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顧唯一正在仔仔細細的揉搓著自己的手指頭,聽到聲音條件反射的抬眼看向鏡子裏。


    傅景豐輕輕把門關好,這才不緊不慢的靠近。


    顧唯一想起昨晚來,頓時又低眸,假裝從容的盡快把手上的泡沫衝洗幹淨。


    “謝謝。”


    關上水龍頭的時候,毛巾已經在眼前。


    她接過,道謝後隨便擦了兩下就要折疊起來,但是被抽走。


    很快她的手腕也被握住,傅景豐漫不經心的給她把手指縫裏的水都擦幹淨。


    她洗手的習慣是源於他。


    他記得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她還嘲笑他擦個手那麽費勁,可是……


    後來她也漸漸如此了。


    傅景豐沒有提起過往,隻道:“昨晚有點醉。”


    “嗯。”


    顧唯一垂著眸,隻看自己的手。


    他的指尖帶著他獨有的溫度,無意間觸碰到她的手指上。


    也或者不是無意。


    她不喜歡兩個人有太多的肢體接觸,但是想抽開卻又總不得。


    傅景豐攥著她的手,黑眸終於看向她,“我記得一些。”


    “……”


    顧唯一終於知道他要說什麽,瞬間蠻力把手抽走。


    傅景豐沒立即再碰她,眼睛卻在她臉上再也沒有移開。


    “出去吧。”


    她隻淡淡一句,想分開。


    傅景豐卻往前。


    顧唯一條件反射的後退,傅景豐便一直逼近。


    顧唯一終於沒辦法,抬眼看他,“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隻是想證實不是在做夢。”


    傅景豐望著她說。


    顧唯一卻瞬間提著一口氣,“你就是做夢。”


    她要繞開他,卻迅速被他拉到懷裏,領口也被扒開。


    “傅景豐你放開……”


    我那個字還沒說出來,她就驚呆了的看著自己被他扒開的衣服裏。


    她的脖子上是他昨晚任性留下的新吻痕。


    傅景豐望著那裏一眼,瞬間呼吸有些沉悶,再看她的時候更是宣示一樣,“那這是什麽?”


    “你就要證實這種事嗎?”


    顧唯一不解他的行為。


    無法從他懷裏逃脫,她便頹廢的任他抱著。


    “你不該對我撒謊。”


    “你有病。”


    顧唯一實在受不了他糾結這事。


    昨晚他借著醉酒亂來就算了,今天一大早還非要這樣。


    “我有什麽病?”


    傅景豐還是那麽沉靜的望著她問。


    他完全不像是在談昨晚他們的情事,倒像是在研究一樁生意。


    “神經病。”


    顧唯一受不了再跟他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裏,說完就想跑,傅景豐卻把她更用力的抱在懷裏,“顧唯一,我不要你道歉了行不行?”


    “傅景豐你放開我。”


    “我不。”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做,你為什麽要這樣?”


    顧唯一雙手用力推著他的胸膛,好不容易跟他隔開一些距離,她再也忍不住問他。


    哪怕是在冷戰,在爭吵,在離婚。


    他頂多隔幾天就會跟她做。


    可是他從沒像是今天早上這樣難擺脫。


    “我後悔呢?”


    “什麽?”


    顧唯一怔怔的看著他。


    他後悔什麽?


    “我並沒有……”


    “少爺,該用早餐了。”


    管家在外麵不合時宜的敲門提醒。


    傅景豐開門出去的時候很煩悶。


    管家在邊上笑著點頭:“少爺,我知道鎖又壞了。”


    “那你還不找人來換?”


    傅景豐駁了句,邁著大長腿朝著外麵走去。


    顧唯一從裏麵出來的時候管家已經為免她尷尬而提前離去。


    早飯的時候傅景豐還是不太開心,忍不住扭頭去看顧唯一。


    可是顧唯一卻隻低著頭安安靜靜的吃她的早餐,並不理他。


    傅景豐甚至都想當她的飯了,薄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早飯後傅景豐要出門,突然走去客廳,“要不要出去?”


    顧唯一好奇的看他,他幹嘛突然跑來跟她說話?


    “不去了。”


    她隻好回了句。


    “蘇卓他們約我打球,中午應該會在外麵吃。”


    “哦。”


    顧唯一也疑惑,他又抽風式的告訴她他的行蹤。


    傅景豐走後老太太跟何盈對視了眼,心想臭小子要做好老公,能不能再誠懇點?


    顧唯一的微信有條未讀信息,是傅景豐。


    “今晚不會喝醉了。”


    “……”


    顧唯一什麽都沒回,把手機關了放在手心裏。


    隻昨晚他纏著她叫哥哥的情景卻在腦海裏浮現。


    他當時的眼神……


    顧唯一想著,不自覺的臉熱起來。


    老太太跟何盈看她一直摸脖子,臉還很紅,忍不住關心道:“寶貝,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臉怎麽那麽紅,是不是發燒了?”


    何盈更是傾身去摸她的額頭。


    顧唯一呼吸一滯,頓時不敢說話。


    “不是很熱。”


    何盈很快收回手,又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後說。


    “就是皮膚有點幹。”


    “等下我們去看衣服,順便去趟美容院好了。”


    何盈提議。


    “嗯。”


    顧唯一答應著。


    “老太太,太太,那今年的賬要推到下午跟少夫人匯報嗎?”


    管家拿著賬本過來。


    “就晚飯前吧。”


    何盈想著她們三個女人出去肯定要一塊在外吃飯,飯後回來要午睡的,這事不能有改變。


    “是。”


    管家答應著,又離開。


    之後顧唯一便陪著兩位長輩去店裏試穿今天才給她們趕出來的新衣。


    “這是你們家少夫人的新衣,要不也去試一下?如果不合適我們可以現場改。”


    負責人提著顧唯一跟何盈的新衣下來對她們說。


    顧唯一看到一件白色的新中式旗袍,修身的很,她都懷疑自己現在能不能穿上。


    “嗯,試一下吧。”


    何盈看了眼顧唯一的小腹,讓她也一塊去試穿。


    老太太在她們去試穿新衣的時候先試好了出來,坐在沙發裏等待著。


    顧唯一出來的時候,老太太立即讚賞又驕傲的樣子,“哎呦,這是哪兒來的小仙女呀,快再給奶奶轉一圈看看。”


    “好。”


    顧唯一立即配合的轉了圈。


    “老太太,真沒想到您家太子爺給的尺碼這麽準確。”


    “他們小兩口感情好,對彼此了解著呢。”


    在外,老太太一向把他們小夫妻往好了說。


    “是啊,以前不信,現在可是不敢不信了。”


    負責人也忍不住配合老太太讓她開心。


    小腹那裏不似以前平坦,穿旗袍卻又更有味道。


    顧唯一隻是奇怪,她的尺碼竟然是傅景豐給的。


    她原本以為是何盈。


    她婆婆的眼力一向很好的。


    不過……


    何盈也換好衣服出來,也是白色的旗袍,上麵繡著玉蘭。


    祖孫三代雖都是外姓,但站在一塊卻好似同姓。


    很快一輛車 停在外麵,工作人員立即去開門,“傅總。”


    “嗯。”


    傅景豐穿著早上離開家時候的外套走了進來,黑眸立即敏銳的捕捉到顧唯一的身影。


    哪怕她換了平時不怎麽穿的旗袍,也不能阻止他辨認她纖細溫柔的背影。


    不過顧唯一聽到傅總的時候以為是她公公,結果一扭頭看到是傅景豐。


    她瞬間提著一口氣,又沒出息的心跳加速。


    “你怎麽來了?”


    何盈好奇的問他。


    “有個聚會,找她一起去。”


    傅景豐如深海的黑眸看著顧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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