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薄唇輕輕在她的唇上壓住,真的就一下。


    隻是稍微吮過,淺嚐其中滋味。


    自然不能讓兒子看見,傅景豐望著顧唯一受驚的大眼睛,忍不住低聲道:“等會兒再親。”


    “等我睡著嗎?”


    安安坐在對麵好奇的問。


    “是啊,所以你快點吃飯去洗澡睡覺。”


    “可是媽咪今晚跟我睡的。”


    “就不能三個人一起睡?”


    傅景豐抗議。


    心想那會兒還覺得兒子沒白養,想錯了。


    安安有點不情願,“三個人會有點擠嘛。”


    顧唯一不知道說啥好,想再吃口橙子吧,又眼角餘光發現身邊人的眼盯著她,不得不詢問:“你到底還要不要我吃?”


    “要。”


    傅景豐回。


    隻是他這會兒還有點擔憂,他老婆上次懷孕的時候一直喜歡吃酸的,長輩們都說酸兒辣女,結果真的生了個兒子,這次……


    他想生個女兒的夢有點渺茫?


    晚上安安睡下,顧唯一小聲問身後人:“你就不能回你自己的房子?”


    “我現在責任重大,走不開。”


    傅景豐看著睡在裏麵的兒子,手輕撫著顧唯一的小腹上將她輕擁著低聲。


    顧唯一想往裏點,他的身子熱乎乎的緊貼著她,他的喘息,他的心跳,以及他的身體變化,全都在她背後輕易感知。


    嗯,貼的太緊密了。


    傅景豐發覺她的排斥,卻隻是悄無聲息的跟著她。


    她越是往裏躲,他就越是緊貼著她,甚至低聲:“去客廳好不好?”


    顧唯一後悔自己沒有租個大點的房子了,至少有兩個房間。


    如果那樣的話,就可以把他趕到客房去。


    或者自己在客房把門反鎖。


    後來被他折磨的沒力氣,就那麽不知不覺在他懷裏睡過去。


    ——


    “我選她,林若冰。”


    “……”


    清晨,外麵下著小雨,顧唯一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掀開長睫,入目是一堵白色的暖牆。


    其實是已經穿戴整齊的傅總的胸膛。


    她抬眼,看到他正嚴肅的望著她的時候,心更猛烈的跳了幾下。


    “做噩夢了?”


    傅景豐擔憂的低聲詢問。


    顧唯一卻是很快垂下眸來,轉身躺著,抬手壓了壓自己的額頭跟眼睛,盡快平複。


    林若冰跟她說如果她們倆同時遇險他會救林若冰而不是她,她當時裝著毫不在意,卻做噩夢。


    顧唯一想著他選林若冰的時候,眼角有淚痕悄悄劃過。


    傅景豐的手指輕撫過她的淚痕,她感覺到,立即轉身背對著他。


    她壓製自己的呼吸,忍耐著嬌氣,隻希望自己能盡快平複這種不該有的心情。


    她有什麽好憋屈的?


    都過去了。


    傅景豐往前去貼著她背後,手輕握她的薄肩,“唯一。”


    “別碰我。”


    顧唯一手肘抬了抬,抗拒他的觸碰。


    傅景豐感覺到自己無法輕易安撫她,隻得將她的肩膀握緊,轉過她的身。


    “你幹什麽?傅景豐你走開。”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幾次要哭出來都憋了回去。


    傅景豐卻是拿開她的手,強勢的捧著她的臉,“你打我幾下好不好?別這樣折磨自己,嗯?”


    傅景豐擦著她臉上不知不覺已湧出的淚水,問她。


    顧唯一想將自己的臉捂住,傅景豐卻拿住她的手放在他臉上:“唯一,求你。”


    顧唯一終究是喘了一聲,再也無法避免被他看到她滿是淚的眼眶裏。


    她打他有什麽用?


    “你要真的在乎我,就跟我離婚。”


    “除了離婚。”


    傅景豐說。


    “那你離開我,至少現在離開我。”


    顧唯一想他走,她才好肆意的大哭一場。


    傅景豐望著她的神情裏盡是無奈,最終起身出門。


    顧唯一立即把胳膊壓在了眼眶,不多久胳膊上的布料就濕了。


    她本想大哭一場,但是感覺他應該在外麵,隻是忍不住難過到顫抖的時候轉了身,把臉埋在了枕頭裏,然後把被子蒙在了頭上。


    她本可以不哭的。


    如果他不在她的身邊。


    可是他偏要一直在她身邊,假情假意的哄她,讓她不斷的想起一些事。


    ——


    方墨當天晚上被約到fs會所最高級別的包間裏。


    入目是海天一色,方墨承認這樣的景色他難得給心愛的人看見,但是卻還是不得不轉身看向一直坐在暗處的男人。


    “約我應該不隻是讓我知道自己的薪水不高吧?”


    “我要知道那五年有關我妻子的所有事。”


    “你真後悔了?”


    方墨看著他問。


    傅景豐聽後垂眸看著自己手上的婚戒,“五年,我在幻想她的生與死之間存活。”


    方墨聽到這句話,料想他傅景豐這五年過的也不好,這才走到沙發那裏去陪他坐下。


    他認真審視傅景豐,“如果你真的過的不好,我倒是釋懷了些。”


    傅景豐抬抬眼皮看他。


    方墨繼續說道:“如果那五年隻是唯一獨自痛苦,你還有什麽資格說後悔?”


    “她幸好生在一個美好的家庭裏,兩位老師對自己的獨生女都格外的寵愛,才讓她活了下來。”


    方墨說。


    傅景豐沉默著,隻待他繼續說下去。


    “唯一知道你找我問這些嗎?”


    方墨突然問了一句。


    傅景豐稍微搖頭,隨即傾身去打開桌上的金屬煙盒,拿了根煙點燃。


    方墨看他抽煙,這才又說:“唯一不喜歡別人抽煙。”


    “我知道。”


    傅景豐淡淡一聲,望著手指間的煙想了會兒,又看向方墨,“請繼續。”


    “他們家搬到我們家隔壁,那天我下課回去第一次看到她,她坐在輪椅裏瘦瘦小小的一隻,我問她在看什麽,她說她在看風。”


    傅景豐想著她車禍後,有次她也是那樣說。


    她常常在院子裏看風。


    “其實她是羨慕風的自由,她是向往自由吧?”


    方墨這樣理解她那句短短的話。


    傅景豐抽了口煙,然後便又陷入長久的沉默。


    “你如果真的愛她,真的後悔,也該多給她些自由,她對你徹底失望,怎麽可能輕易再愛上你一次?”


    方墨問他。


    傅景豐當然知道她不會再輕易回頭。


    可是她必須得回來。


    這裏是她的家。


    “她不是悲觀的人。”


    傅景豐終於開口,提到。


    “當然,她如果悲觀,根本站不起來。”


    “……”


    傅景豐又質疑的看向方墨。


    方墨說:“她不斷的摔倒又不斷的爬起,康複那段時間,她腿上的淤青幾乎也沒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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