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一走,秋葉便將帖子遞到蘇挽煙麵前:“娘娘您看,茶宴的帖子。”


    蘇挽煙好笑:“我知道是茶宴的帖子。”


    她打開看了一眼,是在三月初十,也就是後天。


    蘇挽煙並沒有多想,淡定地合上帖子,起身,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往主院的小廚房走去。


    臨近午時,書房。


    蘇挽煙端著做好的午膳,探頭探腦的聽著書房裏的動靜。


    “除了馥城,馥州其他城對稅法改動的民意,都已派人調查過。”馥州監督將一疊資料呈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座上的餘南卿,開口:“對百姓來說,新稅法是件好事,但王爺應該知道,馥州之地並非王爺所見到的這般簡單。”


    所有官員與商賈都是擰在一起的,餘南卿想要怎麽做?


    聽聞餘南卿是因太皇太後不喜,所以才打發到馥州來,監州雖不想相信,但是前兩年京城事變,他也有所耳聞。


    並不排除傳聞是空穴來風。


    這次餘南卿回京,他們猜測他不會再回馥州,就是覺得他是回京城奪權的。


    卻沒想到……


    監督也不由猜測,這是又敗陣下來?


    餘南卿神情淡淡的沒說話,忽而眸光一閃,眼尖的看到蘇挽煙那小腦袋在門框邊邊露了半個出來。


    本枯燥乏味的表情一下有了光彩:“煙兒。”


    餘南卿起身,揮手打發了馥州監督:“你先回去,容後再議。”


    監督垂眸,緩緩退離了書房。


    蘇挽煙這才端著膳食進門:“前幾天就見你在忙稅法的事,怎麽今天還是說這個,很棘手嗎?”


    “並不。”餘南卿笑著迎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托盤。


    蘇挽煙好奇:“聽你這麽說,好像很好解決的樣子。”


    餘南卿隻是笑笑,他意已決,誰反對都沒用。


    蘇挽煙掐了一把他的腰:“別顧著笑,說話。”


    餘南卿一個激靈,穩著手中的午膳,眼神幽怨:“煙兒……”


    他把午膳放到書桌上,這才無奈一笑:“不管馥州底下如何,強權之下,終要臣服於我。”


    “哇哦。”此話一出,蘇挽煙就驚歎了一下:“你好霸氣哦。”


    “……”餘南卿神情不自在:“煙兒慣會取笑我。”


    蘇挽煙卻搖頭:“不哦,是真心在誇你,而且我覺得很有道理。”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臣子造反,必要清除異黨,那些暗中下黑手的,這個時候誰先冒頭誰就先死,殺一儆百。


    強權之下,誰敢不服?


    這個時代本就如此。


    一碗白飯落到蘇挽煙麵前,餘南卿有些意外:“煙兒認同?”


    但轉眼又覺得這才是她的正常反應。


    笑著轉了話鋒:“煙兒與我,總是心有靈犀。”


    “要不咱倆怎麽能在一起呢?”


    “……”餘南卿心頭微悸。


    斂下眸中湧起的欲望,餘南卿輕輕掀開湯盅的蓋子,一股淡淡的藥香味漫入鼻間,本已經按捺下的悸動又在這一瞬浮動。


    “煙兒做的?”


    “隻有湯是,其他的是廚房做的。”蘇挽煙笑道:“見你近日勞累,給你放了些凝精固氣的藥材,快趁熱吃了。”


    邊說著,邊已經低頭扒了口飯。


    “今晚再給你熬點雞湯,讓你睡個好覺。”


    餘南卿勾唇:“好。”


    回馥州已有數天,但蘇挽煙都沒再見到過閻弓衣。


    正當蘇挽煙猶豫要不要問一下的時候,餘南卿把一封信遞到她麵前:“京城送來的密信。”


    蘇挽煙挑了挑眉,接過來打開信件,邊吃邊看。


    上麵也不是什麽大事,便是查清了與蛇族做交易的確實是太皇太後,隻是太皇太後沒有暴露身份,是餘南卿派人順藤摸瓜查到的。


    蘇挽煙把密信扔桌上:“也就這些無關要緊的事你才給我看看。”


    餘南卿愣:“煙兒想知道什麽?你若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挽煙好笑:“得了吧,半天憋不出一句。”


    頓了頓,又說道:“雖說你把計劃給我說了,但是具體的細節我一概不知……”


    “罷了罷了,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蘇挽煙擺擺手,不去深究。


    這種事,她少知道一點,就多一點保障,如果她知道了更多的細節,萬一被有心的人詐出來怎麽辦?


    特別她武力值為0,她還是做好她的花瓶好了。


    反正隻要知道大概的走向,其中細節隻要細細推敲,還是能猜到蛛絲馬跡的,區別在於她想不想花這個腦力。


    “也許……要花上不少時間。”


    蘇挽煙笑了笑:“總不會比我們一起要過的日子長。”


    一句話,便叫餘南卿身心放鬆了下來,唇角勾得愉悅:“嗯。”


    三月初十的茶宴,蘇挽煙沒去。


    一是不適應這樣的場合,二是跟其他的千金貴女也不熟。


    有參加茶宴的空閑,還不如窩在府裏研究一下藥物。


    “還以為娘娘會去茶宴呢,前兩天我就把出府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想到娘娘竟然沒去。”秋葉收拾著房中的床鋪,黃葉將熏香換了新的。


    蘇挽煙此時在藥房裏,由落雪守著。


    “聽你語氣還挺可惜的。”黃葉笑著,好奇:“你怎麽會覺得娘娘一定會去茶宴?”


    “主要陸小姐為人親和,說不定能跟娘娘聊得來呢?”秋葉抱著被枕說道:“娘娘身邊盡是我們這樣的人,太深奧的我們也聊不來,若有個人能給娘娘解解悶,那該多好。”


    黃葉垂眸細細擺弄著熏香,想想也確實是這個理。


    “唉,娘娘不去,肯定有娘娘的道理。”秋葉雖覺可惜,卻又轉了話鋒:“娘娘看待事情的眼光,哪裏是我們能比的。”


    話才剛落,蘇挽煙的笑聲就從門口傳來:“背著我在說些什麽呢?”


    秋葉一個激靈,回頭,就見蘇挽煙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瓷罐進門,忙福身恭禮:“娘娘。”


    蘇挽煙心情看上去很好,隻聽黃葉笑道:“秋葉說,娘娘不去茶宴,可惜了。”


    秋葉忙解釋道:“奴婢隻是覺得,陸小姐為人不錯,舉辦的茶宴一定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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