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他緊緊抓著夏哭夜衣袖,想說什麽,下一秒身子直接軟了下去。


    夏哭夜當即慌了神,“陸鳴?”


    陸鳴身體發軟,但人還沒暈,他視線很是模糊,聽到夏哭夜喊他,他輕輕回了一聲。


    謝綏從柳樹上跳下來,撿起荷包打開一看,是一袋碎銀子。


    這一看就是故意的,不然誰家會拿一袋銀子砸人?


    他當即就想砸回去,但剛才丟荷包的那艘船已經駛遠了。


    夏哭夜抱著陸鳴回到了大樹下,陸鳴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個大包,烏青烏青的,看著賊嚇人。


    崽崽和稚兒看到爹爹受傷了,兩眼淚汪汪的。


    崽崽對著陸鳴腦袋一個勁吹,“爹爹不痛,崽崽吹。”


    陸鳴神智已經有些不清了,聽到崽崽帶著哭腔的聲音很想安慰安慰崽崽,但他說不出話來。


    蕭子墨等人都圍了過來。


    蕭子軒扒拉著蕭子墨,“夏哥,嫂夫郎怎麽樣?嘶,怎麽砸成了這樣?這得下了多大的手勁啊,不會就是衝著嫂夫郎來的吧?”


    看到那烏青的一大個包,蕭子墨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夏哭夜渾身氣壓低迷,“子軒,你去把這事兒跟縣官大人說一聲,然後南秋,你們幾個去下船的地方把人給我全部攔住,我先送陸鳴去醫館。”


    蕭子墨拍拍夏哭夜肩膀,“你去吧,我們一定幫你把人攔住。”


    “對了,謝綏,荷包好生看管好。”臨走時夏哭夜又提醒謝綏,那畢竟是砸陸鳴的物證。


    謝綏也很生氣,剛才那荷包砸在陸鳴額頭上,他心裏沒來由的很慌,等反應過來,隻剩下氣憤。


    夏哭夜抱著陸鳴走了,崽崽跟稚兒沒跟著來,而是跟著蕭子墨的。


    崽崽一想到爹爹額頭上的大包就氣得眼淚汪汪,他要跟蕭子墨他們去抓到那個拿荷包扔爹爹的壞蛋。


    夏哭夜把陸鳴抱回了鋪子,用儀器對陸鳴腦袋進行了掃描,最終結果顯示輕微腦震蕩。


    夏哭夜給陸鳴服了藥,擦了外傷膏,將陸鳴安撫睡下才離開鋪子。


    一袋銀子直接把陸鳴砸成了腦震蕩,可想而知對方使用了多大的力氣。


    與此同時青河邊——


    蕭子軒去找葉青羽了,蕭子墨等人已經到碼頭把人都堵了起來。


    蕭子墨等人這次出行帶了不少仆從,仆從們把下船的姑娘一一請到一邊等候。


    起初姑娘們都不樂意,但後來見請人的是蕭子墨一行人,姑娘們最後還是給了蕭子墨幾人麵子,乖乖走到了一邊等候。


    不過,她們很好奇蕭子墨等人要做什麽,有膽子稍微大點的問了下南秋,南秋客客氣氣的和她們解釋了下原因。


    得知竟然有人用荷包砸人,姑娘們都氣憤不已。


    上巳節對她們來說是很重要的,對她們來說,笈禮就是一場大型相看會,在笈禮上做出這種事,這不是破壞她們的姻緣,不讓她們好麽?


    崽崽跟在蕭子墨身邊,大眼睛不斷掃過下船的女子,剛才他騎在夏哭夜脖頸上,船上發生的事都被他盡收眼底,他記得很清楚,砸陸鳴的是一個穿黃色裙子,長得亂七八糟的女的。


    崽崽太小了,就算抬頭找人也隻看得到別人的腰一截,擔心放跑了壞蛋,崽崽扯扯謝綏衣角,“叔叔,抱~”


    謝綏被崽崽這麽一喊,心頓時軟了下來。


    他彎腰把崽崽抱起來,“小東西,你要幹嘛?”


    崽崽握緊了拳頭,“崽叫夏朝旭,不叫小東西,崽崽要抓壞蛋,給爹爹抱球。”


    謝綏想了下,剛才這小家夥騎在夏哭夜脖子上,說不定還真被他看到了那人的長相,“你知道壞人長什麽人樣?”


    崽崽點頭,對謝綏道:“壞蛋,黃色滴,亂七芭蕉(八糟)。”


    謝綏:“……”完全沒聽懂,根本不知道崽崽在說什麽。


    不知道崽崽在說什麽,謝綏隻能抱著崽崽盯著下船的人。


    忽然,崽崽激動起來,指著人群中一個穿得珠光寶氣的女子大喊,“壞蛋!壞蛋!”


    謝綏鳳眸淩厲的掃過去,那是一個身著黃色襦裙,頭上插滿了簪子,臉上也裝點了些亂七八糟紋飾,身上更是誇張的戴了無數金銀珠寶的女子。


    謝綏瞬間明白了崽崽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別說崽崽覺得亂七八糟,就是他也覺得。


    蕭子墨等人也聽到了崽崽的話,他們齊刷刷看向女子。


    女子也注意到了謝綏等人,看謝綏等人朝她走來,她還以為謝綏等人都對自己有意,於是就帶著一臉的笑意走向謝綏幾人,“謝公子,蕭公子,南公子,小女子付柔,這廂有禮了。”


    謝綏上下打量付柔,並未回應付柔,反而問崽崽,“你確定是她?”


    崽崽重重點頭,恨恨的瞪著付柔,“係她,就係她扔滴,崽一雙眼睛都看到鳥。”


    付柔被兩人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她聽不懂崽崽在說什麽。


    謝綏點頭,將懷裏的東西拿出來,“這位姑娘,這東西是你的吧?”


    付柔看到荷包並沒有多慌張,反倒接過荷包認真看了起來。


    看過之後,付柔奇怪道:“沒錯,這是我的荷包,不過我出來的時候弄掉了,還以為找不回來了,是謝公子撿到的嗎?”


    說著付柔就將荷包放進了懷中,戚戚然對謝綏行了個禮,“柔兒在此謝過公子撿到柔兒的荷包,這荷包可是我娘親去世前送我的,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回來了呢,沒想到會被謝公子給撿到。”


    謝綏懵了,蕭子墨南忱二人也皺眉,女子的反應實在是太正常,他們頓時都有點不確定了。


    “崽,你確定是她嗎?”謝綏小聲問崽崽。


    南秋三人眉頭緊蹙,他們覺得女子哪哪都不對勁,但要說哪裏不對勁,他們又說不上來。


    崽崽都要被氣死了,明明就是這個人砸的爹爹,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係,係她砸滴爹爹,崽崽看到鳥。”崽崽急死了,他搞不懂,他都找到凶手了,為什麽蕭子墨三人還不把人抓起來。


    “這位弟弟在說什麽?弟弟長得真可愛,姐姐抱抱好嗎?”女子笑眯眯的看著崽崽,伸手就要抱崽崽。


    崽崽一巴掌把她手拍開,掙紮著從謝綏懷裏跳了下去,這三人太笨,太不可靠,居然被壞蛋三言兩語就騙了,他要去找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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