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之後為門主劉佳的住所,如今卻變成了梧桐的住處。雖是深夜,逸塵、梧桐卻無睡意,於是在梧桐帶領下,二人來到她的房間。


    “早先師妹有言,說逸塵資質空前絕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門主大人過獎了。”梧桐坐下後逸塵也坐了下來,道:“門主大人由門主那裏……”逸塵忽然沉默了,雖然劉佳已經過世,但提到她逸塵不免有些內疚。


    梧桐能夠理解逸塵的心情,道:“看得出逸塵很尊重師妹。這樣吧,你和蜂蘭她們一樣,稱呼我一聲師伯即可。”


    “也好……”目前也隻能這樣了,逸塵道:“師伯由門主那裏得知逸塵的事,但不知師伯知情多少?”


    梧桐笑道:“你顧慮的乃是你法家資質的緣由吧?放心,師妹已將一切告知與我,包括你和少主的親事。”


    “原來如此,隻是……”


    “隻是什麽?”


    逸塵也不打算隱瞞,道:“內門小萱與我青梅竹馬,我們又是兩家父母指腹為婚,所以這親事一事……”


    梧桐笑了一聲,道:“父命不可違,既有婚約,自然不可反對。不過你與小萱看起來可不像有了婚約的人,而小萱的事與少主可沒有絲毫聯係。”


    “啊……!?”還沒有聯係?怎麽會沒有聯係?在逸塵看來這本身就是一種聯係!


    梧桐道:“身為父母誰不希望兒孫滿堂?所以即使你父母在場,也一定會認同這門親事,何況在人類的世界中又不算什麽。”


    “呃?”逸塵有些疑惑,怎麽梧桐和劉佳說出了相同的話?實在搞不懂她們的想法……


    梧桐也不打算強迫逸塵,道:“先不說這些了,少主的事你有什麽打算?”


    “我想請師伯認同,讓我外出尋找劉奚下落。”


    羽靈門規定,羽靈弟子不得私自離開羽靈門範圍,而逸塵樓羽先生的身份算是羽靈之人,需要征求梧桐的認可。再說梧桐新任門主,怎麽著也得賣人家一點麵子吧?


    梧桐思索了片刻,道:“要你外出倒很容易,不過我比較擔心閭丘族那邊。”


    逸塵好像明白梧桐的顧慮,道:“師伯放心,雖然以我的實力還不是閭丘族的對手,但由他們手中逃脫還是可以的,我會將尋找少主之事放在第一位。”


    梧桐搖了搖頭,道:“我擔憂的並不是你。少主離開羽靈門一事想必已被其它法派知曉,而真正能威脅到少主的唯有閭丘一族。若被他們先行尋得少主下落,並將其擒入自家法門,再想找到她可就不容易了。”


    逸塵不解道:“劉奚不是秘密離開的嗎?就連羽靈門的人都不知道少主是何時離開的,其它法派又怎會得知?”


    還有一點是逸塵沒有說出來的,若是從前,說真正能威脅到劉奚的唯有閭丘一族逸塵還信。可如今劉奚已然失去雙目,別說閭丘一族,恐怕任何法門對於劉奚而言都是莫大威脅!


    至於劉奚的安全逸塵倒不擔心,所有法門垂涎七羽,而劉奚是唯一一位可以延續七羽血統之人,不會有人傻到除掉劉奚的,不然劉奚也不會存活至今。所以梧桐的說法是正確的,所有法派隻會將劉奚擒回自家法門。


    梧桐看出了逸塵的心思,就沒有直接回答逸塵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在懷疑少主的實力嗎?”


    “實不相瞞,確實如此……”


    劉奚雖為羽靈門少主,但禦火境界比不上蜂蘭的焰繪之境,風化之術比不上翼蘭,就連行動速度也是一般,也就玄火境界聽起來可怕了點。所以劉奚為逸塵留下的印象隻有軟弱無力,雖然這裏麵有劉奚失去天火羽翼的因素……


    “大言不慚!”話雖如此,梧桐卻沒有生氣:“少主的表現的確不太樂觀,但若真實較量的話,你覺得你會是少主的對手嗎?”


    “嘶……也是哈!”這一點逸塵非常認同,別看劉奚給人的感覺十分柔弱,但論真實較量的話,逸塵還真不一定是劉奚的對手,反而死在劉奚手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逸塵的坦白梧桐很是欣賞,道:“所以真正能威脅到少主的還是隻有閭丘一族。剛才你也說過,以你的實力還不是閭丘族的對手,若被閭丘族先行尋得少主下落,你又該如何?”


    “這……”逸塵無言以對,因為梧桐言之有理。逸塵畢竟隻是一人之力,而閭丘弟子何其多,定會在逸塵之前先行找到劉奚下落。


    梧桐繼續道:“我倒有一個提議,是否要說來聽聽?”


    “那肯定是要聽的!”梧桐的實力逸塵親眼目睹,而又繼任門主之位,其能力是不言而喻的,她的提議逸塵有可能不聽嗎?


    梧桐笑道:“不妨如此,無論你以何種方法都要糾纏閭丘族三日時間,三日之內我必將少主帶回羽靈門!如何?”


    “真的?”逸塵大吃一驚,僅需三日便能找到劉奚並將其帶回羽靈門?要知道劉奚離開已有兩日,僅三日能找到她嗎?姑且不論梧桐有何種方法能找到劉奚,逸塵又該如何糾纏閭丘族三日時間?


    事關重大,逸塵不敢妄下承諾,倒不是貪生怕死,而是真的不敢保證可以糾纏閭丘族三日時間:“師伯,逸塵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別說糾纏閭丘族三日時間了,恐怕逸塵都會被他們追殺三日時間……”


    “那就帶著他們滿世界跑上三天,總之不能讓他們安心尋找少主下落!”


    逸塵忽然一愣,不能讓閭丘族安心尋找劉奚下落?他好像明白梧桐的意思了。這麽說梧桐……


    梧桐終於鬆了口氣,道:“看來你猜到了,這兩日我表麵上是在後山,可其實都在閭丘族外。因為我的存在,閭丘弟子不敢貿然外出,少主才能獲得最好的保障。現在我將此事交給你處理,你必須拖延閭丘族兩日時間,糾纏他們三日時間,明白我的意思嗎?”


    也就是說,梧桐其實兩日之內就能找到劉奚所在,隻是回歸恐怕還需要一日時間,所以才要逸塵拖延兩日以助梧桐找到劉奚,再糾纏一日保證梧桐能將劉奚安全帶回羽靈門。


    “師伯的意思逸塵明白了,隻是逸塵有心無力……”雖有不甘,逸塵還是必須承認:“閭丘闊身為閭丘族長,不會無視逸塵的騷擾。而閭丘闊一技之下害得逸塵雙目失明,逸塵實在……”


    “閭丘闊嗎?”梧桐嬌笑出聲,道:“好像之前確實有個人叫做閭丘闊。”


    逸塵大驚,梧桐之意誰人都能明白,閭丘闊定然已故,而且死在了梧桐手下!怪不得隻要梧桐身在閭丘族外,閭丘弟子就不敢貿然離開本門。


    這下逸塵可不是“賣麵子”給梧桐了,他對梧桐簡直就是崇拜!梧桐不僅除掉閭丘闊報了逸塵、劉佳的仇,還堵在閭丘族外保障劉奚不受威脅,此等作為誰人不敬?


    逸塵不禁起身跪在梧桐麵前,這是他心甘情願的跪禮:“師伯在上,請受逸塵一拜!”


    梧桐起身受了逸塵一禮,道:“羽靈門過半弟子死於閭丘,此仇不報天理難容!樓羽逸塵,我將此事轉交於你,不要令我失望!”


    逸塵握緊了手中的邪炎,道:“逸塵賭上樓羽之名,賭上雙目之恩,再賭上身家性命,定叫閭丘族三日內不得安寧!”


    “說的好!”梧桐將逸塵摻了起來,道:“不必賭上自家性命,隻需報了弟子們的仇,切忌以命相拚。你的命是師妹和她女兒救下的,萬不可為此送命。”


    “逸塵記住了,請師伯放心。”逸塵一手握劍一手抱拳,道:“事不宜遲,逸塵立即出發!”


    “也好。”梧桐明白逸塵多少需要準備一下,便道:“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就給你兩個時辰的準備時間,天亮以後師伯就會動身。三日之後,我們會在羽靈門前等待你的好消息!”


    此時此刻,大陸內地一處山野之間,一團篝火燃燒在小樹前方。樹下,劉奚倚木而坐休養生息,似乎睡著了般。


    人影一過,六位男子出現在劉奚身前,劉奚微笑道:“終於出現了嗎?”六位男子微微一愣,原本是打算劉奚熟睡之後將其悄悄捉拿,誰知劉奚早一步料到了。


    劉奚微笑著站起了身子,道:“追蹤羽靈弟子還想不被察覺,你們認為有可能嗎?”雙目丟失,劉奚卻依然是羽靈門的少主,她早由鳥類那裏得知有六人悄悄跟隨。


    事實上這兩天劉奚都是在鳥類的向導下翻山涉水,雖然沒有去處,卻因此躲過不少法派的追蹤。怎奈追擊之人多不勝數,最終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一位男子道:“劉奚姑娘,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將你完整擒回,所以奉勸你束手就擒,以免受皮肉之苦!”


    “哦?”雖然夜間沒有鳥類能為劉奚作出向導,但劉奚也不打算屈服,道:“將我重傷之後,再作擒拿豈不更好?”


    “動手!”無論怎麽說劉奚也是一位無目女子,六位男子不可能合力欺負劉奚,所以隻是徒手捉拿以便周全。


    無目之後劉奚生活多有不便,但無目的劉奚反應卻是快了很多,即使感受不到六位男子伸來的手掌,手掌貼身後卻能第一時間將其打偏,所以六位男子竟沒有製住劉奚!


    眼看擒拿不成,兩位男子便趁劉奚無瑕之時飛起一腳,直接將劉奚踢飛了出去。劉奚身後乃是小樹,於是劉奚撞擊在樹幹上滑落在地,落地後不禁噴出了一口藍色血液。


    六位男子剛想趁機上前捉拿,豈料劉奚忽然掐出指訣噴出玄火,六人急忙四散躲過了危機。一位男子躲過後直接出現在劉奚身旁,趁劉奚不備又飛起一腳將劉奚踢飛了出去,剛飛出劉奚就被兩雙大手由兩側抓住,而後狠狠地壓在了地上。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兩位男子本以為劉奚就此被俘,誰知劉奚身體瞬間引出玄火,二人躲閃不及被玄火臨身,頃刻間身體成冰碎落在地。


    “可惡!”


    一位男子朝前一指,劍鳴呼嘯飛劍飛出,幾乎瞬間滑過劉奚身體。劉奚不禁抱住手臂鮮血直流,原來六位男子乃是道者,應該是某家法派的道家弟子。


    “就如你所願,重傷之後再作擒拿!”


    一語飛出飛劍又至,劉奚卻勾起了一絲冷笑:“原來是道者……”隻見野間紫茫一閃,之後劉奚抱著受傷的手臂徒步它方。


    雖然受了點內傷,但對劉奚而言不算什麽,隻是今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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