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十多年,他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當你得到某件東西的時候,相應的,你也要承擔他所帶來的因果。


    他得到了自由,也得到了自由之身帶來的流言蜚語,但他從不後悔,因為再苦再累,那也是值得的。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不僅得到了自由,還得到了一個可愛乖巧的兒子和一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夫君。


    所以,他牽住了夏哭夜的手,“你不要多想,當時那種情況是情非得已,是我同意的,是你救了我,那天若不是你,換做其他人,我不會願意,也不會把你帶回家。”


    那天他本來都打算逃不掉就一死了之,誰料半途遇上夏哭夜。


    他永遠忘不了那天晚上夏哭夜猩紅著眸子卻極力控製自己不靠近他的模樣。


    當時夏哭夜也像是被人下了藥的樣子,明明都快控製不住了,好幾次都朝自己走來了。


    但他總會在他說不要過來的時候再次停住腳步,然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後來夏哭夜像是清醒了點,便準備離開。


    當時他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就覺得太害怕了,害怕被陸洪和陸王氏抓回去賣掉,又害怕遇到山裏的大長蟲。


    因為夏哭夜不知多少次的停步讓他覺得夏哭夜是個好人,跟著夏哭夜,他莫名心安,所以他下意識跟了夏哭夜一路。


    他不知道夏哭夜要去哪裏,因為夏哭夜是往森林深處去的,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堅定。


    後來他藥效發作,漸漸神誌不清,在藥效徹底發作之前,他看到夏哭夜朝他跑了過來,在發現他被下藥後,夏哭夜對自己說了很多話,最後一遍又一遍的問他可不可以。


    即便陸鳴這麽說,夏哭夜仍舊十分鬱結,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言。


    陸鳴帶著崽崽和楚稚,讓夏哭夜一個人想,夏哭夜不是個會死鑽牛角尖的人,他相信他很快就能想明白。


    等晚上睡覺時,夏哭夜似乎終於想明白了,他再次把崽崽和楚稚抱到床裏側,然後把陸鳴拉進了自己懷裏。


    他就這麽抱著陸鳴,似乎全身都在說著對不起。


    不知抱了多久,陸鳴都感覺半邊身子麻木了頭頂才傳來夏哭夜的聲音,“給我講講那晚上發生了什麽,我為什麽什麽都記不得了。”


    聲音倒是平淡,要不是感受到夏哭夜陡然加重的力道,陸鳴都以為他沒事了。


    “你抱得有點緊。”陸鳴動了動,戳戳夏哭夜腰,“身子麻了不好講。”


    夏哭夜沒明白身子麻了跟不好講有什麽具體聯係,但他禁錮在陸鳴身上的力道還是瞬間就卸掉了。


    陸鳴呼出一口氣,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和夏哭夜講述了一遍。


    陸鳴講述那晚上的事權當一個故事講述,然而夏哭夜卻聽得心肝膽顫大汗淋漓。


    他娘的,他那哪裏是被人下了藥,那根本就是變異成喪屍前的征兆好吧。


    他在上一世隻覺醒了個空間異能,沒其他任何異能,這玩意兒,除了能儲存東西,沒有任何作用,能殺喪屍全靠他從小習武,練就了一身本事。


    “以前也沒有過有了異能還會異變成喪屍的案例,難道我基因突變了?”夏哭夜想不明白,主要是他現在也沒變成喪屍,身體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想了一晚上,最後夏哭夜將這個意外歸咎為他身穿到這個朝代的時候,可能有點水土不服,所以才導致他身體出現異樣。


    之後他不是昏迷了四年麽,現在應該是徹底適應了。


    想清楚,夏哭夜不再糾結,摟著陸鳴啃了一口。


    幸好陸鳴沒事,不然他萬死難辭其咎。


    “想通了?”陸鳴問他。


    “差不多吧。”夏哭夜腦袋埋在他脖頸裏蹭了蹭,“一覺醒來老婆孩子都有了,人生已經圓滿了,我就問,還有誰?”


    陸鳴推開他,戳著他胸口凶巴巴道:“你是人生圓滿了,你都不知道,崽崽生下來的時候,才四斤,我都以為養不活了,你也一直昏迷不醒,我就想,要是崽崽沒了,我就隨便挖個坑把你一起埋了,這樣崽崽也好有個伴。”


    夏哭夜哈哈笑,“可能是崽崽不想他父親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所以頑強的活了下來,老婆,辛苦!”


    陸鳴哼了聲,他當然辛苦,哥兒是沒有奶水的,崽崽生下來後,他隻能給他喂米湯,但米湯也不是那麽容易得的。


    他當時名聲掃地,村子裏的人見到他和崽崽,就像是見到疫病一樣躲得遠遠的。


    要不是村長家和幾個叔嬸幫襯著他,他和崽崽早就死了。


    當時還有個夏哭夜,村長他們不知道夏哭夜不用吃喝,就覺得他拉扯崽崽已經很不容易了,再養一個夏哭夜負擔實在太重,就讓他把夏哭夜送走,任其自生自滅。


    但他一直沒這麽做,當時他怎麽想的?


    他就想夏哭夜救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念著夏哭夜的好,所以不能把夏哭夜送走。


    還有就是,夏哭夜是崽崽的父親,就算真的要死,總得看崽崽一眼再死不是?


    不然黃泉之下豈不是有遺憾?


    他當時還自嘲似的自我安慰,想著夏哭夜要是真死了,那他就給夏哭夜立個墳,他不知道夏哭夜叫什麽,就讓人寫陸鳴夫婿無名氏之墓。


    這樣他陸鳴在九泉之下也算有個人了,以後他要是去了地府,也有個人撐腰,不用像活著的時候總被壞人欺負。


    若夏哭夜在天有靈,還能保護崽崽一世平安,這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啊。


    所以,直到最後他都沒把夏哭夜送走。


    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夏哭夜不用吃喝就能活。


    當然,他肯定不會和村長他們說夏哭夜是個精怪,不用吃喝都能活得好好的,他怕他說了,村子裏的人把夏哭夜當怪物,把崽崽當做小怪物拿火燒死。


    那時候,他甚至都不敢讓任何人來家裏,他就怕有人不小心發現夏哭夜的秘密。


    他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的,就差沒把自己活成透明人了。


    陸鳴窩在夏哭夜懷裏,慢悠悠講述著這四年裏發生的一切。


    四年,看似不長,卻也有一千四百六十多天。


    講到後麵,陸鳴也困了,睡著之前,他嘟嚷道:“幸好當初沒狠心把你埋了,不然崽……”


    不然崽崽就沒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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