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劇終的落幕,蘇瑜兮也把所有的零食都吃完了。


    她等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才從位置上站起身,舒展雙臂,伸了伸懶腰,嘴裏發出了一串滿足聲:“終於看完了,累死了。”


    自己家裏本來就有影院,但為了不拂秦正的麵子,她還是來了。


    在這幹坐了一個多小時,吃了一個多小時,哪哪都累。


    秦正怔怔看著有兩大袋垃圾,心中暗自嘀咕:還挺能吃,除了自己買的,後麵還叫服務員送來不少,都被她吃光了。


    可不是累嗎。


    蘇瑜兮摸摸微微鼓起的小腹,拎起自己的包包往外走,走到影院門口,她突然停下:“我去趟廁所,你先到外麵等著我。”


    “嗯,好,那你小心點。”


    兩人就此分開,秦正提著垃圾去扔,便在電影院大門口等著。


    蘇瑜兮則去解決生理需求。


    一通舒解過後,她哼著小曲,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頭發。


    在低頭洗手時,敏銳地察覺到身後有什麽東西在向自己靠近。


    她猛地一抬頭,從鏡子中看到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低垂著頭,看不太清楚她的麵容,幹枯毛躁的頭發披散在兩邊,衣服寬鬆,腳穿平底鞋,小腹微微隆起,不難看出是位孕婦。


    蘇瑜兮透過鏡子盯著孕婦看了好一會,孕婦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站著,她以為自己擋到女人的路,便動了動腳,往邊上的另一個洗手池挪了些。


    可她剛挪開,那孕婦就跟著她腳步挪動。


    行為很奇怪。


    她試著來回挪了幾次,這個孕婦就像故意找茬似的,也跟著挪。


    如果還看不出這孕婦是來找事的,那她真是眼瞎了。


    蘇瑜兮麵色微沉,想著自己也完事了,不想跟她計較,抽了張紙巾將手上的水擦幹淨,拎起自己的包包和禮物袋,淡淡地瞥了麵前的人,便向門外走去。


    她剛踏出兩步,這女人如影隨形地擋在她前麵。


    她往右,女人就往左,她往右女人便往右,無論她走哪個方向,麵前的孕婦就堵哪個方向,非要跟她開展一場無聲的較量。


    顯然,麵前的孕婦不想讓她離開的。


    蘇瑜兮也惱怒了,麵色冷然不悅:“麻煩請讓讓。”


    “讓?嗬……”麵前的女人喉間溢出一聲低沉陰森的笑聲,就像是暗夜悄然綻放的詭秘之花,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她慢慢地抬起頭,露出她隱藏的真麵目。


    蘇瑜兮看清麵的人時,呼吸猛地一滯,嘴裏驚呼出聲:“薑時倩?”


    “你怎麽成這鬼樣子了。”


    別怪她說話難聽,距離上次在醫院看見她時,也沒多久,雖然那時她姿態低微,但是也是一枚柔弱無骨的小白花,嬌豔著呢。


    現在的她跟鬼真沒有多大的差別,原本那張姣好俏麗的臉龐如今麵色萎黃,兩邊臉頰瘦得脫了相。


    那雙曾經閃爍柔弱靈動的眼睛深陷,瞳孔早已失去了往日鮮活的生機,四肢細弱得如同幾根枯竭的竹竿,仿佛隻要輕輕一碰就會折斷。


    整體看起來就像被人吸幹了血,醜陋且恐怖。


    薑時倩看著她眼裏的驚詫,茫然地抬起雞爪似的雙手,這雙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現在變成皮包骨,看起來挺像個骷髏手。


    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不知道。


    她捂著自己的臉,低聲喃喃了一句:“我很難看嗎?”


    她已經很久沒照鏡子了,或許真的很難看吧,她好久都吃不下東西了。


    蘇瑜兮想起她剛治好的癌症,還是好心勸一句:“你要不先去醫院看看吧。”


    這模樣要是大半夜出來,能把人嚇個半死。


    薑時倩慢慢搖了搖頭,雙手輕柔而緩慢護著自己的肚子,眼裏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和痛苦,但在看向蘇瑜兮時,眼神驟然變得陰森,裏麵充滿了恨意和不甘的目光,陰惻惻的語氣帶著無限嫉妒:“你長得真美啊。”


    就算是分手,也讓男人對她念念不忘。


    蘇瑜兮被她看得起了身雞皮疙瘩,往邊上移了兩步,這女人現在看起來精神好像不正常。


    她本來跟這個女人就不熟,現在更不想摻和她跟陸雲舟的事。


    “行了,沒事我先走了。”


    神經病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結果她剛走出一步,麵前的女人突然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眼眶瞬間盈滿了淚花,眼淚說掉就掉:“蘇瑜兮,我求求你,救救我和孩子。”


    蘇瑜兮被她突然突如其來下跪,麵色猛地一變,驚得一蹦三尺高:“我去,薑時倩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突然朝她下跪。


    她一跑,薑時倩流著兩行清淚,以一種近乎自虐的姿態,跪著緩緩向她靠近,蘇瑜兮兮跑得更快了。


    眼看就要跑到門口,跪在地上的薑時倩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的寒光,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朝她瘋狂怒吼:“蘇瑜兮,如果今天你敢出了這道門,我就留下遺書死在這裏,告訴眾人是你逼死了我們。”


    “是你逼的我們活不下去。”


    “你也永遠都別想有安生的日子過。”


    蘇瑜兮身體僵滯,麵色冷沉,緩緩鬆開門把手,回過頭,眉宇間緊擰成峰,看向那把架在女人脖子的刀。


    她幾乎要被女人的荒謬舉動逗笑,忍不住譏諷:“拿你自己和孩子的命來威脅我?”


    薑時倩抽吸兩下鼻子,抬手抹掉眼裏的淚水,轉而露出可憐哀求的神色:“我沒有辦法了,雲舟要我把孩子打掉,要把我送出國,我沒有辦法才來找你。”


    “他為了你,已經把所有女人都送走了。”


    “現在連我他也要送走,他要把我的孩子打掉,讓我永遠都不能回國內。”


    “我什麽都沒有了,這一輩子我可能就隻有這一次機會生孩子,我不能把孩子打掉。”


    “我知道雲舟最聽你的話,我隻求你去跟他說,讓我把孩子留下來,隻要不讓我打胎,我可以出國,我可以永遠都不回來。”


    蘇瑜兮表情凝固了一瞬,十分不解她哪裏來臉跟她提這荒誕的要求:“你要生下他的孩子,你應該去求他,你來求我幹什麽。”


    “我已經跟他分手了,他的事與我無關。”


    薑時倩胡亂地搖頭,哭得上氣不氣下氣,眼淚鼻涕甩地四處亂飛,看起來好不可憐。


    “不是這樣的,雲舟他愛你,他說過隻要你回到他的身邊,他什麽事都聽你的。”


    “蘇瑜兮,在這個圈子裏的男人都是一樣的,不管你選擇誰,最後都會出軌。”


    “你為什麽不能選擇一個愛你的人。”


    “而且你不是很喜歡錢嗎,隻要你回到他身邊,他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


    “我會帶著孩子遠離,不會打擾到你們。”


    “你去跟他複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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