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假的第一天,霍庭就發現顧銘星怪怪的,他碰了碰旁邊許宴的手臂小聲的問道:“誒,你覺不覺得顧銘星對陳康就像是不認識一樣啊?”


    上課時的許宴一向是專心致誌的,霍庭這麽問的時候才注意的看了一眼顧銘星,然後繼續抄黑板上的筆記:“是有一點吧。”


    “果然不是我的錯覺,”霍庭手臂撐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拇指和食指之間的虎口上,像是一位偵探思考,用自己的雙眼緊盯著顧銘星和陳康。


    啪啪啪——


    “霍庭!”老師拍了拍黑板:“你在看什麽呢?這麽閑就把右邊這道題上來解一下。”


    霍庭抿了抿嘴,別扭的站起來說道:“老師,我……不會……”


    脾氣有點暴躁的老師無語的說:“不會還不好好學,知道我剛剛講了什麽嗎?”


    霍庭的小手暗暗的扯了扯許宴的衣服,發出“求救”信號,許宴將課本往他那裏移了一點,指著上麵寫下的筆記,霍庭偷偷看著他指著的筆跡,小心的問老師:“老師,您現在改教英語了?”


    全班哄堂大笑,許宴無語的捂住了臉,霍庭聽見全班的笑聲,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老師被他氣笑了,笑裏藏刀的問:“我原本是教什麽的?”


    霍庭知道老師被氣笑了,也知道老師是教數學的,他急中生智的對老師說:“老師,我這樣全都是因為顧銘星!”


    顧明星一臉疑惑的回頭看著他,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顧銘星甚至都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可是霍庭直直的看著他,他知道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句話沒有錯。


    在老師眼裏,霍庭就是為了自己剛剛的行為找借口,他看見顧銘星好好的在聽講學習,沒有任何動作,怎麽可能會引起霍庭不認真聽講的行為,老師瞬間勃然大怒,指著教室門口對霍庭大喊:“給我出去罰站。”


    “老師,真的是因為他我才……”


    在老師耳朵裏這就是借口,他發出警告:“出去。”


    在全班同學的目光中,霍庭無奈又不服的走出教室,站在門邊罰站。


    下課後,老師沒有讓霍庭寫檢討書或者是去辦公室談話,而是讓他下次上課認真一點就放過了他,並且再三強調自己是教數學的。


    霍庭走進教室看到陳康不在座位上,而顧銘星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看著書,他坐在陳康的座位上問:“你和你同桌吵架了?”


    顧銘星嫌棄的看著他:“我有病和他吵架?”


    “那你們兩個怎麽看著不認識一樣?”


    顧銘星趴在桌子上準備睡覺:“本來就不認識,”他說完就將頭埋進臂彎裏睡覺。


    霍庭回到自己的座位,像是分享八卦一樣對許宴說:“顧銘星說他不認識陳康,這兩人是不是吵架了?”


    許宴抄寫著自己的錯題,對於他說的話隻是簡單的回複:“從看花燈回來顧銘星就不對勁了。”


    霍庭借著他的話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好像是的,”他離開座位,許宴也不在意他去哪。


    許宴去找顧銘星問:“你同桌怎麽了?”


    顧銘星埋著頭沒有說話,許宴坐在他旁邊碰了碰他:“知道你沒睡。”


    “我同桌不在,”顧銘星隻回了他這麽一句話,許宴問:“怎麽感覺這個陳康不是上個星期的陳康?”


    顧銘星身體僵了一秒,隨後許宴聽到他嗬笑的語氣:“不都長的一樣嗎?有什麽不同。”


    許宴起身看著他:“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


    許宴走後,顧銘星抬起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教室的走廊上,霍庭看到陳康回來後攔住了他的去路,陳康看了一眼他,表情嚴肅認真:“霍庭同學,你攔著我幹什麽?”


    霍庭就像是看到一個新奇物種一樣看著他,眯著眼睛仔細的看他,陳康問:“我的臉上有東西?”


    “怎麽感覺你不僅不認識顧銘星了,也不認識我了?”霍庭眉頭微皺:“你以前也是這麽稱呼同學的嗎?”


    “什麽?”


    “‘霍庭同學’,你以前也是這麽稱呼其他人的?”


    陳康非常誠實的回答:“對於同學我都是這麽回答,對朋友我是直接叫名字或者昵稱。”


    霍庭搖了搖頭,咂了咂嘴:“不一樣,真的不一樣,”霍庭問了一個令陳康匪夷所思的問題:“你是誰?”


    陳康覺得他腦子有點問題,選擇不再理會他的任何一句話,直接繞過他回到教室。


    霍挺跟著他回到了教室,看到坐在陳康旁邊的顧銘星看都不看陳康一眼,以前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嗎?


    沒有。


    以前不管陳康做什麽回來,顧銘星都會看著陳康,並且兩人會笑著交談,而且今天顧銘星沒有給陳康橙汁。


    霍庭覺得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這不像是吵架,就像是這個“陳康”不是他們以前認識的“陳康”。


    顧銘星百無聊賴的在密密麻麻寫著字跡秀氣漂亮的草稿紙中間的那點空白上寫下一個名字——餘小安。


    上次在花燈街入口沒有等到她之後,他就知道陳康不再是餘小安,因此她與他是處於失聯狀態。


    他再一次不知道在哪裏找她,也不知道這一次她是什麽身份,不會是什麽很危險的身份,做著什麽危險的事情吧……


    他在擔心她。


    而餘小安拿著在打印店做的錦旗,坐在前往樸圳市第十一中學的公交車上,她手裏的手機壞了,打不出任何一個電話,在被老奶奶的兒子和兒媳婦接回家後,她有嚐試給顧銘星打電話,畢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裏唯一的朋友。


    在這個對於她是個二次元的世界裏麵,顧銘星是個特殊的存在,聯係得上他對於她來說是給她一個她還是人的真實感。


    雖然聯係不上他,但是她知道他在哪,隻要去找他就好了。


    而且她恰好選擇午餐時間去到學校。


    她對門衛說明了來意,門衛聯係了教務主任,教務主任聽到自己學校的學生的善良行為以及受到幫助的人還帶著錦旗來,開心的快步走來。


    教務主任親自過來,不久後校長也來了,餘小安將事情的原委說給校長以及教務主任聽後,便把錦旗給了他們。


    “請問我可以在學校轉轉嗎?”


    “當然可以,”教務主任和善的扶著她:“我帶您在學校走走吧,順便介紹一下我們學校。”


    “那怎麽好意思呢。”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教導主任似乎一點也不嫌麻煩。


    教導主任帶著餘小安下樓,她聽著教導主任介紹著學校的曆史以及一些成績,說真的,餘小安笑不出來,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不陪笑的,她笑著附和肯定教導主任的介紹。


    她有點笑累了,現在隻想去食堂去找顧銘星。


    教導主任和她走在操場周圍,餘小安看到白軟和她的朋友,她像是發現了什麽寶貝似的開心激動的指著白軟說:“就是那個孩子幫了我,”餘小安拍了拍教導主任的手說:“你們學校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教導主任一聽這話,又開始了一頓對學校的讚美和介紹。


    餘小安微笑著聽著。


    走到校園超市,教導主任一邊介紹一邊帶她走進去看看,這裏都不需要教導主任介紹什麽,她再熟悉不過,不用進去都知道有幾個貨架,有幾個冰櫃,生活用品在哪個貨架上,每個冰櫃裏都放著什麽品牌的飲料。


    餘小安看見一個熟悉的人站在冰櫃麵前選飲料,和往日見到的他不同,很少能見到他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也很少見到冷冰冰的他。


    她不顧教導主任的介紹,直接走到他的旁邊和他一起看冰櫃裏的飲料:“今天沒有又摔傷下巴吧,需要創可貼嗎?”


    麵無表情冷冰冰站在冰櫃麵前的少年聽到這話臉上立馬有了表情——驚喜。


    “餘小……”


    顧銘星看到她微笑著微微搖頭,立馬會意,禮貌的問好:“老奶奶您好,請問您想喝什麽。”


    “橙汁吧。”


    “好,”顧銘星興奮的快步走到放著橙汁的貨架。


    教導主任走過來問道:“您認識這位學生?”


    現在餘小安臉上的表情才是出自真心的微笑,她點點頭:“認識,他是我鄰居的孩子,我可以讓他帶我參觀學校嗎?”


    教導主任本身就有些忙,而且也找到了那位獲得錦旗的學生,他要找到那位學生,便讓顧銘星帶餘小安在學校轉轉,叮囑他要小心對待老人。


    顧銘星和餘小安坐在操場的看台上,他幫她將橙汁的吸管插進去再給她,餘小安看著他的照顧笑出了聲:“我還沒有這麽老吧。”


    嘴上這麽說,但是餘小安還是接過了他手裏的橙汁。


    顧銘星手裏握著冒水珠的冰汽水,水珠順著他的手凝聚劃過瓶身遞落在他的腳下,他沒有像順著瓶身的水珠順著她的話說,而是像滴落在地上的水珠說:“許宴和霍庭察覺到了陳康的不對勁,知道你的人變多了。”


    “這樣啊,”餘小安絲毫不在意:“看來他們和原著沒有任何關係。”


    “什麽意思?”


    餘小安看著蔚藍的天空,空中飄著幾朵白雲,在藍天下,這幾朵白雲顯得很小,她指著天空說:“我的理解是這一片雲是這個原本的漫畫劇情,而這片藍天是這個世界,藍天很大,白雲很小,在不改變白雲的情況下,藍天不會在意自己的變化。”


    看著顧銘星一臉不解的樣子,她笑著解釋道:“陳康作為在漫畫裏會出現的角色,他會受到劇情的影響,這種影響好像是必然的,但是許宴、霍庭以及你都是劇情之外的,你們不受劇情的影響,換言之,你們看到的,體會到的,你們都會記得。”


    “假如我成了你說的劇情裏的角色,”顧銘星看著她:“那我會忘記你嗎?”


    有風吹過,吹亂了少年的頭發,而她迎著風,頭發整齊得體。


    餘小安微笑著說:“我不會忘記了,你是我在這裏唯一的一位朋友。”


    她側過頭沒有看他,而他知道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隻是回答了一個不存在的問題。


    現在的氛圍有點悲傷。


    “我上次去看花燈了,很好看,某人沒去真是可惜了,”顧銘星陰陽怪氣賤賤的聳肩說著:“那些花燈上還有燈謎呢。”


    “什麽?!”餘小安猛地看著他,抓住他的手臂問:“我不是讓你拍照嗎?給我看看。”


    顧銘星假裝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一樣錯愕的看著她:“什麽?我聽到了什麽?老奶奶這是在教唆學生在學校使用手機嗎?我記得校規上寫著學生不能帶手機進入校園的。”


    “你裝什麽!”餘小安生氣的大喊:“你帶沒帶我能不知道嗎?快給我看!”


    顧銘星起身往出口跑:“要上課啦!”


    “顧銘星!”


    操場上,一位捧腹大笑的少年邊後退邊看著緩慢行走氣衝衝的老年人,老年人雖然是生氣的模樣,但是能感受到她身上年輕人的氣質。


    “餘小安,你走的也太慢了吧,哈哈哈哈哈……”


    “顧銘星你給我閉嘴,有本事你身體也這麽老你走個路試試!”


    顧銘星蹦著跳著,張開雙臂得意洋洋的說:“可惜我就沒有這麽老,你看我還能這樣呢,”他來了個立定跳遠跳到她的麵前,在她抓住他之前又跳了回去。


    餘小安突然站在那裏不動了,仰起頭像是計謀馬上得逞的賊人一樣看著他:“你信不信我摔一跤。”


    “別別別,”顧銘星真怕她說到做到,立刻跑到他身邊扶著她,餘小安立馬抓住他的衣服,得意的笑起來:“抓住你啦!”


    顧銘星假裝要逃跑,但沒有用力,因為他知道,餘小安可以摔倒,但是她現在的身體不能摔倒,要是摔倒了,辛苦的也是現在的餘小安。


    於是就能在操場上看到一位老人拉著一位少年的衣服,少年在前麵像是吃癟的表情在前麵無奈的笑著走著,而老人就像是掌握這一切的勝者在後麵放肆的笑著。


    陽光熱烈卻不炎熱,青春正好肆意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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