏青,薄唇緊抿,夏哭夜覺得這人隨便來陣風都能將其吹走。


    夏哭夜猛然想起,這人好像就是他今日看到的孤獨的竹竿兄。


    “你有事嗎?”夏哭夜鬆開了竹竿兄膈人的手腕枕著後腦勺又打了個哈欠。


    許淳捏了捏自己手腕,被夏哭夜這麽一捏,他手腕就像是斷了一樣,這會已經青了。


    許淳有些委屈,這人好可怕,不僅睡他的床,還抓傷了他。


    許淳半天不說話,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也不離開。


    “你咋了?不睡覺想守著我?”夏哭夜懶洋洋的問他。


    許淳低著頭,也不敢看夏哭夜,小聲囁嚅道:“你睡的是我的床。”


    許淳聲音極低,要不是夏哭夜聽力驚人,恐怕還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他扭頭打量了下床,洗得發白還破了兩個洞的褥子,床尾處還疊放著幾件整整齊齊,但同樣洗得發白的衣裳。


    這還真不是他的床,他咻的一下從床上躥了起來,“不好意思,剛才太困,沒注意。”


    許淳依舊低著頭,“沒,沒事。”


    說完許淳就低著頭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了。


    夏哭夜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也沒主動說話,躺回自己床上打量了會許淳。


    這許淳怎麽看都不像是蕭子墨和南忱說的那樣嘛,看著就跟隻小白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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