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說得很明白,進了王府,他就是把人殺掉,他們也奈何不了。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們若執意要送,那就是他們的問題,跟他沒關係。


    “餘南卿!不得混賬!”元和帝凜眉怒斥:“你看看你,這是一國王爺該有樣子?”


    “臣常年打仗,殺慣了人,久不握劍,心早已蠢蠢欲動。”他笑著把名單放進袖袍:“這份名單臣便先收著,看著上麵的名字一個個劃掉,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餘南卿!你……”


    “該說的話,臣已經說完,皇上若不相信,大可以先試幾個,臣隨時恭候。”說完,他興致盎然的朝臉黑的元和帝行了一禮。


    轉身緩緩離開了金鑾殿。


    殿中一部分大臣後背已經浸出一身冷汗。


    若換作別人,他們肯定會以為是在虛張聲勢。


    但若是餘南卿,他們絲毫不懷疑,餘南卿做得出這種草菅人命的事。


    在獵場時,他一手掏穿戶部尚書心髒的一幕都還曆曆在目,敢在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凶行殺人,還能全身而退的,從古至今就唯有餘南卿一人。


    還是在一國皇帝麵前。


    當然,有人害怕,就有人想要鋌而走險。


    蘇挽煙不就是個例外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說不定他們也能成為幸運的一員,畢竟現在是元和帝想要控製餘南卿,如果能把自己的人成功塞進王府,就能一躍成為元和帝的心腹。


    跟自己的官途相比,犧牲一兩個女兒又有什麽關係?


    百官心裏想法各有不一,但這個時候都很識趣的靜默不語。


    而元和帝也不是真的在生氣,相反,餘南卿嗜血成性,暴戾無度是他喜聞樂見的事。


    不然以他的氣性,斷不是隻嗬斥他幾句,不把桌子掀了都對不起他身上那身龍袍。


    餘南卿越是這樣,就越不能令百官信服,百姓也會對他趨之若鶩。


    民憤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就有機會光明正大的除掉餘南卿。


    隻是……


    他也不能在餘南卿挑明的情況下,還把人塞到恭親王府,不然劊子手就成了他了。


    另一邊,蘇挽煙雖然說去平民區看看,但其實隻是去了大囡囡家。


    因為這是她治療的第一家,所以印象比較深刻,而且他們家小囡囡很可愛,所以蘇挽煙今日特意做了回訪。


    至於其他救濟的人,有病有災的蘇挽煙大多都是讓人請大夫去看的。


    蘇挽煙今日算是去露個臉,並沒有別的什麽目的,非要說的話,就是想看看這一片被王府救濟過的區域,是怎麽看待京城裏的流言的。


    特別是當遇到對恭親王府不好的傳言時,蘇挽煙從側麵打聽了一下,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說來這才是常態,普通百姓一天都在為一日三餐奔波,哪有時間去顧什麽傳言,就算真的聽到,怕也是轉頭就忘。


    因為沒什麽事,所以蘇挽煙早早就到了福寶樓。


    每次蘇挽煙來福寶樓,都是陳萬福親自接待。


    福寶樓的天字一號樓成了蘇挽煙的專屬雅房,平日客人就是點名去要,都是不給的。


    陳萬福笑領著蘇挽煙上樓:“這次娘娘想吃點什麽?您盡管說,小的親自去做。”


    “不急,我剛吃完早膳不久,先上點涼菜解解饞,中午的時候王爺會來一起用膳,到時你看著上。”


    一聽餘南卿也要來,陳萬福心裏緊張了一下:“是,那小的就看著做。”


    因為蘇挽煙來得頻,又沒什麽架子,所以陳萬福接待蘇挽煙會覺得很放鬆,但餘南卿自那次下元節過後他就再沒見過。


    在他眼裏,餘南卿肯定要比蘇挽煙嚴肅得多,也更難伺候。


    “是了,娘娘,浴佛節過後便是端午,城中的酒樓大小都開了局,您看咱們要不要也開一個?”


    “浴佛節是什麽節?”蘇挽煙疑惑,但還是更關注後麵的問題:“開局是什麽意思?賭局嗎?”


    “是,說賭局也沒錯。”陳萬福躬著身子邊上樓邊道:“端午節那幾日護城河會舉行龍舟賽,十二條龍舟爭前三,福寶樓做莊,百姓下注押龍舟,賠率是多是少由莊家定。”


    “那不就是賭局嗎,光明正大的開局,不好吧。”


    “嗬嗬,娘娘有所不知,端午這幾日的局,是官家允許的,京城酒樓飯館,大肆小肆年年都開,因為官家管控的原因,賭注設有上限,是為供百姓娛樂的局。”


    端午那幾日城裏城外的百姓都會趕過來看龍舟賽,是酒樓飯店生意最火爆的時候,那幾天要是不開局,恐怕要損失許多生意。


    可惜福寶樓不臨護城河,要是臨著護城河,能直接看到龍舟比賽,那連雅房的價格都能往上翻一番。


    “那你看著辦吧。”蘇挽煙笑道。


    既然是朝廷允許的,有錢幹嘛不賺?


    “是。”得了應允,陳萬福心裏便有了底。


    現在還沒到午飯時間,福寶樓裏的客人不多。


    上到三樓時,蘇挽煙突然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


    抬頭一看,是邱南嫣。


    “好巧啊,王妃娘娘。”邱南嫣眯著美眸,一臉微笑的看著蘇挽煙。


    蘇挽煙回以微笑:“邱姑娘也來吃飯?”


    陳萬福有些錯愕:“娘娘,您與這位姑娘認識?”


    就是這位邱姑娘,昨天到福寶樓來的時候說要住房,說要最好的房間。


    他給安排了天字二號房,但她發現還有一個一號房沒人住,非要包下天字一號房。


    他好說歹說才讓她同意繼續住天字二號房,不僅房間是半價售的,還給她多送了幾道菜肴當作安撫。


    “不認識。”蘇挽煙笑著回了句。


    陳萬福暗暗鬆了口氣,還好。


    這邱姑娘難伺候得很,梳頭的梳子說要玉石做的,說玉石才能養發,睡的床榻一會又說鋪得太軟,一會兒又說鋪得太硬,折騰了好久才讓她滿意。


    就是房裏的熏香都要她指定的香味。


    難伺候的客人陳萬福不是沒遇到過,但他自認已經麵麵俱到還能被挑出問題的,她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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