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時就在門外候著。”


    “快叫他進來。”


    這等八卦!錯過就是罪過!


    不多一會兒,那位蘇公子就被帶了上來。


    隻見他麵容白皙,眉宇之間透出的淨是溫和,身材修長出挑,光是走進來的這幾步路,整個人都是文質彬彬的。


    一襲青白素衣明顯是被接到府上後新換上的。


    他垂著眸看地,沒有蘇挽煙的允許,他很知禮的沒有隨意抬頭。


    “草民蘇某,見過王妃娘娘。”蘇禾撩起衣?,雙膝跪地。


    近看,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書卷氣息更甚,文人雅士,原是如此。


    “起來說話。”蘇挽煙邊驚歎他的氣質,邊抬手讓他起來。


    蘇禾緩緩站起,眼睛始終是看著地麵的,即便他身在眼前,蘇挽煙抬頭就能看到他溫爾的麵容,他也不曾與她對視。


    眼前的文人,讓一慣直來直去的蘇挽煙也在不知不覺間收斂了性子:“蘇公子坐下說話。”


    “蘇某不敢。”蘇禾恭首。


    蘇挽煙也沒勉強,她盡量讓自己不在人前失儀,開口溫聲:“蘇公子可知我為何會派人去找你?”


    “草民不知。”


    “因為長公主。”蘇挽煙單刀直入。


    蘇禾渾身一顫,眼眸垂得更低,忽地又撩袍跪下:“還請娘娘與長公主殿下能放草民一馬,草民不過一介樂師,實在擔不起長公主厚愛!”


    蘇挽煙愣。


    見他跪地叩首,蘇挽煙笑道:“你怕是對我有什麽誤會,你先起來。”


    “……”蘇禾猶豫片刻,還是站起了身。


    “我聽王師傅說,他是在城外的破廟找到你的,蘇公子,我記得長公主此前在府中辦置酒宴,還邀請你前去奏樂,怎麽如今會落魄至此?這期間長公主對你做了什麽?”


    蘇禾張了張嘴,隨即又抿唇,袖中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蘇挽煙見他難以啟齒的樣子,換了個問法:“蘇公子,你對長公主了解多少?”


    蘇禾抿唇,依舊沉默不語。


    “……”蘇挽煙沒了耐心。


    什麽文人風度,去他的。


    她眯起眸眼冷聲道:“蘇公子,我可以告訴你恭親王府與長公主早已不和,我叫你過來就是為了想法子對付長公主,你若不知便說不知,但一直這樣沉默不語,那我也不介意用些強硬的手段。”


    長公主逼得他與乞丐同吃同住,他對皇權的那點手段應該心知肚明。


    她要不狠,那就該長公主對她狠了。


    蘇禾渾身一顫,慌忙跪下:“娘娘恕罪,並非是草民不說,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


    “那就從你去長公主府奏樂開始說起!”蘇挽煙語氣帶著命令。


    這一回,她沒再叫蘇禾起來。


    她沒有太深的階級概念,但如果這個身份能給她帶來便利,那她在必要的時候也會去用。


    蘇禾緊著袖中的拳頭:“王妃娘娘可知,長公主為何會叫草民前去府上奏樂?”


    “我聽聞是長公主中意你。”


    “中意?”蘇禾眼裏突然迸出一抹無奈的恨意,與他身上那抹書卷氣息完全不搭:“長公主想要的,不過是一個聽話的男寵。”


    蘇挽煙頓時來了興致,將耳朵豎起。


    蘇禾原不是京城人士,隻是前幾年才到京定居,因對琴樂有一定的造詣,在京中成了一名小有名氣的樂師。


    平日除了會被請去大戶人家家裏奏樂外,還會有人聘請他到府中授樂,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隻是隨著名氣越來越大,再加之他那一身的書香氣息,溫文爾雅不說,彈琴那氣度更是非凡。


    這名頭傳著傳著,便傳到了長公主耳裏。


    長公主本就喜歡豢養男寵,特別是這種文人雅士,就更得她心了。


    京城有這樣一位美男子,長公主怎麽可能不去一探究竟。


    偏偏這一探,就對了長公主的胃口。


    為了讓這位美男子入府,長公主盛金邀請,隻要蘇禾肯進長公主府,金銀珠寶,榮華富貴,都可以滿足他。


    但蘇禾就是不願意,依蘇禾的話說,大男漢大丈夫,居然要淪為男寵,這是何等的恥辱?


    長公主也算是軟硬兼施,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酒宴那日明麵上是邀請蘇禾到府裏演奏,實際是為了給他施壓,叫他從了自己。


    哪知蘇禾也是塊硬骨頭,多番拒絕,抵死不從。


    至此,長公主應該是覺得丟了麵子,或是不容他人挑釁她的權力,不僅派人到莫宅施壓,叫莫宅的人辭了蘇禾,還叫人找個由頭抄了蘇禾的居所。


    蘇禾沒有住處,流連京城四處,然而無論他走到哪裏,客棧,酒樓,餐館,都沒人肯收留他,哪怕他給銀子都不要。


    蘇禾自知得罪了長公主,所以他也去過長公主府,隻望長公主能大人大量放他一馬,可長公主卻派人來說,隻要他肯依長公主的意思入府,她便不會再叫他遭受這種苦難。


    蘇禾氣骨仍在,咬牙一甩袖袍,離開了長公主府。


    自那之後蘇禾的遭遇更慘,連街邊的小攤販也不敢再賣東西給他,他想離開京城,卻被人監視了起來。


    身上的銀子沒有用處,最後遭人搶了他也懶得追回。


    實在無處可去,便窩居在城外的破廟之中。


    這一個月以來,他渴了就飲河裏的水,餓了就采點野菜,但哪怕已經落魄至此,長公主依舊沒有放過他。


    隻要在河邊見到他的身影就會有人驅趕,山裏摘的野菜也會有人來搶。


    王章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餓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不過是名小小的樂師,何至要受此苦?


    蘇禾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感受到皇權的可怕,被這些人盯上,他連逃跑的權力都沒有。


    而蘇挽煙一開始問他的時候,他並非真的不願說,隻是想到長公主與恭親王妃的關係,他以為她們是一夥的,所以對蘇挽煙抱有警惕之心,才不願多說。


    但聽到蘇挽煙說她跟長公主不和,蘇禾才將這些全盤托出。


    聽完蘇禾的陳述,蘇挽煙有種在聽電視劇的感覺,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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