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去書院報到這一天。


    昨日蕭子軒和南忱二人又過來了一趟,兩人是來給夏哭夜送青衿的。


    一大早夏哭夜就身著青衿,打著哈欠,在陸鳴的催促中上了馬車。


    看著夏哭夜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陸鳴好笑的捏了捏他臉,“就這麽不情願?”


    夏哭夜歎息,“是啊,一想到一個月都見不到你和崽崽稚兒,我就渾身都像螞蟻在爬一樣難受。”


    “就會嘴貧。”陸鳴笑罵,“書院又不是不放你回來。”


    清蓮書院每個月都有休沐日,每次休沐為三日。


    遇到過節或者農忙過冬的時候,書院也都會給學子們放假。


    夏哭夜抱著陸鳴一聲聲歎息,“一個月隻放三天假,生產隊的驢也不敢這麽用啊,而且,一個月見不到你們,我想你們了怎麽辦?”


    陸鳴安慰他,“沒事,我會帶崽崽和稚兒去看你的。”


    夏哭夜心裏算是好過了點,“那,一個星期來兩次?”


    “一次。”陸鳴瞪他一眼嚴肅道,七天去兩次,這還得了?


    夏哭夜鬱悶了,但一個星期兩次的確有些頻繁了,“好吧。”


    “我聽說清蓮書院在山上,等會我送你上去。”陸鳴摸摸他腦袋,像是在安撫小狗一樣。


    不知不覺到了清蓮書院山腳,馬車已經不能再走,夏哭夜從陸鳴手裏接過他的行李,邊牽著陸鳴邊叮囑,“你記得每天早上跟崽崽去晨跑,我回來要檢查的。”


    陸鳴臉一下就紅了,他狠狠捏了一下夏哭夜胳膊底下的軟肉,皮笑肉不笑道:“知道了。”


    一想起這些天被夏哭夜壓著檢查,他整個人都火燒火燎的。


    本來他以為夏哭夜之前說的是幸福,誰知他說的竟是性福……


    夏哭夜痛得齜牙咧嘴,這幾日陸鳴體力是肉眼可見的增長啊,以前捏他一下可沒那麽疼。


    不過,他痛並快樂著……


    青山縣之所以叫青山縣,是因為這裏有一座非常大且常年翠綠的山。


    因山常年翠綠,百姓們便為其取名青山。


    而清蓮書院便是坐落在青山之上。


    一條蜿蜒崎嶇的山路從青山山頂蜿蜒而下,一眼望不到盡頭。


    清蓮書院坐落的位置讓夏哭夜又想起了自己上一世的學院,上一世他考上大學,才上了一個月大學末世就來了。


    不過,即便是一個月,他也對學院記憶深刻,隻因為他的學院也是坐落在這樣一座高山上的。


    說來也奇葩,他們學院怎麽說也是全國top前十的學院,但從學院到山下,不僅沒有校車,就是連條破爛公路都沒有。


    從山上到山下,就一條蜿蜒的山路。


    和眼前這條路,重合率竟高達百分之九十。


    他笑了笑,“看來我是魔怔了,這路隻是看著有點像罷了,怎麽可能是呢。”


    約莫爬了半個時辰,夏哭夜才牽著氣喘籲籲的陸鳴走到清蓮書院大門口。


    “到……”夏哭夜鬆開了牽著陸鳴的手,愣愣的看著麵前的清蓮書院。


    清蓮書院外一左一右立著兩根巨型白玉柱,白玉柱直衝天際,高達上百米,柱上雕刻著許多複雜漂亮的花紋。


    夏哭夜就這麽呆呆的看著那兩根白玉柱,隨後情不自禁的走到白玉柱下。


    他手撫上白玉柱,看著上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文字和花紋,夏哭夜的手止不住顫抖起來。


    陸鳴也被這兩根氣勢輝煌的白玉柱給震驚到了,相比起這兩根白玉柱,後麵的清蓮書院就有些不夠看了。


    清蓮書院和一般的書院沒什麽兩樣,青磚青瓦,古色古香。


    若單獨拎出來看,清蓮書院其實也很好看,但無奈的是,它麵前立了兩根白玉柱。


    陸鳴無論怎麽看,都覺得這清蓮書院和這兩根白玉柱格格不入。


    呆看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喊夏哭夜,但夏哭夜並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陸鳴疑惑走了過去,“夫……”


    陸鳴愣住了,他看到夏哭夜哭了。


    “你怎麽了?”陸鳴有些慌,好端端的人,怎麽忽然就哭了。


    夏哭夜抹了一把淚,猝不及防拿出一把刀走向了白玉柱左側的茂密草叢中。


    陸鳴搞不懂他這是什麽操作,急忙跟了上去。


    夏哭夜揮刀將麵前茂密的草叢清理幹淨,隨著他清理得越深入,一條延伸到空中的白玉路逐漸顯露出來。


    待他清理了十來米遠時,清蓮書院的人發現了他和陸鳴。


    很快就有許多學子和夫子跑了出來,看到夏哭夜憑空清出一條路,夫子學子們都震驚了,連忙叫人去將院長喊了出來。


    夏哭夜越清理,手越是顫抖。


    待到盡頭處的白玉亭顯露出來,夏哭夜手中的刀哐當一聲也落到了白玉石板上。


    夏哭夜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劇烈咳嗽了好幾聲,陸鳴心尖都跟著顫了顫,他似乎發現了什麽,也猜到了什麽,但他不敢說,也不敢問。


    他上前扶起夏哭夜,準備找個安靜的地方讓夏哭夜冷靜冷靜。


    蕭子墨和南忱也來了,看到夏哭夜臉上痛苦的神情,兩人俱是一愣,下意識問陸鳴,“嫂夫郎,夏兄這是怎麽了?”


    陸鳴搖頭,這事兒他無法跟別人說,“子墨,麻煩你們給他找個安靜的地方,讓他冷靜一會。”


    他相信夏哭夜能很快調整好自己,畢竟,他可是夏哭夜。


    夏哭夜被蕭子墨和南忱帶到了他們的校舍,蕭子墨給夏哭夜倒了杯水。


    夏哭夜倒沒像剛才那樣毫無反應,他接過水一飲而盡,隨後就坐著發呆。


    蕭子墨和南忱都沒有打擾他,他們現在更疑惑的還是夏哭夜怎麽知道那裏有條路。


    還有,夏哭夜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來到清蓮書院後會變成這個模樣。


    夏哭夜盯著手裏的茶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能在這個時代看到屬於他那個時代的東西。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身穿到了時空縫隙中不知名的古代,卻不曾想,他來到的根本不是古代,而是後世……


    這裏也不是什麽陌生的大夏朝,而是曾經孕育他成長的華夏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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